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雲家人要跟鄭修傑聯絡?還是在這個時間點?”許明盯着二長老離去的背影,心裡總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雲遮山呢?”
“表哥,快跟上啊!”雲兮雪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來不及多想,許明擡腳跟上了他們。
“雲渡川去過帝都,可能與鄭修傑有交情呢!快過年了,問候一下也是正常嘛!”許明這麼想着,跟着雲遮山來到了書房。
一番通報之後,許明終於見到了這位曾經的黑鐵衛舅舅。
他的左臉上有一條很深很猙獰的傷疤,看向許明的眼神不自覺地透露着殺氣,許明不敢跟他對視,甚至連低着頭,被他看着都有些心裡惶恐。
雲渡川的話不多,他跟衆人說了幾句話,打了幾個招呼,就準備離開了。他掌管着雲氏名下的鏢局,與護衛等,在家族裡還有着操練後輩的職責,還是很忙的。
不過他還是送了許明見面禮,是一柄長刀,畢竟作爲曾經的軍人,武器對他們來說應該算是最貴重的武器了。
雲遮山和許明也沒有多做打擾,聊了一會就離開了雲渡川的府邸。
“這位川舅舅當真是殺氣側漏!”出得門外,許明心有餘悸,“不愧是曾經的黑鐵衛!”
“早就跟你說過了不是。”雲遮山笑了笑,“下面我們就去二爺爺的二兒子,雲滿山,山叔那裡。”
“這位山舅舅又是什麼人物。”許明問到,“先給我打個底。”
“二爺爺的三個兒子個個聲名在外,被稱爲‘雲氏三傑’。而我這位山叔可是被稱爲雲氏三傑之首的。”雲遮山說到,“山叔早些年外出遊歷,偶然進得一處秘境,在秘境裡得到以爲地仙的傳承。後來修爲突飛猛進,現在正準備突破到歸道境呢!”
“這麼強啊!”許明下山來到俗世遊歷,還沒真正接觸過幾個歸道境的強者。碧霄谷歐陽南山算一個,明月樓樓主算一個。
“那他的脾氣如何?”許明又問到。
“山叔脾氣挺好的,這個不用擔心,不會像川叔一樣有點難以相處的。”
兩人說這話,已經來到了雲滿山的府上。
三人來到府邸門前的時候,大門剛好打開,一個少年着急忙慌地衝出來。
“寶兒,站住!”雲遮山叫住那個準備拔腿就跑的少年。
“山哥,雪姐姐。”那個略胖的男孩老老實實地低着頭,挪到了雲遮山面前。
“你今天怎麼沒去演武臺?”雲遮山冷着嗓子問他。
小胖子很委屈:“我我我這不是正準備去嘛!我起晚了,大哥沒叫我,茉兒也還在睡。這妮子平常一大早就哭着叫喚了,今天不知道怎麼也不說話了,還在睡覺。”
“行了,睡過了就是睡過了,別推給別人。”雲遮山把小胖子拉到許明面前,“這是你表哥,容姑姑的兒子,許明。這是雲寶,山叔的二兒子。”
“你就是父親昨天提到過的表哥啊!”小胖子倒是很上道,行禮道,“表哥好。”
許明也作揖道:“你好。”
“行了,快去吧,川書也纔剛剛出門。”雲遮山拍拍小胖子,說到。
小胖子喜出望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此話當真?山哥。”
“憨寶兒!我們剛剛從他那裡過來,騙你幹啥。”雲遮山笑罵道。
“嘿!那我躲過一劫!”小胖子一笑,拔腿就跑,“回見了山哥,表哥,雪姐姐。”
三人沒管跑向演武場的小胖子,進了雲滿山的府邸。
雲滿山頗有些儒士的氣質。他在修煉之餘喜讀詩書,與許明聊天的時候,妙語連珠、和善而健談。許明對他的感官非常好。
雲滿山在雲家也沒有什麼事,就有的時候幫着照看一下雲家在龍城的店鋪。畢竟他是想着要飛昇成仙的人,俗世之事,還是能少管就少管。
臨別的時候雲滿山送給許明一卷畫,據說是當年蘇學士畫的映月湖畔的景色,雲滿山珍藏了多年。
到底讀書人就是不一樣,淨送一些很珍貴,但是沒什麼用的玩意兒。
三人很快就離開了雲滿山的府邸,因爲雲滿山的女兒,雲蘇茉好像是生病了,雲滿山着急這要去看看。
最後,是雲氏三傑中的最後一位,也是名氣最不顯的一位,雲滄海。
但其實,雲滄海曾經也是青陽宗的弟子。雲滄海的天賦很高,若不是家族有難,他很有可能可以晉升爲真傳弟子。但是在那次大劫之中,他受的傷是最爲嚴重的。
雲滄海的一條腿,被用一小塊死石製成的短刀刺到了,他的那條腿的生氣直接被抽乾。從一條正常的腿極速萎縮,再到只剩骨架,緊緊是一眨眼的功夫。若不是他果斷斷腿,他的性命很可能不保。
失去了一條腿,身體還被死氣侵蝕過的,他已經不適合再修煉了。
爲了彌補他,家主就把龍城外,雲家所有的田產交給他管理,他幾乎可以說是整個龍城最富有的人。
“海叔成了家,卻一直沒有孩子,把我們當成他自己的孩子。”雲遮山提到雲滄海的時候,還帶這些惋惜與自責,“當年若不是海叔幫我擋那一劍,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成爲歸道境的強者了。”
“時也命也,誰又能知道,那刀是用死石做的呢。”許明安慰到他,“別自責了,走,我們進去看一看海舅舅。”
進了雲滄海的府邸,卻意外地沒有人招呼。
“沒道理啊,海叔一向很疼我,而且他以前對容姑姑很好,你來了他應該很高興纔對啊!”雲遮山詫異地看着偌大的前院,“昨天我已經跟海叔說過要來了,怎麼會沒有人來迎接呢?”
“興許是忘了,或者覺得你們很熟,不需要管家帶路呢!”許明說到,“我們自己進去吧!”
“不急,我喊一聲。”雲遮山運起靈力,大喊道,“海叔!忠叔!”
“哎哎哎!”一個男人,一邊答應着,一邊滿頭大汗地向着三人跑來。
“遮山啊!來這麼早?”那男人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笑着說到。
“嗯。”雲遮山拉過來許明,介紹到,“這位是海叔曾經的同門師弟,因爲一些原因,跟着海叔來了雲家,當了府上的管家。表弟,叫忠叔。”
“忠叔!”許明老老實實行禮道。
“好好好。”男人笑笑,下意識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抓起了許明的胳膊,“這就是榮姑娘的兒子吧,確實有榮姑娘當年的風範!”
“過獎了,過獎了。”許明連忙擺手。
“忠叔,您剛剛是搬過什麼東西嗎?手上還有壓痕和灰塵。”雲遮山問到。
“啊,哦!”忠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雙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說到,“這不,今早又有東西運進來,人手不夠,我就幫了幫忙,一時沒趕上來迎你們。”
“這倒是小事。”
“人手不夠?”雲遮山疑惑道,“下人太少再買些就是了啊!但是我記得,府上的下人一直不少纔對啊!”
“最近有幾個下人請了假,過些天就回來了。”忠叔莫名地好像有些緊張,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對了對了,別光站在這兒。來,我帶你們進去!”忠叔轉過身,自顧自地往內院走。
三個人都覺得今天的忠叔有些奇怪,但是也都沒有多想,跟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