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神婆
第二天下午五點半過後,我就根據陳媛的說明,來到了華峰的私人住所的路邊。
先是找到了血嬰所埋的位置,把泥土扒開,果然看見看見了一隻大玻璃瓶。
玻璃瓶滿滿的都是發黑的污血,一隻人頭大小的嬰兒,在裡面浮浮沉沉。
嬰兒頭很大,充滿了皺褶,像顆腫瘤一般滲着黏糊糊的血汁,但是身很小,兩隻腳像青蛙腿,渾身血紅髮亮,眼睛有雞蛋大,半睜半閉,但時不時把眼睛對準了我,閃爍着陰邪怨毒的血光。
我一時間有點毛骨悚然的,趕緊小聲的唸叨:“小傢伙,冤有頭債有主,我是帶你來幫你母親報仇的,千萬要認清了目標。”
正當我念叨着時,一條人影抖索着,出現在了院子裡,正是那華峰。
一看手機,剛好是六點。
華峰用托盤託了一大堆的祭品出來,來到院子中間擺好,點好香支寶蠟後,就慌里慌張的磕了十幾個響頭,一邊磕頭還一邊念念叨叨:“媛媛,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不好,請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一定會常來這裡給你燒香的……”
然後還噼裡啪啦的自打着耳光,把自己的一張臉都打得又紅又紫的,成了豬頭。
我看了卻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憐。
這種喪心病狂的男人,只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迫不得已來拜祭陳媛而已。如果下一個女孩觸犯了他,他保不準會第二次殺人。
“小傢伙,去吧,爲你可憐的母親報仇吧,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我小聲唸叨了一句,然後就打開了玻璃瓶蓋,把華峰的那幾滴血滴在了血嬰的頭上。
血嬰在一剎那間睜開了雞蛋大的眼睛,兩隻血紅的眼珠閃出無比兇厲邪異的光,我看到他的眼珠裡竟然出現了一隻縮小版的華峰的影子。
然後,血嬰就張開了嘴巴,嘴巴一直裂到了耳邊,露出兩排又尖又長的血牙,發出了像兇狗一般的嗚嗚聲。
“噗!”
血嬰兩條青蛙一般的腿用力一蹦,跳出了玻璃瓶,從柵欄的空隙跳進了院子裡。
然後,它三竄兩竄之下,就已經跳到了華峰背後不遠的地方。
華峰一直都在跪拜着,嘴裡念念叨叨,並沒有覺察到背後的動靜。
“嗷嗚嗚嗚……”
血嬰在背後死死的盯着他看,嘴裡響着異常淒厲可怖的吼叫聲。
“啊——”
這下子華峰也終於聽到了聲響,轉過身一看,立即就發出了非人一般的驚呼,站起來拔腿就跑。
他兩隻腳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根本就跑不快。不過就算他跑得很快,也趕不上血嬰的速度。
噗噗噗噗……
血嬰幾個蹦跳,就蹦到了華峰背後,跳上了他的肩膀。
華峰這時已經不會走路了,褲襠早已溼漉漉的,他慘聲大叫着,一隻手竟然抓住了血嬰的腿。不過血嬰猛的一蹦,力大無比。華峰整條手臂都不由自主的,被血嬰牽扯着,甩向了他的臉部。
於是血嬰大口一張,咔嚓嚓一聲,華峰半邊臉都沒了。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滿地打滾,血很快染紅了地面。
現場太過血腥,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反正到最後,華峰整個頭只剩下一個頭蓋骨。五臟六腑成了碎片,扔得到處都是。軀幹被咬得零零碎碎,和陳媛被車碾過的情況差不多。大半個院子都被猩紅的血浸透了。
我看也差不多了,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撮黃黃的毛髮,這正是陳媛給我的,從血嬰身上剪下來的。
然後咬破了中指,滴了一滴血上去,用打火機點燃了,散發出來的味道異常刺鼻,我差點就吐了出來。
毛髮一點着,血嬰竟然就立即停止了屠殺,竟然擡起了碩大的腦袋,鼻子抽了一抽,就猛的轉過身,向我蹦跳了過來。
血嬰桀桀大笑着,血紅的大眼睛裡閃爍着狂喜之色,就像見到了自己的父母親人一樣。
我大驚失色,難道它是要跳到我身上來?於是我不由自主的往遠處躲閃。
果然,血嬰三跳兩跳之下,就越過了柵欄,直接無視了之前裝着它的血罐子,往我身上撲來。我猛的一個哆嗦,竟然躲閃不開,被它蹦到了我胸口裡,一雙小手比干柴還瘦,緊緊的抱住了我,然後那比我還大的頭,在我胸口輕柔的挨擦着,口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般,掛在我身上。
這本來是很溫馨的一幕,充分體現了感人的父子之情。
但我並不是它的父親,而且它頭上的血把我弄得全身都是。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我的腦袋一時間不會思考了,一動都不敢動。我擔心,動一下的話,我小半邊胸口就被它大口一嚼,沒了。
呆了大半天,我渾身都被汗浸透了,終於想到了那隻血玻璃罐,心裡有了辦法。
我騰出一隻手,在血嬰頭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血嬰似乎很享受這種撫摸,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絲,喉嚨裡的嘰裡咕嚕聲更加輕柔。
我鬆了口氣,於是一摸着它的頭,一邊把它輕輕的捧在了手上,然後無比小心的向那玻璃罐子走去。
短短的十幾米路,我卻走得比生死路還艱難,衣服上的汗可以擰出來。
然後我把血嬰輕輕的放進了血罐裡。
那一刻我是閉着眼睛的,我擔心那血嬰突然發飆,猛的跳起來咬掉我的臉。
幸好這一幕並沒有發生,血嬰只是發出了委屈的嗚嗚聲,兩隻血紅大眼委屈的望着我,似乎很不捨得離開我。
我再摸了一下它的頭,用無比溫柔的眼神望着它說:“乖,你先呆在這裡,我帶你回媽媽那裡去。”
血嬰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於是兩眼一閉,潛到了污血下面。
我趕緊把蓋子蓋上了,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紫色的符籙,粘在了瓶蓋上。
紫符是小櫻給我的,名爲“鎮山符”,這張符對普通人來說只是輕飄飄的一張紙,但對於兇魂厲鬼來說,卻是一座巍峨大山,被它鎮住了,基本無法翻身了。
血嬰立即在瓶內掙扎起來,一雙小手拼命的拍打着瓶壁,大眼睛無比哀憐的望着我。
我的心差點就碎了,只好嘆了一聲,對它說:乖寶寶,你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希望我們來世能做一對父子吧。
【作者題外話】:小神婆書友羣:3633268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