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妖(109)
我們大難臨頭時,再也找不出任何的心思嬉笑——縱使想笑也決笑不出來。
坐在沙發之上,我呆呆的出神,仰起頭看腦袋上的天花板——鬼爪子抓過一樣,天花板那一灘屍油似乎已有發腐。我心中突然萌生一種強烈的噁心感,它散發着獨特的臭味兒,相當的難聞,就連剛纔驗屍官在檢驗屍體的時候都要帶上口罩,我卻能夠乾巴巴坐在它的下方。
天哪,我快瘋了。
我衝進洗手間,取了空氣清新劑出來,舉起來正對着天花板的角落使勁地噴。屍臭味清新劑的味道交融在一起,更加難聞,且未久,那股難聞的氣體再次氤氳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我隨手將那瓶噴得精光的爛瓶子一丟,不知如何是好。
從客廳往廚房看過去,白雪背對着我,一個人靠在冰箱旁發呆。我心裡一疼,過去拉了她的手回到臥室來,隨手將裂開的門反鎖。白雪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我已一把摟她在懷裡。
她依偎在我的懷中,不做任何迴應,輕輕地嘆氣,吹動着我的耳畔。我肩膀熱熱的,眼淚流出來的時候原是燙的。我輕手將她放開,果然是淚流滿面的她。我的心又一疼,只是可憐的告白再告白,“白雪,我愛你,你愛不愛我?”
白雪掙脫開我的手,用手背把淚擦了,“這個時候我們就不要談這個了好嗎?”
我抓回她的手,“你肯不肯,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離開?離開這個城市?”她猶自不知我的想法,剛坐在客廳想了很久,也許這個突然而來的決定應該給予實施。不走,必死。走了,是一場賭博。
“嗯,我帶你離開上海,找一個沒有人認得我們的地方。就我們兩個,重新開始另一段生活,誰也不認識誰,誰也找不到我們,你願意不?”離開,也許所有的血案全部都可以停止,也唯有如此。
“可是,司萍姐那邊怎麼辦,她說我們不能離開,事關很多人的生死,如果我們就這樣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