“嗯,最近接了大工程,田總忙的很呢。”絳紅把手放嘴邊噓了一下,示意大家小聲點,艾塵跟小張伸伸舌頭,相視一笑。
“絳紅,這裡好麼?上海,還有公司。”艾塵想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
“嘻嘻,你想知道什麼?”小張笑眯眯的插話。
“艾塵,你困嗎?都去睡覺吧。”艾塵還沒說話,田武已經睜開眼睛,叫絳紅他們也去睡覺。
“田總,你把我們吵醒了,現在怎麼睡得着啊我們?”絳紅明顯不滿意人家還興奮着呢。
“我是怕艾塵太累,你看她一直沒多大精神,你們說半天沒發現?”
“呀!是啊,艾塵,你瘦很多了,你怎麼了?我們來那麼久,光聽他們說起你,從來沒見你來過。”
“是啊,艾塵,你病了嗎?”小張發現艾塵的臉好白,寫滿了病態。
“嗯,病了。”艾塵悽然道。
“怎麼了?病的很重麼?你看你的臉好小,皮膚都沒一點光澤了。”絳紅突然有點心疼了起來。碎碎念起來:“怎麼了呢你們這是?好好活着都不成麼?老天爺爲什麼總是喜歡這樣?折磨一個還不夠,還要再加一個麼?”
“絳紅,睡覺。”田武突然很生硬的插了幾個字進來。
“嗯,不說不說了,睡覺去了。”小張撅起嘴巴拉着絳紅進去了,到了門口回頭跟艾塵擺擺手:“嘻,艾塵睡的香一點啊。”
“呵呵。”
“艾塵,睡覺吧。”
“嗯,你先睡吧。我懶得進房間了,一個人我怕,進去揚晴那裡我怕吵醒她。”艾塵落寞起來,剛纔絳紅的話觸動了她心裡深埋的弦,雖是輕輕的撥弄,但是足以讓整顆心不安的顫抖,雖然田武及時阻止了後面的話,可是已經觸及,又怎麼能當做沒發生?
“有心事?”田武心疼的問。
“沒,我有點難過,突然有點不好呼吸了。”艾塵半天擠了幾個字出來。
“說說唄。”
“不想說,你休息吧。”艾塵打斷了田武探秘的念頭。
“好吧,你就呆着吧,這裡敞亮,困了就睡沙發上,冷了就去裡面找東西蓋。”田武念念了半天還是沒有走的意思,艾塵笑了:“哥,你怎麼跟我媽似的啊?”
“額,又來了,給你哥亂安名號。”說着艾塵的鼻子被颳了一下,艾塵抗議:“你幹嘛老刮我鼻子啊?我鼻子都趴了。”
“額,我不小心,不小心。”田武想想又說:“艾塵,你還是進去吧,不然萬一你睡着了,早上員工來上班看見一個陌生女人睡着不嚇死纔怪。”
“是吧?那我進去找揚晴去了。”艾塵想想也是,那樣也不雅觀啊。
“嗯,揚晴在第幾個房間?額,我不曉得。怎麼辦?”田武撓撓頭鬱悶。
“沒事,不然我懶得找,就隨便去一間好了,我害怕就不關門,反正也沒有旁人。”
“好,你去吧,第四間是唐宇,我看見劉輝進了裡面的,估計揚晴也在後面,你隨便吧。”
“哥,這個怎麼這樣設計?剛纔唐宇推開那道牆我嚇一跳,真的別有洞天呢。”艾塵不問清楚更加睡不着。
“哦,因爲往來客戶太多,有的來看圖紙要呆上兩天,研究研究改動哪裡不合理的,有時候太晚了還要出去睡,在杭州就是,乾脆這樣整改,外地的員工還有地方睡覺,多好。那道牆隔開完全聽不見裡面,絲毫不影響辦公場所,好多人都說要學習我們的方案,呵呵,好玩麼?”
“是啊。”艾塵往裡面走了幾步,本想仔細看看牆紙的花紋,粉粉的根本不像男人設計的手筆,誰知道看見了更爲奇怪的景象,哇!大聲的感嘆起來。
“怎麼了?小丫頭。”田武知道她在感嘆什麼,但是不想點破,隨她去吧,有什麼天亮了再說。
“哦,沒什麼,我只是感覺這些畫•••••••”
“嗯,畫啊?都是我跟唐宇一張張裱好,很認真很仔細的掛上的,我們很喜歡這樣的風格,呵呵,睡去吧。”
“嗯。”
艾塵進去了,田武根本沒動,只是將身子更深的埋進了沙發,好大好長的沙發,再來幾個也夠睡的,這沙發當時定做根據辦公條件制定的,花了十多萬呢。睡上去還是蠻舒服的,感慨着如果田雲還在,不知道要睡多久沙發了,那丫頭毛病兮兮的,就喜歡睡沙發,哎!沙發。這個沙發爲你準備好了,你每天晚上會來看看麼?老妹。好安靜的夜晚,大家都睡了麼?夜,靜的有點淒涼。
閉上眼睛,回想剛纔車上那幾句話,感覺太真實了!疲勞的人產生幻聽了,睡吧,想的太多會影響工作質量的,丫頭,拍拍哥哥的肩膀吧,一下就好。
閉上眼睛,回憶認識艾塵的點點滴滴,感覺好飄渺!美好的舊時光在眼前不斷的縈繞,好像孩子們的大風車,轉啊轉又聽見田雲的笑聲,咯咯咯••••••哇哈!你抓不到我的哦,田武的體育水平很爛!哈哈•••••••
笑的多純真!什麼都沒有,只有真心的笑,只有開心的笑,懷念這樣的時光,卻無論如何努力都回不到從前,我該怎麼做才能重新看見你的笑臉?該死!難道這一生都要在哭泣的夢中看見你的笑臉,然後因爲你的不再悲哀着醒來?你是壞孩子,你不乖的!
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無人的時候肆無忌憚起來,顆顆都落在心上,滴滴都裝滿了悲傷,捨不得離開,掉落、滑向脣邊,順着脖子一直往下流淌,不忍離開,等着被滾燙的皮膚吸乾,完全融進身體,揉成一次輪迴。再一次從眼中流淌,被皮膚貪婪的吸收,畫成一幅傷感的畫。
留在臉上的淚痕,是抽象的潑墨,渲染成大面積的酸楚,留在臉上的淚痕,是傷心的狼毫勾勒,變成一幅沒有筆墨的畫,只有心,只有心,卻畫出這樣徹骨難忘的殤,怎能不痛?怎能忘卻那些經年的是與非?那些是非又如何說的清楚?那個傻瓜般的妹妹,不是用嘴巴就能描述明白的女孩,不是麼?
安靜的屋子裡,傳來一陣輕輕的抽泣,很輕很小心,即便是這樣也還是染溼了另一個人的心,這是心有靈犀麼?走廊上站着幽靈般的艾塵,無聲的流着淚,輕聲的抽泣。壓抑的艾塵,生怕驚擾了田武,任淚水一次次的決堤,打溼了衣衫一片片,幹了又溼,似乎那些淚只是爲了輪迴而輪迴,周而復始,消失了再一次流出,直至再一次消失。傷,太傷。
“喀!”不知是誰打開了房門,來不及逃跑的艾塵聽見一聲驚呼:“艾塵?天啊,你怎麼了?”
“哦,沒事,睡不着出來走走。”不轉身是怕淚痕未乾傷了說話的人,往前走兩步,田武已經聽到聲音跑了過來,艾塵慌不擇路了,低下頭去不敢看任何人。
“艾塵,你怎麼了?”田武想看看她低着頭的臉,可是她死活不願擡頭只是含糊的說:“沒事,沒事。”
“什麼沒事啊?我一出來就看見她一臉水嘩嘩的,艾塵你哭了嗎?”那個聲音的主人走到艾塵的面前,苦惱的說:“你啊,怎麼能叫我放心?萬一我哪天腦子不好嫁人了,誰來照顧你?”
“哦?誰要嫁人了啊?”唐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揚晴一腦門子的苦惱,哎。
“我啊。”
“你?嫁誰啊?不會是我吧?”
“你••••••”揚晴的小臉因爲沒睡好顯得很憔悴,可是兩片紅雲飛上臉頰,還是那樣的可人。
“呵呵,怎麼都不睡了?”田武看看時間:“咳咳,時間不早了已經,你們都進去休息,我們去晨練,待會兒好有精神應付新的一天。”
“嗯,走吧。”田武剛要往外走,突然想起衣服沒換,不好意思的打個招呼:“喂,等一下。我進去換個衣服。”
“哦,你怎麼沒換衣服?快去,我剛纔沒在意。”
田武跑進去,帶過去一陣清新的晨風,艾塵擡起頭看看,有一扇窗戶已經被誰打開,清晨的新鮮空氣一點點的擠進來,感覺很舒服。忍不住想要深呼吸,感受一下早晨還帶着涼意的清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