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絲毫不容拒絕,我只好再餐桌上坐下來,喬思聰像是害怕我搶他的食物一樣,把桌子上的菜全部都劃分在他的盤子裡,霸道的可以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媲美,氣的我一腳踹過去,趁他抱腿的功夫,直接把桌子上的牛排全部扒拉在我的盤子裡。
“慢着,你是不是有東西忘記了?”張新宇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們都停下來看向他。
走去門口的服務員疑惑的轉身,喬思聰面無表情的說:“你有東西忘記了。”同一時間指向飯桌上。
白色的毛巾整齊的放在那裡,服務員慌忙道歉,轉身就來拿,只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間,突然看向我,我看到一張白憩的面孔,尤其是那端正的五官突出的晶亮的眼睛讓人不由得一震,那麼一剎那間視線隨之消失,我後知後覺的才察覺她可能並不是什麼服務員。
剛想要說話,她快速的拿起桌子上的毛巾轉身就要離開,我剛剛打消了心裡的戒備,張新宇再一次的叫住了她,她轉過身微微低頭:“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是不是忘記要錢了?”
她似是恍然大悟般的擡起頭匆匆的說:“總共二百八十元。”
我直盯盯的看着他,不錯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拍拍身旁的喬思聰:“把你的錢包給我!”
喬思聰只顧埋頭吃東西,聽我這麼說,十分不滿的擡起頭:“我沒有錢!你自己不是有錢,爲什麼要朝我要!”
我剛想罵他,張新宇就抽出了三張紅票票遞給她,她轉身在餐桌上拿零錢,喬思聰吃完了盤子裡的東西就要拿我盤子裡的牛排,我拿起叉子摁住他的筷子,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槍響,擡起頭,張新宇已經把那個服務員摁在牆上,手槍就在他的手上,而那聲槍響就好像是表達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女子狠絕的看向張新宇,擡腿就要襲擊,喬思聰這才反應過來,衝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他媽的,連老子都敢襲擊,你到底是什麼人?”
“哈哈”嘴角的鮮血在那白色的皮膚上格外的顯眼,再加上這怪異的笑聲,讓人只覺得陰森。
我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她依舊低聲的笑着,這樣怪異的笑聲,讓我不由得把她與那滿臉燒傷的人牽連到一起。
直到走去她的面前,微微的彎腰看着她:“我不管是什麼人讓你來的,你回去告訴他,既然有膽子來殺我,那就有膽子見我。告訴他,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在這個房間等他。”
她驚訝的擡起頭看向我:“你不殺我?”
“我從不殺女人!”看向張新宇:“把她放了!”
張新宇也有些意外,但是還是聽從的把她放了出去,直到她推着餐車走出去之時,酒店裡的保安才趕上來。
張新宇快速的把手槍收了起來,等到他們進來的時候,張新宇正在擺弄水壺。
“你好,剛剛聽到這邊有動靜,我們想上來確定一下,您們是不是遇見了什麼問題。”
“沒有啊!就是這水壺爆炸了,這不嚇我一跳!”
爲首的人還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真的只是水壺爆炸?有人舉報說聽到了槍聲。”
“槍聲?”喬思聰故作驚訝的看向我:“沒有啊!你聽到了嗎!”
我淡淡的說:“如果有槍聲我們一定會報警,可能是水壺爆炸,讓您們誤以爲是槍聲,這位是你們的領導喬思聰,難道說連他說的話你們也懷疑嗎?”
張新宇神情驟然變得嚴肅:“是不是讓我的秘書處過來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別別……可能是誤會,我們這就回去!馬上就回去!喬書記,打擾您了!”
這幫人雖然面有疑惑,但還是窺於喬思聰,還是絲毫不敢停留的就離開了。
等到房間門關上,喬思聰就憤怒的看着我:“就這麼把她放了,你就不怕她在回來報復你?”
我知道他擔心什麼,但是現在沒有那份向他解釋的心情,而是轉身看向張新宇:“是不是在Z市的工程出了問題?”
張新宇愣了一下才點點頭:“咱們初到這邊,的確是有許多不方便的事情,這一次在Z市還沒有動工,就被一批人莫名其妙的攔下來,工程隊有幾個人還受傷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跟您說這件事情。”
果然在我意料之中,這個女人可能不是昨夜見到的那個人派來的,而是另有其人,不管是工程還是今天的槍殺,很明顯矛頭對準的是我,現如今這麼避諱我的人,只怕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白老大。
喬思聰還在一旁咋咋呼呼的罵個不停,我心情煩躁朝他吼去:“你要是再說下去,就立馬給我滾出去!張新宇送他回去!”
喬思聰立馬乖乖地閉上嘴,坐在一邊生悶氣,想起剛剛的事情,現在都不由得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張新宇發現了這個服務員的異常,那麼死在這裡的就有可能是我。
這也是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安全的防範意識太過於差勁兒,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孟飛揚,而是一個揹負着太多責任與別人的仇恨的孟飛揚。
因爲這次意外的槍殺,導致張新宇與喬思聰一整夜都守在我的房間,一直到凌晨,喬思聰離開之後,不多時,就安排了當地的警方來我的房間門口站崗,張新宇更是把四川那邊的兄弟叫過來,保護我的安全。
在很久以前,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出門之時身後跟一大批人,不僅耽誤自己辦事,更影響別人的視線,而如今,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許多不成文的事情都已經變得不重要,我想沒有什麼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
當地晚上,臨近九點鐘,距離前天晚上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喬思聰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我知道他擔心我的安危,只是在這樣謹慎的氣氛中,我絲毫沒有任何的感覺。
直到房間門敲響,張新宇走進來,我看着他:“現在幾點了?”
“九點五分。”說完他又問道:”那個人真的會來嗎?”
我擡起頭看着他:“是啊,他會來嗎?”
張新宇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什麼都不說,轉身走出去,一切都又陷入了沉默中,我看着桌子上擺放的棋盤,一個棋子一個棋子的移動着,沒有規矩更沒有規則,有的是隨心所欲和心情。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突然一片黑暗,緊接着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我心裡先是一緊,當看到眼前的那道身影越來越清晰的時候,心裡的那份緊張竟然悄然消失。
門外響起張新宇擔心的聲音,緊接着就是開鎖的聲音,我快速的說道:“不需要進
來,我在這裡很好,就是停電了,你去找服務員看看是怎麼回事。”
“走廊也停電了,你真的沒事嗎?”張新宇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眼前的黑影,傾過身子,我以爲他要做什麼,接近着就看到他又倒回椅子上,不多時,火焰升起,香菸的味道隨之撲過來,門外的張新宇聽不到我的聲音,更加的着急,我慌忙說:“真的沒事,你去看看爲什麼停電。”
不多時,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到,只看到那星星般的紅點在眼前亮着,抽菸的呼吸聲忽遠忽近,依稀能感覺到他的坐姿十分舒服,抽菸的姿勢更是消遣,好一副大氣的風格。
“不知你是哪位,既然來了,是不是也應該光明正大的來,這個樣子……總有些不合適。”
“噗嗤”淡淡的笑聲,讓我的神經不由得繃緊,通過這暗沉的聲線能確定出來這是一個年輕男人,我開始在大腦裡搜索自己周邊的年輕男子,想了半天也還是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的罪過哪個年輕人,怪只怪這些年做的事情太多,而得罪的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說得出來的,既然如此,我就索性放鬆了心情。
“你大老遠的跑來這裡就是爲了沉默嗎?”
“孟飛揚……”這略帶沙啞的聲音,讓我差點否認剛剛的想法,只是那麼一剎那,我就穩住了情緒:“既然你都知道我的名字,那也定然是與我相識的人,這樣躲躲藏藏的怎麼也不合適,你究竟是什麼人?”
“是想殺你的人。”隨之他繼續說道:“真不愧是孟飛揚,做事大氣,明明知道我要殺你,還敢把自己周邊的人都遣退,看來你這膽子還真的像大多數人說的那樣是個傻膽!”
“傻與不傻,不是你我說了算,應該由命運說了算!”
同一時間,房間裡的燈光亮起,隨之房門打開,張新宇衝進來,把眼前的人制服,我這才得以看清楚他的相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五官平凡到扔進人羣中都看不清楚,這樣的相貌安全的時候絕對安全,但是危險的時候也絕對危險。
還記得很早的時候,吳洪福在安全部招人之時,要的就是那種五官平淡,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記不起來的相貌,這樣的人往往在面試的時候是絕對會留下來的,只因爲在一些隱秘的工作中,太招搖的相貌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這樣平淡無奇的相貌纔有可能推動任務的完美完成。
所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甚至會誤以爲他與我是同行,但是他狩獵般的眼神暴漏了他的行蹤,做臥底的人永遠不會有這樣高調的眼神,而他也絕對不可能勝任這份工作。
“你是不是以爲只要把電斷了,我的人全部被你做掉之後,我就能被你殺了?”
他跪在地上惡狠狠地看向我:“你真狡猾!”
“你錯了,不是我狡猾,而是你自傲,在我的地盤上,還想要殺我,殺我的人,你說說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讓你想出這樣的法子?”他側過頭,我慢慢的走近他:“你是白老大身邊的人,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他這才擡頭看着我,我笑了起來:“白老大很瞭解我,我的脾氣是很好,但是是人都是有原則的,至今爲止,我沒有殺過任何一個平白無故該死的人,如果你想成爲你一個的話,我儘可能的滿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