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天地變色,人、妖迴歸,大戰再起。但此時非彼時,世間生靈聯手反抗,意欲將二者趕回。”
“然,人、妖強橫,無法阻擋,生靈遂做出抉擇,加入一方,驅逐另外一方。”
“此一役,人勝,妖被放逐,謂之‘邪異’。”
“人佔據世界,統領衆生,觀世間生靈相貌日漸類似,便自詡天人。”
“三百年前,武國建立,世間再無天人。史料不詳,唯有‘湮滅’二字流傳於野史。”
“自此,邪異每隔百年重歸人間。天人偶見於人間,卻早已無當年之鋒銳。其中秘密,世間竟無人知曉。”
“萬機門機巧之術傳承自天人,自吾發掘萬機門遺蹟,得春秋塔以來。醉心過往,卻深感屢窺門徑而不得入。”
“五百年前,究竟發生何事。那‘湮滅’二字究竟何意,也便只能留與後人破解了。”
再向後翻閱,便是都是武國的歷史,這些歷史與武國自身歷史之間能夠相互印證。
然而,整個歷史斷層最關鍵的部分,卻不見蹤影。
斷章!你這傢伙竟然就這麼斷章了?
春秋居士啊春秋居士,沒有你這樣斷章的啊!你知不知道這樣斷章會出人命的?
哦對了,你本來都死了,算了死者爲大。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歷史還真挺有意思的。
原來,‘人’這個稱呼還是槍的別人的。‘妖’這個稱呼竟然也是。
聯想起當年邪異‘母親’說過,沒有他們邪異,這些人還只是一羣野獸。高黎當時還在疑惑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原來這些現代妖族的誕生竟然還有如此複雜的故事。
文字部分言簡意賅,而圖畫部分則表達了更多內容。比如那個時候的‘妖’,清一色的都是‘魂’級,沒有見到其他的樣子;還有就是天人,這些天人擁有很強的修爲和技術,春秋塔竟然是天人的技術,可見當年天人如何先進。可這麼強力的天人竟然不聲不響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見了蹤影,歷史竟然沒能留下半個字,這未免也太詭異了點吧?
“這些歷史,有多少人看過?”高黎高聲對小史問道。
“不多,且看過的人,很多都已經死了,我不能告訴你他們是誰。”小史答道。
“關於天人,你怎們知道凌瓏是天人?”高黎拉着凌瓏的手問道。
小史答道:“這春秋塔本就來自天人機巧之術,適才我施放功法,只有天人才能聽到,正因如此,我猜判斷凌瓏姑娘是天人。”
凌瓏是天人,秦蘇妍和秦端雨都可能是天人,難道楚妙音也是天人?
“那,這些天人,從何而來?”高黎問道。
“我不知天人從何而來,亦不知邪異從何而來。”小史道。
這就奇怪了,這真心奇怪了。
高黎本來指望能夠解決一個疑問,結果來到這裡,卻遇到了更多疑問。
然而!
你們以爲高黎來這裡就只是在看這些歷史的嗎?
那你們可就太小看他了!身爲一個理科生,高黎真正感興趣的,其實是春秋塔背後的秘密!那些來自天人的技巧之術!就在剛剛,就在高黎眼前,這些沉重的金屬板從牆後面滑出。這種場景在電影裡經常見到,可一旦發生在眼前,你就得想想,這麼重的金屬,是如何順滑地通過軌道從後面滑出來的?動力是什麼?如何傳導?如何保證這裡的整齊劃一?
這一次,高黎足夠近了。
他發現,實現滑動軌道的原理,竟然與春秋塔那八條腿實現滑動的原理一模一樣!都是由一排排拳頭大小的裝置來提供動力,而這一次,高黎看清了。
這些拳頭大小的裝置被埋藏在凹槽內,看上去大約是一個圓柱體,上面纏繞着密密麻麻的皮條。如果硬要類比的話,很像是一個繞組極爲複雜的電磁鐵。只不過這東西能夠實現的效果比電磁鐵要複雜的多,它能夠拉着物件前進!
仔細看去,這裝置的中心並不是金屬,而是木材。因爲高黎能夠看到年輪以及部分木材的腐朽,總體來說,這就是一個真氣爲能量來源的動力裝置。而且,幾乎整個春秋塔內所有的運動功能,都是通過這東西來實現的,甚至連那八條腿都是。
這玩意兒力矩竟然這麼大的嗎?恰好最近一段時間,火花組在研究上也有了一定突破,回去一定要試試看!
“高公子,可滿意?”小史問道。
“不太滿意,最想知道的沒弄清楚。”高黎道,他指的是那些奇怪的動力裝置。
“畢竟,當年的‘湮滅’,究竟說的是什麼,沒人知道。我們只知道,‘湮滅’之後這個世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小史道。
好吧,高黎倒也不急。畢竟凡事一旦什麼都能輕鬆知曉,也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從春秋塔離開,高黎又特地仔細看了一眼腿部的滑軌,確認一番自己的猜測。然後,他便目送春秋塔邁開腿遠去,走了沒兩步,卻只見那春秋塔八條腿發出氤氳光芒,騰空而起,隨後消失在空氣之中!
高黎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但高黎知道這樣一件事。將如此沉重的鐵塔推到空中需要做的功是極爲驚人的。
這座鐵塔看起來不比一枚火箭輕多少,一枚典型的運載火箭自重大約六百噸,如果是煤油動力的話大約每秒消耗2噸煤油,煤油的熱值是每千克46000千焦,這意味着推動一枚火箭飛行,每秒大約耗費92000000千焦的能量。
作爲對比,巴雷特常用的12.7mm子彈的動能大約是16千焦。而一噸TNT炸藥蘊藏的能量,也不過4184000千焦。也就是就說,這座鐵塔每飛行一秒鐘,就燒進去22噸TNT。作爲另外一個數據,著名的核彈‘小男孩’實際當量大約1.5萬噸。這意味着,只要這座鐵塔在空中飛十分鐘,差不多就把一個‘小男孩’施放的能量給燒出去了。
如果在曾經的世界,這種對比毫無意義,畢竟緩慢釋放和瞬間施放效果自然不同。可這種對比的最大意義在於這個世界真氣的通用性,飛行是最浪費能量的一種運動方式,如果春秋塔能夠隨隨便便動用這種規模的真氣用來飛行的話,他們必然也存在一種方式可以毀滅生命。這從另外一個方向印證了春秋使說,他們能對付亞楠人,不是在樹(tree)新(new)蜂(bee)。
可真正讓高黎不解的是,如此海量的真氣,春秋塔究竟將其藏在何處?當年的天人,難道還能憑空造真氣了?
回到黎莊,面對迎面走來的眼睛笑成月牙形的諾諾卡,高黎不太明白她究竟在高興什麼。
“城裡人回來多少了?”高黎問道。
諾諾卡道:“大戶人家差不多都回來了。”
高黎頓時喜上眉梢。
“那我們還等什麼?讓我們開始全力以赴黎莊秋冬服裝發佈會吧!”高黎道。
“明白!”諾諾卡興沖沖地跑了。
過去一段時間裡,光是消化高黎設計的圖紙就誕生了無數作品,這些作品都在外人絕對看不到的庫房裡進行細節調整,準備着從富家太太手中收割新一輪財富。高黎知道這樣一件事,當人們遭遇重大變故的時候,人們總會通過某種方式來尋求心靈上的慰藉,購物和花錢將會是這羣鉅富們最優的選擇。
本來,高黎自認爲已經將人性的弱點算計得差不多了,可他沒想到的是,當黎莊秋冬發佈會消息傳出去沒多久,他的一張邀請函竟然已經在黑市裡被炒出了天價。
一些小偷最近頻頻光顧鉅富人家,意圖竊取邀請函。畢竟有錢人家的金子不好找,可誰會把邀請函藏起來?
聽聞這個消息,高黎哭笑不得,早知道這張邀請函這麼值錢,他乾脆就明碼標價競拍算了。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人嘛,就算是賺錢,吃相也不能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