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陰陰的,輕風微微地吹,太陽一點也不烈,隱藏在棉絮一般的雲層之中,很適合出行。
王漢與王一民各挑了一個程度相近,但相隔至少1公里的污染區,約定好時間,先攝像留底,再分別操作。
“喂,你又搞什麼東東?”吳不通很好奇地端詳着王滲透手上拿的一管像女性護膚水一樣的液體。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王漢眼看着時間已到,便靠近河岸,把手裡已經被老爸昨晚仔細檢測過,無毒無色的淨靈水朝半步外,河水中那焉焉的溪蓀鳶尾徐徐倒下一滴。
一邊倒,王漢心裡一邊祈禱。
千萬千萬要有效!
千萬千萬別砸農場的金字招牌啊!
這透明無色的液體,在晨陽下反射出點點金光,讓王漢心裡不知不覺就踏實下來。
咦,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爲什麼剛纔好像看到有一抹淡淡的紫金之氣晃過?
它一融入水中,就像是清潔劑倒入了混着油污的水裡一樣,迅速清出了一大片。
咦,王漢又是目光一凝。
怎麼不斷有小片小片的油污和形形色色的顆粒從水下迅速浮起來?
油污能浮起來,王漢一點也不奇怪,可這些顆粒又是怎麼回事?
不光是王漢,此刻,陪着他的周青與吳不通全部都驀地在岸邊暴跳起來,震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變化迥異的河面,看着這一幕奇景迅速向外擴散……。
一米……五米……十米……五十米……
在擴散的同時,這些不斷浮起來的異物便被靈妙公司安置在水裡的分解和抽氣設備給吸進去。
有一個好奇心特別重的同學叫樂閒的,眼珠子一轉,撥腿就往遠方的河道跑:“我去看看它最大能擴散多遠!”
“好!”周青目前是負責人,頓時點頭:“自己小心別掉河裡。”
“嗚嗚……”在兩人說笑間,水中的曝氧裝置十分順暢地運行着,高頻率的振動比昨日聽起來似乎緊密而輕鬆了一些。
輕鬆?
我特麼怎麼會覺得它輕鬆?
王漢剛在心裡嘀咕,就聽得吳不通驚喜地咋呼:“哎,今天這機子的聲音很舒服啊!”
“嗯,很順,比昨天要好很多。”周青也欣喜地喃喃:“就像是汽車從砂石地跑到瀝青路上一樣。”
“哎,快看那裡!掉下來了,掉下來了!”又一個同學驚喜地指着曝氧設備那專門收集河中污物並磨碎的一個過濾球裝置:“好快啊,我們昨天要一個上午才能掉下來呢!快,來個人把它撿起來!”
立刻就有一個準備多時的村民撲通一聲下水,費力地衝破河水的阻障,成功走到過濾球的地方,將它從主機上取下,拋向岸邊,再換上另一個備用的空球。
吳不通幾乎是本能地看向王漢,半開玩笑地道:“靠,你剛纔往水裡倒的不會是加速水吧?”
白了他一眼,王漢將拋過來的過濾球打開,往旁邊砂石地上早就準備好的垃圾筐裡一倒,很多黏糊糊的污染物就緩緩地掉進筐裡。
這時,周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聽過後,臉色迅速變得古怪,看向王漢:“樂閒說,他現在離我們大約有200米的範圍了,那邊的水面也跟我們這的一樣,而且還更遠,讓我們趕緊調兩個人過去換球。嗯,那擴散還在繼續,或者我們一人盯200米?但要多找幾個村民過來。”
王漢忙向遠方一看,果然,剛剛飛跑出去的樂閒就像只小小的螞蟻,正站在200多米的地方朝這裡興奮地招手,然後再又繼續向前跑。
“哎呀,那球可能不太夠用!”吳不通馬上又指着水裡的曝氧裝備上,那顆剛剛換下,現在又慢慢向下掉的過濾球:“這速度太快了!”
王漢苦笑。
淨靈,不愧是淨靈。乾淨,靈活。
而且它只有淨,沒有化,估計是把那些污染物強效地從附着物上清除,然後就被曝氧清污裝置給吸進去,剝離水體!
那就趕緊打電話吧!
王漢迅速點開微信中,由柳家成創立的靈妙生態治污羣,公開求援:“我們是3號區,急需大量的水中撈球工,急需過濾球,快來人,快來人!”
……
近一小時後。
3號區的過濾球已經倒出了滿滿一筐的垃圾和污染物,完全是昨天一天的工作量,河水已因此而清澈了許多。
不光如此,好些焉焉的溪蓀鳶尾居然又重新挺立於水中,而且河裡的污染物還在不斷地向上浮,只不過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王漢無語了。
自己只是滴了三滴而已,這淨污的時間居然持續了近一個小時?
而且對這溪蓀鳶尾的調整速度居然立竿見影?
不僅如此,河底十公分左右深度的污泥也被大家好奇地撈了不少,也不再像是往日那樣黏糊糊地融入了化學油,倒像是陳年肥泥。
這種種反應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就算是治療方案對症,溪蓀鳶尾這種水中植物,也至少要一至兩天,才能恢復健康。
所以,這種淨靈水的效果真是強得爆!
“快,檢測一下!”宋開聯已經忍不住驚愕地趕來,一下車,就急急地從一名剛剛下河的村民手中接過一團淤泥,用自己帶來的專業檢測儀器開始檢測。
一時間,數十雙目光都緊張地盯着這團污泥,滿心期待着它能夠給大家再一次帶來歡喜。
不多時,宋開聯的臉色一變再變,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目光來看同樣是剛剛從河裡爬上來的王漢,好半晌,看得王漢的心裡都開始發毛了,才異常感嘆地道:“行啊,這淨靈水比你爸在那邊用的那些複合酶的效果強很多啊,這些河泥中的污染有害物質基本沒有了!”
污泥也有很多種,所以王一民的治污計劃中,要依據其含水率、有機物和無機物在幹物質中的含量、無機物與惰性成分、揮發性成分(如氯等)的百分比、金屬等重污染物的濃度來區分不同的處置手段。
可是現在,就是簡單的三滴藥水,居然就將這些妨礙生態吸收的物質全部從河泥中剝離了出來!
宋開聯自問在河污上還算有點本事,可面對這樣的技術,除了歎服,還是隻有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