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過程中,我知道了這幾個人的背景,楊華是貨車司機,陳烽是一家電器公司的銷售經理,袁子劍自己開一個大蛋糕店,葉冉是老闆娘。或許你感覺很難想象,葉家成混到風生水起,卻有這麼多的窮朋友,而且這些窮朋友還是他很在乎的,因爲我們在大排擋坐了半小時不夠他就趕來了,開一輛很破的豐田。
“老葉,你不需要每次都開輛破豐田出來吧?我看你平常出入都開寶馬以上,跟我們扎堆你就開個破車,這都啥意思啊?看不起我們?”葉冉說。
“哈哈,蹭夜宵當然開破車,我開一寶馬買單的時候老闆肯定把單放我面前。”
“至於嗎你?”陳烽插話,”這夜宵還不夠剛剛在你那破俱樂部消費的零頭。”
“那是兩碼事,在我地頭沒理由要你們掏錢。”葉家成坐了下來,坐在我傍邊。
嘻嘻哈哈打鬧,聊天、喝酒,沒心沒肺的一幫朋友。
夜宵吃完,各自散退,我上了葉家成的破豐田,最後他把我載到醫院。
“覺得很奇怪是不是?”停好車,葉家成問我。
“你知道了?”醫院,是樊辣椒住的那家醫院,我當然覺得奇怪。
“今天中午才知道,想不到弄成這樣,其實……她一個女人,何必呢?”葉家成嘆息。
我沒說話,我來不及說話葉家城已經下了車。
和葉家成站在樊辣椒的病房裡,看着樊辣椒,葉家成看樊辣椒的目光……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反正無比複雜吧,有痛惜、有擔憂、有憤怒,各種不同的情緒交織到一起。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沒有坐葉家成的車,我直接拒絕的,我心裡有股莫明奇妙的憤怒,好象在吃醋,但又好象還有點別的什麼情緒隱藏在最深處。
回到家,躺牀上,眼睜睜到天亮才睡着,而且中午就被電話吵醒,是張定軍電話。
開着我的破車到郊區一家飯店,進了張定軍告訴我的包廂。
“寧總,準時啊你。”
我笑笑,坐在張定軍對面,桌子面上許多碗筷,一片狼籍,顯然已經有人吃過一遍離開。
“我老婆孩子,剛走。”張定軍解釋道。
我隨便應了聲,盯着張定軍,等待他說正事,剛剛他在電話裡提過一下,說已經想到整丁離的辦法。我其實不相信,能這麼輕易想到他早整了,幹嘛非要等到現在?當然,現在各種條件因素對張定軍非常有利,但是最有利的卻未必就是最適合時機的。
“先喝口茶。”張定軍給我倒出一杯茶,然後遞給我一根菸。
“張總,我很忙,有話你直說。”
“丁離有個情fu,這個情fu很狐眉啊,身材各方面都出色,尤其善於哄人,丁離被她迷到神魂顛倒啊。”張定軍吐了口煙霧,“丁離不清楚的內情是,這個情fu其實是名小姐,呵呵,丁離還以爲人家多冰清玉潔。而這個情fu非常貪婪,丁離這人卻吝嗇,他沒有大手大腳的基本吧,股份他最小,人他最摳門,而且老婆是個絕對權威的母老虎……”
“張總,我覺得你不要扯那麼遙遠,直說正題
比較好。”
“寧總,你認爲一般情fu肯跟着你是爲了什麼?”張定軍提出一個問題。
“廢話,無非爲錢,難道稀罕你那東西夠大動作夠猛時間夠長?”
“哈哈,對。”張定軍邪惡地笑了起來,然後繼續道,“估計丁離那老骨架也沒那個優勢,情fu就是貪錢,但是丁離沒多少錢啊,都被家裡的母老虎抓到死死的,在這兩個方面滿足不了情fu,人家都跟她兩個年頭了,連一百萬沒榨到,換你幹不幹?她不幹,於是就想辦法了,剛巧我有個朋友認識她,知道她有這方面想法……”
“張總,沒這麼巧吧?你苦於沒辦法對付一個人的時候,忽然另一個人跳出來剛好也想對付,然後一拍苟合,你不覺得有問題?你不會有所懷疑?”至少,我會這麼想。
“我當然想到這方面,但如果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呢?”
“多久?”
“三個月前,三個月前我就知道這件事,我想着整丁離,但我沒有實質好處,我爲什麼要整?而且那臭婆娘要價不靠譜,我虧本。”張定軍舒了口氣,“現在不一樣,和寧總合作,整死丁離還可以進行下一步動作,這符合我的利益。”
“張總,我還是不明白,憑一個情fu如何整死丁離?”
“股票,丁離喜歡玩股票,這不是什麼秘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私房錢都套在股票裡面,大概佔他個人總資產的百份之八十甚至更多,這些錢他家裡的母老虎不知道,情fu卻知道,因爲丁離經常在情fu家操股。而且,丁離的帳戶每個月都會出現一筆很大的金額,第二天才被轉走,這筆錢來源我沒查清楚,也查不清楚,但是按照上面的數目,如果把這筆錢弄沒,丁離鐵定撲街,我們不用自己幹,只要利用好情fu合而擊之丁離的末日就不遠了。”
“說完了?”我雖然不懂股市,不知道丁離那筆錢怎麼回事,但是我非常清楚一點,你要弄沒這筆錢幾乎沒可能,否則還有個屁人玩股票?“張總,我發現你在消遣我啊。”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先給你說情fu的事情。”
我看着張定軍,我依然不明白。
“我剛剛說了,情fu很貪心,尤其看見丁離帳戶上有那麼一大筆錢。本來嘛,錢財不露眼最安全,偏偏丁離在情fu面前炫耀,讓情fu如何不起歹心?不過呢,情fu哪怕再眼紅她也對這筆錢沒辦法,提不出來,即便丁離忘記關帳號……”
“難道你有辦法?”
“我沒辦法,但是,只要給情fu足夠的錢,情fu就可以在丁離忘記關號的時候隨便買一隻股票,只要這個股票撲街,肯定虧死丁離,你注意,他玩的是外國股,虧起來可不象我們國家的股票一樣。”
“情fu要價多少?”聽着,張定軍這個辦法好象有點靠譜,但操作起來難度很高,而且情fu可信嗎?知人口面不知心,到時候擺你一道血本無歸看你找誰哭去。
“兩百萬。”張定軍豎起兩根手指。
我不說話,因爲我頓時明白了,拐這麼大個彎張定軍是想從我這裡撈好處,他知道我拿不
出兩百萬,但是我有一些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同時這些東西對他很重要。
“我分析過了,這個辦法可行性非常高,反正不用先給錢,事後給錢就可以。”
“誰給?”我看着張定軍,“是你嗎?”
“我給可以。”張定軍攤開手,“我無所謂,真的。”
“但有附帶條件,對嗎?”我冷笑,“張總,讓我想想是什麼條件,是不是股份?”
“寧總聰明人。”
“張總,你大概忘記我整丁離的初衷了,你覺得我會用股份做賭注?”
“不會。”張定軍搖頭,“所以我還有另一個條件。”
“說說。”我臉無表情。
“你的承諾,我們當初談過,如果飛雅只剩下我們兩人,我願意收購你手上的股份,按估算價格,我不壓價。”
“張總,這有何實質區別嗎?”
“有區別,我直接要你的股份,你的實力就弱了,現在的股份分配我們加一起沒你多,但是如果你給我一點,呵呵,此消彼長。如果只剩下我們,整死了丁離與樑正華,把股份分了你仍然比我多,我要,只能買。我覺得你會願意,你沒必要守着一個沒感情的公司,但我不一樣,我對飛雅有感情,而且飛雅確實很賺錢。”
“是啊,可是把股份賣給你,我就沒錢賺了!”我冷笑。
“你不需要賺,賣股份的錢夠你花一輩子。”
“張總,你搞清楚,股份不是我的。”
“但你可以任意支配,對嗎?”張定軍很嚴肅,“現在,賭不賭在你,當然你可以慢慢想辦法去整丁離,不過你恐怕沒有這個耐心。如果我是你,我會賭一把,賭完以後離開飛雅,去弄你的藍貓,我當初真的看走了眼,藍貓是一家前途無限的公司,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用三個同等價值的公司和你交換。”
“你省點吧,藍貓是誰的我現在都不知道。”
“好吧,說回現在這件事。”張定微笑看着我,“現在你就可以做出承諾。”
“你就那麼輕易相信我的承諾?不害怕我到時候反悔?”
“我害怕,但是我願意賭,現在選擇權在你手上,代價也擺在了你的面前。”
“恐怕沒這麼簡單吧張總?”
“就這麼簡單,最多籤一份協議,如果你違背,得要賠償我別的東西。”
“好吧,我賭。”不管了,到時候再說吧,反正如果樊辣椒不醒來,我沒可能一直守着飛雅,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去藍貓,通過自己努力把藍貓幹起來,現在有點坐享其成的嫌疑,做爲一個男人這是可恥的。而如果樊辣椒醒來,我籤的協議基本上沒用處,那股份一移交又是樊辣椒的了。可是,張定軍應該明白這一點,爲什麼他肯和我交易呢?這點我暫時還想不明白。
兩天之內一切斗轉星移,我以爲張定軍的計劃操作起來疑難重重,但是我錯了,事實上張定軍輕而易舉就把丁離趕上了絕路。最悲慘是那個情fu,跑路跑不及與丁離爭執起來被丁離錯手推出馬路,一輛卡車剛好飛馳而過直接撞上,年紀輕輕就此香消玉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