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帶我去遊樂園吧!”
“不行,爸爸還有工作要作,下次吧!”
“哦,好吧。”小男孩很不情願地放下了那雙肉乎乎的小手。
顧蕭漫眼前如走馬燈一般,很多畫面涌進夢裡。從小到大,記得的清晰模糊,不記得的一閃而過。
“爸,下個月8號家長會,你假條準備好了沒?”初中時的顧蕭漫有着一很中二的性子,不過他爸一點也不介意。扔了書包,就攤在沙發。
“沒呢,這次不準備假條了。”顧名振在廚房炒菜,油花四濺,他卻臨危不亂。
“哦。隨您。”
“怎麼?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惹了不少禍?”顧名振端着菜走了來,“顧欣媛,來吃飯!還有你,顧蕭漫,一回來就玩兒,來吃飯。你什麼時候能像你妹妹一樣懂事......”
“來了,”顧欣媛從房間裡出來滿臉笑意道“爸。我這次英語滿分!年級第一,數學96,年級第三,語文99,年級第一。”
“嗯,行!欣媛真棒!”說着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了顧欣媛的碗裡。“顧蕭漫,你呢?”不等他說就把一塊魚肉放進了他的碗裡。
“嘟!嘟!嘟!”手機鈴聲響了。
“喂......嗯,你說......什麼?!人跑了?你等一下!”顧名振手捂住手機“顧蕭漫,照顧好你妹妹,爸爸要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不等迴應就穿了鞋子跑了出去。
“哦,好。”顧蕭漫獨自喃喃着。漸漸地周圍黑了下去。
晚上,顧名振回到家中,推開門家裡只留了一盞過道燈亮着,散着柔和的光,呼了口氣,很小聲,小心翼翼的。
“爸。”顧蕭漫從暗處走了出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父親狼狽的模樣。頭上磕破了三四個創口貼都蓋不住,手上的血從紗布中溢了出來,滴在地上,那身毛衣沾着血漬,臉色慘白。
“你這孩子,”顧名振順手關上了門,“這麼晚了,還沒睡?睡得少長不高,你們還在長身體的時候,趕緊回去睡覺,你看看你妹,”話未說完,顧欣媛走了出來。
“......回去睡覺!”他揮了揮受傷的手,“回去睡覺!”
兩個人就定在那兒了。
“明天要不要上學了!”
後面眼前一黑,便是家長會了。
顧蕭漫皺了皺眉頭。
“嘟嘟嘟”
“然後是班級作風,”
“嘟嘟嘟”
“其中我要表揚,”
“嘟嘟嘟”
“老師,”顧名振一臉歉意道,“我接個電話。”
“好的。”老師拿着畢身修養,沒說一個“滾”字。
教室外。“喂,什麼事?”
“顧隊,出事了,刑金譽他自殺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發現,他的住處裡有....”
“有什麼,”顧名振想抽根菸,但又想到這裡是學校。伸進口袋裡的手又縮了回去。
“有些物品上有你的指紋。”
顧名振皺了皺眉頭,“等着,我馬上到!”
“可是您兒子的...”
“你都電話打過來了,我能不走嗎?”說着,向老師說了一句就走了。出了校門,拐到了馬路上。沒有紅綠燈,路上車水馬龍。
顧蕭漫看見了有個人站在路中央,一輛貨車飛馳而過,要撞上那個人了,那少年也不躲,就這麼站着,他想輕生。就在要撞上的一瞬間,一個人撲了上去,推開他,自己卻撞死了,血流了一地,大腦碾碎,腦漿和血容在一起。顧蕭漫看清楚了那個人,他父親。
那天警察來的時候,他沒哭,只是在發呆,望着那張黑白照,竟覺得很陌生。
“喂,你沒事吧!顧蕭漫!”
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