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整個國家的決策層全都來到這裡，足以證明他們對如今事件的重視程度。目前看來，一旦戰爭開始，影響最嚴重的必然就是鐵路運輸以及正常的商業活動。一旦開戰，鐵路必然會成爲優先被打擊的目標。此時正是果蔬大量上市的季節，若是因爲戰爭耽誤了，剛剛興起的農業就會遭到重創。
高黎帶着小小女皇以及攝政親王們轉了轉，並且告訴他們，可以放心，戰爭是戰爭，商業是商業。高黎根本沒那個打算通過火車來運送兵力，因爲就沒那個必要。在高黎眼中，戰爭將會被侷限在一個非常非常微小的範圍之內。甚至可能會微小到，外人還不知道時候，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在經過了三天之後，地牢裡的兩個皇帝都招了。他們終歸是沒能熬過囚徒困境——當然，也可能是他們早就針對這件事有所準備和應對，高黎並不在乎。
兩位皇帝交待的地點完全一致，有兩處克隆體生產基地。一處位於上京的皇宮裡，另外一處。竟然就是黎莊附近的一個皇莊的地下！
這是高黎真心沒能想到的。
他立刻派人去那邊調查消息，不久，洪三牙傳回來消息，果然，在地下極深處發現了工廠的入口。這裡沒人看守，一切都已經進入停滯。從裡面設備狀態看來，停用有些時日了。在這裡發現了一些複雜的裝置，看上去似乎是萬機門的技術，還融合了邪異的能力。不過這裡沒能找到胚胎一類的東西，大約是工作人員離開之前已經全部停止。
消息傳回來，你要說這消息沒有價值吧？多少還有點，你要說有價值吧？發現一個廢棄工廠，對高黎目前的狀況幾乎沒有半點幫助，如果高黎想要大規模生產克隆人，他根本不需要這個工廠！
等下。
高黎轉念又一想，不對勁。
的確，邪異的能力如此發達，想要克隆自身其實根本不用搞個什麼工廠，什麼設備之類，邪異其實完全有能力製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類來。那麼，這個工廠意義何在？單純只是因爲某種性格上的潔癖嗎？
隨後，更多消息傳來。黎莊的小秘書團進入工廠開始對所有細節進行排查，她們發現了很多線索，這些線索是撤離那的人留下來的，有些是沒能燒乾淨的書信，有些是一些刻在密令之中的圖文。從工廠遺棄的時間看來，這些內容大概率不是刻意僞造出來的。
這些線索無不指向一個名爲四老會的組織。
“四老會是什麼？”
地牢中，光芒明亮的消音室內，高黎對皇帝問道。因爲這裡是消音室，所以高黎不得不稍微提高一些嗓門，否則每個人的聲音都十分微小。
“你果然從那個工廠裡挖出有價值的消息了。”皇帝說。
“從你的語氣之中似乎十分期待我能挖出這個消息，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自己主動說出來？”高黎問道。
“因爲我說出來，意味着泄密，而泄密，意味着死，這是刻印在我腦袋裡的東西。我不想死，我想當唯一的皇帝，而你現在自己挖出秘密則不同。”皇帝說。
“你告訴我那個工廠的位置，不算泄密？”高黎問道。
“算，也不算。因爲那個工廠已經被遺棄，並且皇莊也送給你了，所以可以不算。只要我能說服我自己，就可以不算。”皇帝笑道。
“還真是個不方便的保密措施。”高黎笑道。
皇帝繼續說道：“你看到那個工廠，就應該可以猜到，那個克隆工廠沒有什麼稀奇的，甚至不如直接利用邪異製造身體效率更高，可爲什麼要用工廠？就是要爲了不讓我們泄露秘密。”
高黎道：“四老會？”
“不錯，就是他們。”皇帝說。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高黎說。
“他們，都是我。”皇帝說，“最初的那個我認爲，人只要永遠活着，就會失去進步的動力。年齡越大，雖然累計了更多的知識，判斷力卻也會出現問題。所以最初的那個我在還沒有死的時候便將記憶傳承給新的身體，而年老的自己則去了一間密室，成爲四老會最初的成員。以後，只要每當有一個我老去，就會進入那裡。一旦進入那裡，我的身體就會被用巨大的釘子釘在椅子上，以防止我想離開。四個我時刻在那個密室裡思考國策，思考未來。我只是一個站在前面的代言人，而他們，纔是真正幕後操控者！”
“所以，你想告訴我說，其實我真正的敵人，是四老會，對嗎？”高黎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皇帝說。
“那就奇怪了。”高黎在皇帝面前坐下，說道，“爲什麼我聽說，無論是發動戰爭，與我爲敵，煽動血影人，這些都是你的計劃呢？”
皇帝盯着高黎，半晌，說道：“我真沒想到，老八竟然倒向你這邊了。”
高黎道：“神奇吧。”
皇帝說道：“我本來還奇怪，爲什麼你會如此接二連三的抓住我。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最信任的老八竟然背叛了我！”
高黎道：“這事兒我比你還奇怪呢，不過不要緊。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對我的緊張程度，遠超過我的想象。爲了對付我，你竟然從那麼早就開始佈局。我想，將來就算是你不不被我抓住，也會想辦法讓我發現那個皇莊的工廠吧。通過這個工廠，你博取我的同情，將矛頭印象四老會。也許你會選擇暗中下刀子，也許你與我和平，可惜，這都是不可能的了。無論四老會，還是你家的老八，都希望終結你的統治。”
皇帝恍然大悟，道：“我懂了，老八不是投靠你，而是投靠四老會！怪不得他如此明目張膽的做出這種事！”
高黎卻笑道：“同樣是皇帝，人家是四個，你卻只有一個，論年齡地位，人家都在你之上。陛下爲何要謀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