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神婆
嗬嗬嗬嗬——
老頭子淒厲大喊,終於鬆開了我,他身上也很快冒出了透明的火焰,那火焰看上去像從他身體裡面噴發出來的。老頭子拼命掙扎着,嘶吼着,撞翻了桌子椅子,但是那無色氣焰越來越兇猛,老頭子沒多久就倒在地上,再不能動彈。
“離火訣果然是厲害,可以直接燃燒髒東西的三魂七魄。”
小櫻讚歎着說:“我的火符只能燃燒它的屍體而已。”
“爺爺——”小丫頭卻哭得撕心裂肺的,噗通的在那堆黑灰面前跪了下來。
“小妹子,人死不能復生。你說你這家鄉里,時不時人死後會回家來,還要把家裡人的靈魂帶走。那你知道死人把活人靈魂帶走後,又到了什麼地方去嗎?”
小櫻拍着她的後背,一邊安慰她,一邊柔聲問她。
“姐姐,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能說!你們還是走吧,走得越遠越好,遠離墓碑鎮!”
小丫頭搖頭大哭,猛的站了起來,噔噔噔的跑到外面去了。
什麼?這裡叫墓碑鎮?這名字讓我有一種發毛的感覺。
“小妹妹,別跑啊,這麼晚了你要到哪去?”
這時烏雲更加密佈,狂風呼嘯,日月無光,整個天地都是黑沉沉的一片!
黑暗籠罩下的羣山,都不知包藏着多少未知的驚悚可怖,我怕那小丫頭出事,就打着手電,急忙追了上去。
手電明澈的光柱,唰的籠罩小丫頭全身,然後我就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直接驚呆在原地,再也不去追趕她了。
“蘇海,算了,由她去吧!”
小櫻有些憂傷的望着我,輕輕嘆了口氣。
“媳婦兒,原來你也早就知道了?”
我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一隻手拿了手電筒,另一隻手仍感到黏黏糊糊的,我拿着手電筒一照,一手都是污穢腥臭的烏血,蠕動着幾條細小的蛆蟲。這隻手,正是我剛纔摸過小丫頭的頭的手。
我控制住心頭髮毛的感覺,小櫻找出一瓶水,倒了一些讓我把手洗乾淨了。
這時天色更加昏沉,黑雲簡直要壓到頭頂一般,但是暴風雨卻遲遲不來,周圍的空氣沉悶得讓人都喘不過氣來。
小櫻嘆了口氣說:“蘇壞壞,這鬼地方到哪裡都差不多,我看乾脆就在這裡湊合過一晚再說吧。”
還沒踏入苗疆蠱域之前,我和小櫻其實已經做好了歷經各種磨難和驚險的心理準備。在這種詭異可怖的屋子借宿,其實是小菜一碟。
於是我們就找了個相對乾淨的角落,打掃了一番,再把幾件外套鋪上。最後小櫻隨手打出幾張不同顏色和符文的符籙,粘在了角落的周圍,讓這裡形成了一個舒適而安全的小窩。
這裡畢竟是小丫頭的家,小丫頭說不定啥時候還會跑回來。所以黏上這些符籙是爲了安全起見。
然後小櫻纔像個大懶貓那樣伸了伸懶腰,側着身子,舒舒服服的斜坐到了那角落裡。
我覺得應該讓媳婦兒休息得更舒適一點,於是也坐了過去,伸手就摟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一用力就把她抱在了懷裡。
小櫻啊了一聲,又是紅暈滿臉,揪住我的耳朵,狠狠的擰了一圈,但卻並沒有過多的反抗動作,俏臉都紅成了番茄,似笑非笑的在我耳邊嬌嗔:“大壞蛋,老是欺負我……”
我嘿嘿一笑,把她抱得更緊,讓她坐在我腿上,把頭枕在我肩膀上,以一種很是舒適的姿勢靠在我懷裡休息。
我這個動作充滿了溫馨和體貼。小櫻的臉都燒紅到了脖子,她的眼眸裡流露出了又喜又羞的神色,不過她還是銀牙緊咬,把我腰間狠狠擰了一大圈,把我擰得大叫出聲。
“大壞蛋,老實點,手別太多的……”
她掠了一下鬢邊的髮絲,對我嘻嘻一笑,輕輕的把頭埋在我的懷裡。
“媳婦兒,爲什麼有些人已經死掉了,但仍和正常人一樣,會跑會跳會說話,還會流淚?就像那小男孩,還有着小丫頭……”
我在小櫻鬢邊輕輕一吻,剛纔的一幕幕不由得又在腦海裡浮現,心頭立即感覺無比沉重。
“大壞蛋,這些人,要不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了,就是死得太冤太委屈,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實。說到底,這種人,是靠着心頭強大的執念活下去的,他們不但不覺得自己已經死掉,而且一切言行舉止如常,和平時活着沒什麼兩樣……”
小櫻的聲音很輕很低,我聽了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強大的執念,讓一個死人覺得自己還活着。那這個執念得有強烈執着?
“小櫻,如果我們再碰上這些活着的死人,該怎麼辦?”
我抑制不住心頭的迷惑驚懼。
“如果是善類,我們就要把他當普通的活人一樣看待,千萬別告訴她已經死了的事實……”
小櫻說着,打了個呵欠,輕輕閉上了眼睛。
溫香軟玉抱滿懷,小櫻如花般的俏臉近在眼前,那豐潤挺翹的少女胸懷緊貼着我,感覺無比美好,讓我飄飄然,如在夢中。
她在我懷裡睡得十分安穩,像一隻小貓般,沒多久就發出了細細的鼻息聲。
不過我的心頭卻是感覺十分的沉重,回想着剛纔關於那小丫頭的一幕幕。
沒錯,剛纔我的左手摸了一下小丫頭的腦殼之後,就沾了一手的血污。
因爲,當時在手電的澄明光柱之下,我看得清清楚楚,小丫頭的整個腦袋,除了臉部,頭頂和後腦都是稀巴爛的,就像被大鐵錘砸了的西瓜,骨肉爆碎,血水和白色的腦漿從她後腦勺涌出,已經結成了硬塊。硬塊裡,還有密密麻麻的蛆蟲在蠕動着。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着,而且還處在正常的生活狀態當中,那就不是鬼附身,正像小櫻說的,是因爲生前無比強大的執念。
“也不知道這年紀小小的丫頭,經歷了一種什麼樣的兇險?是誰讓她變成了這樣?我覺得是應該和她的活死人爺爺有很大關聯……”
我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着。
接連碰見詭異的活死人,我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偏偏又睡不着,因爲一閉上眼睛,我就看到了小丫頭的腦袋流着腦漿,邪笑着站在我面前。
幸好周圍都有小櫻黏上的符籙,普通的髒東西都是靠近不了的,我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撐了大半夜,我終於是熬不住了,把小櫻抱得更緊了一點,親了親她的臉蛋,把頭外在她的長髮上沉睡了過去。
我並沒有忘記來這裡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苗疆趙家,從趙寧身上拿到解藥,回去解救柳菲。當然,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還可以去會一會白無常所說的那隻屍王。
不過現在距離目標似乎相當遙遠,我們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鬼地方,雖然知道趙家的地盤可能就在不遠處,但畢竟只是知道大概方位而已。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麼詭異可怖的事情。
正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就感覺到有一股陰風在吹着,讓我渾身冰冷,黏在周圍的符籙也被颳得獵獵作響。
這種情況的發生,通常就意味着周圍有髒東西出現。
我不由得將小櫻抱得更緊了,她軟綿溫熱的嬌軀讓我感覺好了一點,不過還是相當冷。她倒是沒被凍醒,埋頭靠在我懷裡睡得正香,這時她的衣領口正對着我的視線,我一低頭都可以看見她胸懷裡裡若隱若現的美好。
不過這時我並沒有任何心情,我感到了一股非常詭異的氛圍。
“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睜開眼睛,我就看到周圍一片暗紅的光芒。當然這種血光並不是屋裡出現,而是從門縫、窗戶透射而入,讓整個小屋都像糊上了一層暗紅的污血。
然後,我就看到了小丫頭的身影。
她果然是回來了,正趴在屋子正中的桌子上睡覺,把一個骨肉模糊的後腦勺對準了我們。
她還以爲自己活着,所以也在睡覺。但是她大概沒有發現,她的脖子已經像橡皮筋一樣擰轉了兩圈,手腳跟頭部雖然是在同一方向,但這種情形如果發生在普通人,腦袋早就被擰掉,死翹翹了。不過小丫頭仍在像活人一樣打着呼嚕。
眼前這一幕,讓我寒毛直豎。
我聽到外面傳來了嘭嘭嘭的聲音,粗重而繁雜,就像很多人在蹦跳着走路一般。
我的眼睛不由得透過一邊的窗戶瞄了出去,只見屋前不知何時已經掛上了兩隻大紅的紙皮燈籠,在夜風中晃悠,滿屋子的血紅光芒就是由此而來。
那嘭嘭嘭的腳步聲由遠而來,接着突然就響起了一陣“嗚嗚嗚嗚——”的聲音。
緊接着,在小男孩家裡聽到的那些陰沉詭異的聲響,再次響了起來:比巴烏還要低沉淒涼的樂器聲、像木魚一般的篤篤聲,還有那陰沉淒厲的咒語響起……
正在這時,那小丫頭呼的站了起來,雙眼血光閃爍,雙手軟垮垮的向下垂着,然後猛的一蹦,就蹦出了大門!
這一蹦又高又遠,跳出有三四米遠,普通人是絕對無法做出這樣的高難度動作的。
我心頭髮毛,趕緊推了推懷中的小櫻:“媳婦兒,快醒醒,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