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王漢一邊看房,一邊不動聲色地留意着楚靈珍,發現她始終眉宇間着同學重逢的喜悅,但也有着一抹茫然和猶豫。
猶豫什麼,王漢大概能夠猜得到,不外乎是日後的前途問題。
靈妙生態現在在濱海市是新貴企業,生意紅火,地位也相當高,楚靈珍剛纔在相認時就坦承是因爲電話丟了,沒好來聯繫班長,自然也就無法聯繫上自己等人。可見,楚靈珍在沒有賣出樓房時,是肯定想過,去靈妙生態工作的。
只不過靈妙生態一直沒有招人,楚靈珍又是個有點傲氣的女孩,也就遲遲沒有主動求上靈妙生態了。
與其任楚靈珍在這裡繼續做售樓小姐,然後哪天面對自己方纔所擔憂的局面,吃了虧,再被自己得知,大怒之後爲她出氣,還不如先一步就把這後患堵上路。
楚靈珍驚訝地看他,很快眼中有少許的感動和驚喜,想了想,突然一歪頭:“如果你全款買,我就辭!左經理人不錯,我能做成第一單,還是她幫了我。我就算離開了,也要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
“哦,全款多少錢?”王漢無所謂地問。以前的楚靈珍就是這種負責任的脾氣,否則他也不會敢用她。
楚靈珍眨眨眼:“2600萬。”
王漢挪俞地看她:“你是知道我賺錢容易是吧?”
楚靈珍樂了:“反正我知道,你們靈妙生態每個月的進帳都有幾千萬元!”
“行!全款就全款!”王漢無所謂地道:“全款買一個放心給力的專家,還是值得的。”
“什麼買啊,我又不是賣給你!”楚靈珍又嗔怪了他一眼。
“哦,我錯了,是請,行不?”王漢立刻投降。
……
等兩人說說笑笑地回到了燈火通明的售樓處,哦,亮堂堂的大廳內又多了一個大腹便便、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大長腿左經理正陪着這個明顯是剛做過髮型的中年男人笑聊。
雖然隔着數十米遠,王漢依然能夠看到那中年男人那微腫的目光正在左經理那豐滿的前胸上打轉,而左經理微笑的臉上有些牽強和忍耐。
見他倆進來,左經理明顯鬆了口氣,迅速起身,對着中年男人說了一句失陪,就笑盈盈地走來:“王先生看完房了,還算滿意吧?”
王漢本能地看一眼身側的楚靈珍,卻見她的臉上雖然也殘留着重逢的輕鬆和喜悅,但更多的,卻是一絲厭煩。
而就在這時,那中年男人也立刻眼睛一亮,色色地招手:“小楚,我今天特意來看你了。”
哦,看來這個中年男人就是讓楚靈珍厭煩的正主了。
王漢迅速搶在楚靈珍之前開了口:“嗯,我挺滿意那幢春水苑,現在就請楚同學幫我籤合同。”
他故意將“楚同學”三個字咬得特別重。
楚靈珍微怔,不過很快,臉上就現出幾分感激。
左經理同樣是微怔,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楚靈珍,忍不住問:“楚同學?”
王漢坦然地微微一笑:“左經理,其實楚小姐是我的大學同學,只不過她換了號碼,所以我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不知道,剛纔見了面才認出來。”
見中年男人有些意外,繼而那肥臉上不屑之色一閃而過,王漢又繼續淡定地笑道:“老同學賣房子,環境也不錯,質量也不錯,我自然要給面子。楚同學她說這幾個月,您一直照顧她,我還要謝謝您!”
這最後一句,自然是意有所指了。
明擺着那中年男人對楚靈珍有些特殊的想法,王漢在此刻說左經理以前一直照顧楚靈珍,就是要提醒她,別給楚靈珍引來色狼。
怎麼說自己也即將是要買樓的大客戶。
左經理聽懂了,美顏上現出幾分驚愕,幾分爲難,正要說什麼,那中年男人又警惕地盯着王漢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了:“哦,原來小楚你是碰上大學同學了!恭喜恭喜。那你先給你的同學辦手續吧,辦好了,我們再慢慢聊。我有的是時間,不急!”
不急?
哦,還真的跟哥賴上了?
王漢見楚靈珍和左經理的臉色同時微變,心中冷笑,故意疑惑地目視左經理:“美女,這是你們老闆?”
看這恆大公館的格調還不錯,投資老闆應該不會這麼沒品啊!
雖然黑亮的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睛,但那股無意之中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讓見多了富人和權貴的左經理心裡不自覺地一跳。
暗自思忖王漢可能的身份,左經理迅速壓下這份心悸,歉意地搖頭:“不是,這位是鴻豐證券的董事長孫老闆,上週來看過別墅,當時是小楚接待的,他覺得小楚的講解很專業很細緻,回去考慮過後,今天是來交意向金的。”
是麼?
王漢側頭轉向身邊的楚靈珍,見她朝自己肯定地點點頭,就知道這位大長腿美女經理並沒有說謊。
王漢放心了,不是這售樓處的老闆,那楚靈珍今天就沒有必要直接跟自己走了。
他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溫和地問楚靈珍:“你之前帶他看的是哪一套?”
楚靈珍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笑容也有些勉強,但還是盡責地道:“是458平方米的鹿鳴苑。”
“哦!”王漢明白地點頭。
458平方米的兩套別墅當中,鹿鳴苑的格局和環境確實是稍好一些。
再玩味地轉頭看了看依然坐在遠處沒有動彈,傲氣十足盯着自己的中年男人,王漢笑笑:“沒事,既然這位孫老闆說他有的是時間,那你和左經理就先給我辦手續。”
“好的!”楚靈珍感激地看他一眼,引他在方纔的玻璃桌前坐下,再迅速去拿相關的購房合同資料。
大長腿美女經理呆了一呆之後,也迅速反應過來,浮起笑臉陪在他身側坐下,不過心神明顯有些不定了。
在此期間,王漢能夠遠遠地感覺到這位孫董事長的關注。
當楚靈珍對自己感激而笑時,孫董事長的目光是陰冷的、嫉恨的。
而當楚靈珍耐心解釋一條條合同款項時,這位孫董事長的目光又是不屑的、冷然的。
有意思,毫不掩飾的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