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笑了。
看來老爸今天雖然在辦事,也一直在關注着自己。也是,這是親爸,又不是繼父。
而且,依照師父的性格,能安排老爸去做的事,一定頂頂重要,也一定會一勞永逸地解決檢測方面的問題。
知道老媽之所以忍到現在才說,也是顧忌着姚思佳並沒有正式嫁給自己,王漢暗笑老媽雖然平時愛咋乎,但關鍵時刻還是拎得清。
王漢便將來之前在俞宅裡柳廳長來電的內容說了,再自信地道:“我不擔心。衛生廳現在不敢管我。可惜,這個柳和元雖然比鮑安鄉要稍好一點,但依然沒有放下他的傲氣。這樣的性格,不適合掌管衛生廳。衛生廳,應該是對醫院和餐飲這樣的行業要求嚴格,但對我們這種普通人要親切、溫和。”
“這話你跟我說沒用,得跟你師父去說。”劉玉芬白了他一眼:“你纔多大,居然連廳級的官員都開始點評起來了?”
下午衛生廳的那則公告,不僅王漢氣壞了,劉玉芬也氣壞了,連帶着對這個柳和元也沒有好印象,若不是王家和劉家沒有合適的人選去坐那個位置,劉玉芬都恨不得親自打電話給俞長春去要官了。
王漢翻白眼:“我暫時不想去動柳和元。我今天已經鬥垮了一個副廳長,打臉了一個副局長,得見好就收。”
聽胡根全的語氣,和柳和元的關係還算不錯,自己就估且放他一馬。
相信被自己這麼一鬧,不管是衛生廳,還是工商局,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其行事風格都會略爲收斂。
劉玉芬橫瞟了他一眼:“喲,這話從你嘴裡出來,真難得。”
王漢嘿嘿一笑:“所以說,我成熟了。”
陪着劉玉芬在客廳裡又聊了一陣,王漢便迴轉二樓主臥室,點開手機看新聞。
這一看,王漢臉上悠閒的微笑便迅速收斂,更多了幾分冷意。
數分鐘前,有一位無名人士在網絡上說起衛生廳這次針對濱海大學檢測研究所的工作檢查,提起某位王姓檢測員無故缺席,再點出衛生廳因此而發佈的公告,以及靈妙生態老闆王漢因此而大鬧衛生廳、針對工商局之後,以一種相當遺憾的語氣點評。
“到目前爲止,這位王一民副局長還沒有露面,而筆者致電石昆縣農業局,得知他居然請了兩天事假外出,不由很好奇他的真實檢測水平。”
“筆者還曾採訪過濱海大學這次參加了檢查的幾位檢測員,他們有的認識王一民,有的不認識,而認識者,大多力贊王一民先生是一位很嚴謹的生態農業專家,相信他應該能夠通過這次的檢查。”
“不過,相信,只是對未來事物的一種信任,並不是指已經發生的事情。而且據說,王一民副局長這幾個月來因爲工作調職,一直忙於鄉里的生態農業實務,未必有時間靜下心來認真研究新出的一些檢測標準。”
“所以,筆者認爲,作爲一名嚴謹的技術專家,他就算這次缺席了衛生廳開展的檢查工作,也最好,能夠再找機會,重新展現一下自己的檢測水平,相信衛生廳的相關領導一定願意爲他特意來開綠燈,單獨進行一次檢測水平的檢查。”
你妹的,這是哪個傢伙,居然揪住老爸缺席的事沒完沒了了?
誰說忙於實務就一定疏於理論的深造?
幾個月的忙於實務,就會疏忽了最新的檢測標準?
沉吟一陣,王漢迅速撥通了網絡高手莫笑仙的手機號碼:“四師兄,網上有一則關於我爸缺席衛生廳今天檢查工作的貼子,你看到沒?”
莫笑仙很快就在手機裡冷笑:“剛纔無意中看到了。怎麼,想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王漢目光一凝:“能查出來?”
“等你問,黃花菜都涼了!”莫笑仙閒閒地道:“我剛纔正好追蹤了一下,那貼子的ip來源於市裡的尊郡城。碰巧,那位黃副局長的家,就在尊郡城裡。”
也就是說,十有八九,這篇文章是那位灰頭撲臉的黃副局長髮的!
這是今天吃了個大虧,所以聰明瞭一點,採用這種網絡匿名的方式來試圖激起市民對老爸檢測水平的懷疑啊!
目光微沉,王漢再問:“四師兄,你可知道我爸去了哪裡?”
“嘿嘿,師父安排的事,我哪敢問。”莫笑仙這一回就訕訕一笑:“怎麼,你這個當兒子的也不知道?”
“他是我爸,又不是我兒子!”王漢一窒,繼而也沒好氣:“好了,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唉,師兄弟一場,不幫你幫誰呢?”莫笑仙在手機裡故作大氣地道:“以後啊,叫師兄的時候聲音甜一點,知道不?我打架打不過你,但網絡上嗎,你還真得求我!”
“知道了,謝謝師兄的幫忙!”王漢翻白眼,掛斷了電話。
想想,王漢決定對這篇文章無視。橫豎老爸只請了兩天假,明天下午應該就會回來了,到時再跟老爸商量看怎麼應對吧。
這一夜無話。
不過第二天,當王漢來到公司後,很快就感覺公司內的氣氛再度變得緊張和低沉。
批了幾份文件之後,胡中恆敲門進來:“王總,剛纔前臺小琴跟我說,已經接了不下十通電話,都是詢問您父親的,想知道您父親是否願意再次接受衛生廳的相關檢查。”
王漢微微皺眉,隨後平靜地直視他:“那前臺是怎麼回覆這些來電的?”
胡中恆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還好,小琴對這一類的電話有些經驗,她說王局長是您的父親,做爲兒子,您也不好擅自爲父親決定一些事情,所以,這個問題,必須讓王局長自己出面來說明。因爲王局長只請了兩天假,小琴請這些來電者多點耐心,我們保證我們公司的產品沒有問題。”
“當然,如果消費者們真的很擔心我們的產品質量,可以選擇不買,我們絕不會強迫。”
王漢的眉頭迅速舒展:“嗯,這樣的回答很妥當,就依這個套路吧。”
“那……?”胡中恆試探地看他:“我們真的不再做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