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司機打電話來說,車壞在路上了。”冬美按着小腹,皺着眉頭,躺在被褥上很苦惱地問道:“現在怎麼辦?”她覺得這一天真是糟透了,住了鬧鬼的旅館,妹妹亂跑耽誤時間,現在天馬上就黑了,自己胃還痛,想走都走不了。
要是放在恐怖電影裡,這是妥妥要死人的節奏啊!
北原秀次回憶了一下來時汽車行駛的時間,感覺要徒步下山挺夠嗆的,帶着一幫孩子天黑走山路也容易出危險,而冬美身體不舒服更是雪上加霜,實在是難以動身,想了想便安慰道:“沒事,那咱們就再堅持一晚,你要是害怕,讓春菜晚上陪着你睡,不要擔心。”
冬美垂頭喪氣道:“果然便宜無好貨,早知道就不該來的。”
“來都來了,就別說這樣的話了。”北原秀次拿起粥碗,舀了一勺粥喂到了冬美嘴邊,“好了,喝點熱粥,這樣胃會舒服一點。”
冬美微微支起了身,乖乖伸着小嘴吸溜了一口,但還是一臉沮喪,而春菜默默退出了房間——冬美死活不肯躺在自己的房間了,現在搬到了春菜的房間。
冬美喝了小半碗粥後就示意先不喝了,小聲說道:“好熱……”
大夏天的,躺着就很熱了,再喝了熱粥,真是熱上加熱,有點難受。
“那去迴廊上吹吹風。”北原秀次把冬美扶了起來,其實冬美的老胃病讓他調養的差不多了,就是這次連嚇帶驚又焦急,結果又犯了,但現在休息了一會兒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兩個人一起坐到了木質迴廊上,冬美一雙月牙眼霧濛濛望着遠處,看着夜幕緩緩降臨。山裡的地勢高,空氣質量也不錯,外加是大晴天,在這裡遠遠能眺望到城市裡的燈火,而夜幕完全降臨的那一刻,彷彿約好一般,遠處無數燈火同一時間亮起,璀璨無比,瞧上去充滿海市蜃樓之感,滿是虛幻。
“很漂亮啊!”冬美喃喃着說道,似乎心情好一點,這種美景身處城市之中反而難以看到。
北原秀次也覺得很好看,輕輕點了點頭。人類工業文明的力量啊,準時準點,整個市政工程同時亮燈,突然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觀,真讓人有點小小的震撼。
美景在眼前,身邊又是北原秀次,冬美覺得氣氛很好,有點少女漫畫中的戀愛感覺,扯了扯浴衣的領口,轉動小腦袋觀察了一下週圍,發現弟妹和臭屁精都不在,不由輕輕靠到了北原秀次身上——這傢伙雖然有這種不好,那不好,但對自己還是挺好的,很關自己,跟了他也有點小幸福。
其實兩個人能這麼互相依偎着過一輩子就很好。
他們靜靜在一起靠了一會兒,冬美覺得自己的心都柔軟了,但也有點害羞,生怕氣氛再這麼醞釀下去,北原秀次的狼性色心就該起來了,不由沒話找話地問道:“雪裡下午跑到哪裡去了?”
北原秀次只猶豫了0.5秒就把義氣丟到了腦後,直接出賣了雪裡,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特意強調了這二貨不會游泳還要下河,最後還叮囑道:“等回頭有空了,你好好打她一頓。”
冬美現在心正柔軟,生不太起氣來,只是嘟着嘴不高興道:“又要我做壞人,你管管她不行嗎?”
北原秀次嘆了口氣:“我不是那塊料,今天下午我氣極了,忍不住打了她腦袋一下,但打完感覺很彆扭……”不好形容的感覺,反正很不舒服,打完了,雪裡難受不難受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挺難受的,真不想來第二次了。
冬美嘟囔道:“你就是找理由,明明打習慣就好了……”不過她也有點高興,感覺家裡還是離不了自己的,北原秀次各方面都很優秀,但在管理家庭方面,差不多相當於半個廢物。
她忍着開心又大度說道:“算了,等回頭我有力氣了,好好揍她一頓,不過以後我想管她,你少在旁邊說那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大道理。”
“知道了。”北原秀次也不在意,反正他想說時還會說,打雪裡他有點心理障礙,主要是雪裡身上那股子孩子氣太濃了,不好下手,但欺負冬美這小蘿蔔頭他倒是沒半點心理負擔——可能雙方剛認識時就是死敵狀態的原因,他一直打小蘿蔔頭,算是真的打習慣了。
自己大概算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那種人吧?
兩個人商量好了回頭要狠狠揍雪裡這二百五一頓後,又一起望了燦爛燈海一會兒,山間晝夜溫差形成的山風開始吹了起來,冬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而北原秀次感覺到了,望了她一眼,問道:“有點冷嗎?”
“是有點。”冬美挪了挪小屁股,但也不想回房間裡去。平時家裡鬧哄哄的,不是雞飛就是雪裡跳,難得有兩個人溫馨相處的時候,她想呆久一點,而北原秀次更是沒客氣,伸手就把冬美抱到了自己懷裡,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冬美虛弱無力的抵抗了一下,不高興道:“你幹什麼!”
“又沒有人在,而且以前抱過兩天呢,又不是第一次了。”北原秀次隨口說了一句,而冬美小小一隻,份量很輕,屁股也特別柔軟,他一抱上手就不太想鬆了。
冬美也就象徵性抵抗了一下,窩在他懷裡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在旁窺探,頓時放了心——沒人看的話,少女的矜持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當然,主要是現在自己沒力氣,抵抗不了,實在沒辦法。
她側坐在北原秀次的大腿上,認命的把頭枕在他的胸口,輕聲問道:“那個……以後咱們會結婚吧?”她知道將來會如何,但總是想問問才能放心。
“嗯。”北原秀次答得很平淡,必須的事情無需強調。
“那結婚了,我不想當家庭主婦。”冬美也有自己的理想,而且讓她在家裡打掃一下衛生、管管帳什麼的也就算了,但燒菜她經過了一段時間練習,發現自己大概不是那塊料,略有點複雜的料理,她弄到一半就開始煩躁起來,最後的成品亂七八糟,只能說不堪入目,狗都不吃。
北原秀次對此是無所謂的,他希望自己的另一半開心快樂,也不贊成一個人爲了另一個人做出非必要的犧牲,直接點頭道:“當然,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關係的,也不用爲任何事發愁,一切有我。”
冬美仰起小臉看了一眼,沒說什麼,轉頭繼續看向遠處城市中的燈火,而北原秀次含笑看了看她的發旋,把下巴放在了下面,也望向了遠處——那些燈火看起來像是在浮動,真的很像星星,而且夏季墨紫色的天空中,也確實佈滿了明亮的星辰,上下相映,可以稱得上交映生輝,算是難得的美景。
這預示着兩個人的未來?自己和小蘿蔔頭會幸福吧?肯定會的!
冬美上上下下看着地面和天空,突然發現有個星辰急速下墜,頓時心中一喜,是流星?她顧不得細看,連忙抱拳許願:“和他永遠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
她默默許完了願,然後睜開眼望向那顆流星,愕然發現那顆流星正升上了天空。她揉了揉眼,又眯成一條縫使勁看,發現就是在上升,那個小小的光亮還拖着一道夢幻般的殘光,這……這是許願許的太大了嗎?嚇得流星倒飛回天?
人果然不能太貪心,她眯着嘴看着那朦朧的光點又開始下墜了,連忙再次閉上眼睛許願:“讓北原別再長了,我長到一米七,不,一米六,不,一米五就行!”
接着不敢睜眼,想了想又默默補充:“要是我身高不能長,O派長到B也行。”
北原秀次看她像小倉鼠一樣在那裡抱着小爪子,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在幹什麼,手也冷嗎?”
冬美閉着眼,眼睫毛輕輕顫着小聲道:“對流星許願,你也許一個,快!”買一贈一,這樣比較划算。
北原秀次向遠處天空望了望,看到一個明亮的光點在一上一下,無語了片刻後說道:“那不是流星。”
服了這大近視眼了,這是沒戴隱形眼鏡吧?
冬美驚訝的睜開了眼,望向遠方,眯着眼努力觀察了一會兒,終於發現那光點實際是在以一個斜角做橢圓飛行,只是遠遠看上去像是在一上一下,不由驚問道:“那是什麼?”
“應該是氣象觀測無人機。”北原秀次忍着笑給她解釋了一句,“以前爲了方便採集數據,都把相應儀器放在高塔或是山頂上,現在科技進步了,就改用無人機了,這樣更方便更及時,還能節省人力成本和建築成本……算了,這個不重要,剛纔你許了什麼願?和我有關嗎?”
冬美不高興道:“沒有,我許願幹嘛要和你相關!”接着她擡頭看了看北原秀次的表情,惱羞成怒叫道:“你想笑就笑好了,我就是個近視眼!”
“我知道你眼睛近視很厲害,這又沒什麼。”北原秀次真笑了,但柔聲道:“你是近視眼我一樣喜歡你。”
冬美小臉迅速泛紅,有些心虛的開始左右轉動腦袋,低聲嘟囔道:“我又沒求着你喜歡我……”
她說歸這麼說,但小手緊緊抓着北原秀次胸口的衣服,但抓了兩下覺得不對——這傢伙的胸肌好厚好結實,摸起來感覺比自己的胸還大,這還有天理嗎?
她突然又有點不高興了,主要是不高興自己怎麼長得哪裡都不近人意,但一擡頭,發現北原秀次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微微怔住了,月牙眼中也迅速朦朧一片,接着嘴脣便被北原秀次含在了嘴裡,頓時那點不高興直接不翼而飛,身上的力氣也是一樣,幾乎在北原秀次腿上都坐不穩了,感覺像是要癱倒在地一樣。
她有種不切實際的眩暈感,情不自禁就伸出了手挽住了北原秀次的脖子,以防自己真的軟趴趴成了一堆泥,同時也閉上了眼,任由北原秀次肆虐,而時間像是失去了流逝感,不知過了多久,等北原秀次把狼吻移開,她才緩緩睜開了眼,感覺小心臟跳的像是要破胸而出了——胸小就這點不好,不夠厚。
她看着北原秀次呆了一會兒,馬上低下了頭,心裡又是高興又是生氣——我都沒同意,你小子又敢偷襲我?!但是……好像不討厭!
北原秀次又親了親她的頭髮,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輕聲問道:“以我們的關係,這是正常的吧?”
冬美裝成不在意的樣子,哼哼道:“無所謂,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就偷襲我,當時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算了,算了,反正都過去了!”
“那你舔我下巴呢?後來我想了想,你是想親我一下,但夠不着吧?”
“我沒有!”冬美整個人都熱了起來,羞惱叫道:“鬼才想親你,我纔不稀罕……”
她話沒說完,嘴便被堵上了,即發不了聲,也沒力氣吵吵了。
……
隔着兩個人不遠的房間裡,夏織對夏紗以目光示意:來吧!
接着她蹲了下來,而夏紗毫不猶豫一邁步就騎上了她的肩頭,接着又扯着塊大白布把兩個人蓋了起來。
夏織緩緩起身,夏紗在上面調整着白布的位置,找到了挖好的眼洞,可以看清周圍了,而夏織也不用她口頭指示,自然而然就開始在房間裡移動,毫無困難的就走到了穿衣鏡面前。
夏紗觀察了一下,她們兩個人都是一米四多的個頭,但疊起來,就成了個兩米出頭的小巨人了,而套上白布後,就是個細挑個兒的幽靈形象——她們兩個人同時點頭,都感覺可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我們兩個十二歲,標準的小人,所以……
是時候了,今天夜裡不把那個搶別人血汗錢的混蛋大姐嚇尿褲子,自己兩個人以後就跟她姓!
賭上財迷的尊嚴,此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