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騷味傳來,秦逸竟然被嚇尿了。
要不是我雙手被禁錮。真想扶額,作爲一個惡人,你這麼膽小怕事,我都替他糟心。
“沒有啊。”秦逸雙腿打顫。嘴脣直哆嗦。“你誤會了,我哪有那個膽子。”
你有!
還不小呢!
我的嘴巴被捂住,秦逸臉色煞白的放下手機。
“你、你們還不趕緊放開她。我們走。”底氣不足的秦逸。說話帶着顫音,轉身就走。
雙手被放開,我愣在原地。
這是搞毛啊!
說好的狗血片段呢,好歹把我送進妓-院裡在說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站在街角。我反而迷茫了。秦逸劫持我的那輛黑色車突然又回來了,吱嘎一聲停在我面前,丟下一包我的東西。掉轉車頭絕塵而去。
“喂。記得給言慕凡帶個話,別來找我了!”我不喊倒好,一喊那輛車差點沒翻了。
乾笑兩聲,我的肚子線倒是徹底崩開了,失血過多的我頭暈目眩。
我心想,沒人害我,我自己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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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情-色一條街。
“趕緊站直了,天黑了,都給我精神點!”
我手拿着小棍子敲着手心,一副大姐大的流-氓樣,看着眼前歪七扭八剛睡醒的女人們。
“我說色姐啊。”獅子頭煙燻妝身穿鏤空豹紋的女人衝我哀嚎着,“你倒是出去給我們拉客啊。”
“……哦。”
狐假虎威到此結束,沒錯,我現在是個拉皮條的。
那次暈倒醒來,我就成了拉皮條的色姐。
她們都很熱情的給我起了這個外號,好像我之前就是這裡拉皮條的一樣。
然而我沒失憶,我只知道有人在暗中幫我做的新身份。
“等等,我在看會兒電視。”我想忘記過去,但還是忍不住打開電視。
“別,色姐,你今天不能看電視!”女人們衆口一詞,引起了我的懷疑。
轉過身不去管她們的阻攔,打開電視。
鋪天蓋地的喜慶紅色,刺得我眼睛生疼。
電視裡言慕凡下巴上有些胡茬,但精神不錯嘴角含着痞氣的笑意,旁邊的董凝一臉嬌羞的依靠在他的身側。
“賀喜言少新婚,與董家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後面一長串的祝福詞從主持人的口中說出,我耳朵嗡鳴什麼也聽不見了。
呆呆的看着電視上言慕凡的身影,我心中冷笑,什麼喜歡啊愛啊回來啊,不過都是假的,看吧,轉眼你就遵守奶奶的遺囑,把另一個女人迎進家門造人了。
我tm算什麼!?
“啊!”一連串的尖叫,還有人晃動我的手臂,我回頭,才發現剛纔我踢翻了桌子。
我臉頰上癢癢的,擡手一擦,我竟然流淚了,手上的淚水混着劃破傷口流出的血水,一塌糊塗。
正如我現在的心,翻滾的跟開水一樣。
我機械的走出門,留下一句抱歉,衝到海邊。
海邊,是我拉皮條這一週,意外找到的寧靜去處。
我瘋狂的吶喊發泄,用腳踢着沙子,一隻螃蟹驚慌的從沙土裡跑掉。
“言慕凡,你這個下-半-身的禽獸!”我奮力的抓起一把沙子,揚到海里。
沙沙的腳步聲臨近,我回頭看去,暗處高大帥氣的身影朝我走過來。
這幾天,別的沒練成,厚臉皮倒是一流。
換上一副老鴇的標準笑臉,走過去說:“嗨,帥哥,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我給你介紹個好去處。”
帶上面具挺不錯,我纔不會在乎言慕凡。
結婚關我屁事。
這話說的自己都有些心虛。
時間可以治癒一切傷口,忘卻前塵往事。
我還是得幹正事兒!
別問我誰是正事兒!
“哦。”隨着腳步,盛天澤剛毅的臉上,明顯帶着吃驚,“你……拉皮條了?”
我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上前一大步,抓住我的肩膀,盛天澤給我來了個熊抱,勒的我快喘不上氣了。
“咳咳,你放開!”我雙手抗拒的掙扎着。
“抱歉,我太激動了,你朋友告訴我你失蹤了。”真摯純真的眼神看着我,盛天澤老大的氣勢讓我想起了森林裡的野生熊,“你沒事就太好了。”
“我說熊老大。”我故意給他起個外號,沒等我說完,他立刻糾正:“我姓盛,別叫我老大,叫我天澤。”
我一個哆嗦,這也太肉麻了。
心情不好,我冷着臉:“不管什麼,麻煩讓開,別耽誤我賺錢做生意。”
一把推開他,沒推動,我這小身子骨。
我挑釁的看着他,行,你不走……我走。
繞着他走回街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如夢如幻,我站在燈光下,穿着不限身材的迷彩服,抱着肩膀等男人。
一直跟着我的盛天澤,遠遠的看着我。
黑-幫老大一副忠犬樣,我……適應不了。
遠處,騷動起來,一羣拉皮條的都圍的水泄不通。
我好奇的望過去,立刻眼睛一亮。
平日,只有出現了大主顧,纔會有這種局面,大家紛紛上前拉人。
這種時候,怎麼能少的了我?
“麻煩讓一下,謝謝。”禮貌不能少,我不想得罪誰。
擠進去了,我一擡頭,瞬間想轉身再擠出去,然而進來容易出去難了。
一眼就看見了依靠着奢華豪車,性-感的點菸,霸道的堵住了整個街道的男人——言慕凡。
有病啊,新婚之夜,跑到花街柳巷,呵,和我沒關係。
“讓一下,我要出去。”
人羣浪潮一般把我往言慕凡的身邊推去。
混蛋啊,我要離開啊!
“女人,帶我去找漂亮的妞。”我的領子被人拎着,熟悉的沙啞,低沉的獨屬於言慕凡的聲音,讓我渾身的血液冰凍起來。
我的臉色,恐怕很難看,不然爲什麼剛纔還擁擠的人羣,開拓出一條暢通的路來。
“你還能再風-騷一點,真的。”我毫不留情的譏諷。
言慕凡迫使我看着他的臉,壓着嗓子說:“我說過,你敢逃,景家會被滅。”
熟悉的威脅中,透着些許落寞。
我的錯覺,言慕凡新婚燕爾,還落寞,只能說矯情。
“管我什麼事。”我已經無力去管那些爛攤子了。
故意不看他,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用餘光來掃描。
一陣子不見,他眼中的疲倦佈滿紅血絲,胡茬到是乾淨的很,身上帶着一股濃濃的董凝常用的香水味道。
我剛以爲他的紅血絲是因爲我……果然做人不能太自戀。
怕是剛從董凝的新婚牀上爬下來,就來找我要姑娘了,真是……想罵他我都找不到形容這樣渣人的詞了!
“帶我去你那裡。”他似乎有些累,但手緊緊的環住我的腰不放手。
“放開,我只賣藝不賣身。”我用手摳開腰上的溫暖的大手,身上卻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這麼多人,我不想跟他吵,乾脆帶他來店裡。
一羣發蔫的女人們,在看到我時,眼裡都失望,等言慕凡走進門時,那眼神,個個兒都能穿過我,發出強光。
“好帥啊。”
“這男人是客人,我來我來!”
“去你的,我技術一流,我先啊~”說完還不忘拋個媚眼。
“不行,我要。”
“……”我說你們就不能矜持點兒。
沒等她們撲上來,言慕凡一個凌厲的眼神,立刻讓她們統統閉嘴。
她們見過太多男人,可這樣霸道痞氣的好看男人,怕是明白他的不好惹,很知趣的默默走開了。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言慕凡兩個人。
拉住我的手腕,言慕凡口吻霸道:“跟我回去。”
這tm就很尷尬了。
人多我尷尬,人少我更尷尬。
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我根本沒想好。
我手指卷着衣角,想笑沒笑出來:“大爺,不要姑娘,請出門右轉,好走不送。”
我的話,明顯讓他溫柔的臉繃緊,嘴脣緊抿,“放不下我,就別逞強。”
誰放不下了,你臉上貼金子了,還是我皮子癢,欠揍了,還往你身邊湊,我就是大白癡,大傻瓜!
當然,這些話我都放在心裡,面上一副職業老鴇樣。
“大爺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這小本生意,別耽誤我賺錢。”我咬牙切齒。
我忘了,言慕凡大爺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看他拿出一張黑卡,我伸出手自然的接着,不找姑娘,跟我聊天也是要錢的好伐!
“我什麼時候說是給你的?”收回手,言慕凡一臉欠揍的痞氣,要不是我打不過他,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呵呵,我冷笑,雙手環抱住胳膊,“洞房花燭夜,就這麼拋下新婚妻子來紅燈區,言少嚴格的家教,都被夠吃了嗎。”
“你吃了。”絲毫不生氣,言慕凡反常的翹起嘴角,邪氣霸道。
你纔是狗。
鬥嘴鬥到紅燈區來,有錢燒的慌啊。
我憤恨的看着他,咬着下脣不吭聲。
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肚皮……這是有了孩子又沒了,暫時留下的習慣。
“對不起。”輕輕的道歉,讓我以爲聽錯,言少何時道過歉。
而言慕凡看到我的手,一把抱住我,當我以爲是狂風暴雨時,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不含情-色,無關愛情。
我感覺到他的心疼。
是啊,那孩子不光是我一個人的,還是他的骨肉。
可那是他妻子親手抹殺的小生命,他們夫妻一個打一耳光,另一個來餵我甜棗麼,我不稀罕!
“滾,你給我消失,我不想看到你。”我渾身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