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滿呢。”
孫周延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覺得有時候李賢哲真的是好到讓人覺得過分了。
這年頭能夠願意做到儘量公平，和一視同仁的娛樂公司老闆真的不多見。
而能夠像他這樣又十分看重練習生的想法的老闆就更加稀少了，都快成國民級的寶物了。
“姐妹們都很開心我和歐尼們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即使其他人沒有被選的上，但大家都認爲無論是我們當中的誰來出演《我的少女時代》，對我們這個集體都是有好處的。
而且，即便是沒有來美國的機會，但剩下的人因此也得到了搬入新宿舍的機會不是嗎？”
李賢哲啞然失笑“練習生還真得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羣體，每一個進入這個圈子的人，都抱着相同的夢想，都有着各自的野心，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多練習生都是一樣的。
但同時練習生又非常容易滿足，僅僅是給你們換了環境不錯的宿舍和給予一次電影的拍攝...對比起來，那些時常會心態出現問題自視甚高的演員真的差太多了。”
他曾經花費過一段時間特地去研究這個羣體，發現練習生容易滿足心態這種特質。
大概是源自於韓國文化承接華夏的傳承，這個國度很多人骨子裡存在着難以割掉的奴性。
是的，奴性。
雖然這麼說起來很難聽，但用在練習生身上的確是這樣。
他們僅僅渴望的不過是一個出道的機會，一個可以站在舞臺上享受。
就像古代可以隨意販賣打罵體罰的奴隸一樣，他們忘記了身爲“人”的根本。
但只要有能夠更換身份，脫離賤籍的機會便會毫不猶豫的努力，去付出所有能夠付出的東西。
練習生同樣也是如此，只要能夠出道，就是娛樂公司提供的宿舍環境再差，隨處可見老鼠，蟑螂，地面牆壁潮溼的地下室。
吃着索然無味，甚至普通大衆都不能接受的伙食。
只要被告知“你們可以出道了”，那麼之前受到的這些“非人般的待遇”在他們眼裡，就是可以承受的。
而反過來，倘若給予練習生對比其他公司要更加優越的待遇，寬鬆的合約，令人眼紅的伙食和住宿條件。
或是迷失在這種好地方的人大有人在，但也有人會選擇付出更多倍的努力也回報公司在他們身上的投入。
李賢哲很慶幸，帝國娛樂本部的練習生，當下都是處於後者的狀態。
至於前者，凡是因此生出懈怠心理而變得自視甚高，無法維持初心的練習生，全都被公司開除驅逐出去了。
“因爲，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
孫周延忽然笑了起來，來到李賢哲的面前，擡起頭正視着他。
“歐巴，還記得《蜘蛛俠》裡有一句很經典的臺詞嗎？”
“嗯？你說的是哪一句？”
自漫威在困難時期選擇將一些超級英雄的版權出售出去，用來維持公司的困境之後。
索尼先後推出了被世界影迷奉爲經典的託比·馬奎爾的三部曲版本，一個則是安德魯·加爾菲德的《超凡蜘蛛俠》系列。
但無論是劇情鋪墊還是演員的演技塑造，安德魯·加爾菲德遠遠不及託比·馬奎爾。
因此當孫周延突然提到“很經典的那句臺詞”，李賢哲便迅速想到了。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他渾然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改口，自雙方相識以來，孫周延對她始終都是“您”或者“姐夫”相稱。
雖李賢哲始終強調，他在年齡上和這個女生完全是親故的關係。
但似乎孫周延爲了保持內心對李賢哲的尊敬，始終不願意直呼他的本名。
“是，就是這句話。”
孫周延的臉色也因爲那句“歐巴”而異常紅潤的嚇人，但藉着夜色和人的視力在晚上會受到影響，所以李賢哲並未察覺到她的狀態變化。
“身爲練習生，本能夠期盼得到的東西就不多。因爲大家都知道自己是怎樣一個程度的人。
想要出道就必須付出比常人多出十倍百倍甚至更多的努力，因爲是練習生所以大衆很難會對這樣羣體的人抱有期待。
因爲是練習生，比起藝人又低了一個等級，所以註定了想要得到很好的資源這種事情，只能偶爾在心裡想想，似乎在那個界限之內，練習生就能做練習生該做的事情。”
孫周延俏臉上浮現與這個年紀有些不匹配的成熟“所以當得知得到這次拍戲的機會，連李真淑那個小鬼都在一本正經的告訴我們‘歐尼，這樣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一般的練習生哪裡會享受的到，歐尼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辜負姐夫的期望。’。
所以如果不去努力應對那就真的很過分了，如果再不知足的話，那也真的就對不起我們能夠撞見的這場機遇了。”
李賢哲越聽越是心驚，似乎只是想象了一下李真淑那個嬌小的身子，站在宛如巨嬰的孫周延面前訓話的樣子，就覺得很怪異。
“所以不管您是怎麼想的，我都認爲，宇宙少女能夠遇到您，是真的很幸運。
如果沒有這些，我們可能會出道，但絕對...絕對不會在未來....到達您所期盼的高度。”
孫周延認真的說道，自從從他這裡拿到了出道曲，並且和樂華原本爲她們準備好的《Momomo》進行對比。
這兩種鮮明的風格就註定了她們此前的路線被徹底推翻，意味着以後要走的團體之路也發生了嚴重的傾斜。
但姐妹們並未因此有過怨言，反而因爲他的開誠佈公和對每個人都安排的到位詳細，而感到濃濃的信任。
如此對待，豈能不拼盡全力以赴。
“你就這麼確定，如果沒了我的出現，你們未來的高度會達不到在我手裡成長的程度？”
“很確信，因爲是您。”
孫周延柔柔的看着她，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因爲您在我們眼裡，是善於創造奇蹟的人，很多人因爲自己的命運與你產生了關聯，都發生了不可思議的改變。
雖然這種話在私下交談的時候，我們都提及了很多次。
但每次從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大家還會是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夢中。
至少在遇到您之前，我們是不敢想象自己會過上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