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炎跟着騰蛇銳志,飛在空中。
騰蛇銳志抖了拌手中的資料:“你的母親,買下了日炎川的渾夕山?”
孫炎道:“你們已經知道了?”
“想不知道都難,”騰蛇銳志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恰巧,日炎川的確是一個對你有極大幫助的地方。你可知,日炎和月冰這兩川從何而來?它本是當年第二代西王母所用之寶鏡砸落而成,那寶鏡有陰陽二面,乾坤兩用,既喚作兩界鏡,又喚作陰陽鏡。鏡中玄氣,爲真陰與真陽,真陰爲陽之至極,真陽爲陰之於極。”
孫炎道:“陰之極至,陽之極至?”
騰蛇銳志道:“不錯!這陰陽寶鏡摔在色界第一天,分成兩片,一爲真陰,一爲真陽。然它們的威力實在太大,玄氣在天界竄動,不斷擾亂周圍的五行氣脈,令天界的許多修仙之人,走火入魔。直至當年楊柳觀音在上面佈下陰陽陣法,以陰制陽,以陽制陰,方纔將破碎後的陰陽鏡鎮在兩川之下。被月冰川所鎮的,乃是陰陽寶鏡真陽的一面,被日炎川所鎮的,則是其真陰的一面。千年以來,兩面破鏡依舊在溢出玄氣,在日炎與月冰兩川的安撫下,溢出的玄氣平穩有序,但因爲這寶鏡散出的唯有水、火二氣,所以在這兩川之上的,唯有像冰天劍派、焚雷宗、飛虹紫冰閣、焰兇林這種專修水、火兩系的修仙門派,其他類型的修真者在這兩川上修行,往往事倍而功半,極至走火入魔。”
孫炎心念微動,想着這還真是巧。
“只可惜,你們在渾夕山恐怕也待不了多久,”騰蛇銳志道,“焚雷宗積弱。已經不是一日兩日,道門內明爭暗鬥,一旦焚雷宗在玉皇簿上除名,其它的道門就有機會補上。更何況九曲冰天劍派近年來升級功法,開始走水火併濟的路子,也急需在日炎川中,有一座屬於他們的福地。同樣的,焰兇林想要吞下渾夕山已久,只不過他們不如九曲冰天派勢大,這些年也都是被九曲冰天派壓着。”
說話中。騰蛇銳志將手一招,一道光束飛出,在他們的上方,形成一個圓形的白色渦流。
他帶着孫炎,飛入渦流。
孫炎一邊想着:“他爲什麼要跟我說這個?”一邊跟在他的身邊。周圍重重的光影之後,他看到前方竟是一座仙山,這仙山上無日月,下無河川,就這般飄在雲霧之間。
騰蛇銳志帶着他登上仙山。來到一處湖間。只見一個老者正坐在那裡垂釣,這老者他以前見過一面,那是在童話天堂事件結束後,當時也是騰蛇銳志。將他帶到這個紫袍的老人面前,當時,老人只對他說了短短的一句話——“你做得很好!”
騰蛇銳志略一示意,自己停了下來。
孫炎來到紫袍老人身邊。低頭看去,只見湖裡遊着各種各樣,他以前不曾見過的魚類。
老人道:“你可會釣魚?”
孫炎道:“略懂一些……不過這裡的魚。我以前不曾見過,不瞭解它們的習性。”
紫袍老人讚許的點了點頭:“我教你!”以來旁邊的各類魚餌,就這般耐心的教他。然後,兩人便在這裡一同釣魚,大半日後,兩人身邊的水桶裡,便已裝滿了魚。
老人道:“你釣魚的技術不錯。”
孫炎道:“小時候,我媽經常帶我去釣魚。”
老人道:“再釣下去,桶就裝不下了!”把魚線拉起,卸下魚鉤,再把線重新甩入水中。
孫炎也學着他,卸鉤甩線。
兩人一同用無勾無餌的線釣着魚。
紫袍老人道:“你可知道,每次我在這裡垂釣,最經常想到的是什麼?”
孫炎搖了搖頭。
紫袍老人道:“最經常想到的,便是神魔大戰期間,身邊不斷濺起的一團團血花,整個天界,到處都是血水,血流成了河。許多仙神受天魔影響,向自己的親人舉起了屠刀,色界一十八天,其中十天接連崩潰,住在上面的衆多天界子民灰飛煙滅。三千世界受此影響,一百多箇中千世界化作了死星,住在這些中千世界上、以及附屬於這些中千世界的十幾萬小千世界和無數小世界的,億億萬人全都死去,還有數十個中千世界,至今仍落在魔道手中。倖存的那些世界,在那期間受天界影響,盡皆經歷大劫,婆娑世界的人間界亦是戰火連連,不知多少人受盡苦難。”
他長嘆一聲:“每每想到這些,老夫便覺得,經歷過那樣的劫數,我還能在這裡安安靜靜的釣魚,此乃何等之幸?”
孫炎沉默,雖然沒有真正的經歷過那場浩劫,但即便只是想象,便已可以體會到當時之艱難。而天界直到現在,仍然是談魔色變,始終未能從神魔大戰的陰影中走出。
“只是在慶幸的同時,老夫亦不由得憂心忡忡,”紫袍老人道,“當年,天界還有佛祖,有不曾沉睡的衆位如來,有天帝和齊天大聖,以及諸多真人,在神魔大戰中依舊只是慘勝,若是現在,天魔再次復出,三千世界將落至何等地步?”
孫炎繼續沉默……這可以說是壓在天界上每個人心頭上的大石。
紫袍老人道:“雖然從神魔大戰到現在,已經過了百年,但如今的天界,實力遠遠未到當年的鼎盛時期。仙界急於恢復力量,處處揠苗助長,隨之而來的,便是人心浮躁,道不像道,釋不像釋,力量比心性更加重要,又因爲擔心再次出現當年衆多仙神入魔之事,又強加上各種森嚴的階級與制度,談戒律而肅然,談心性則鄙夷。收門人時,調查好三生三世,家系血統個個都要清白,是否真的適合仙道,反而無關緊要。當年的天界,任它妖魔鬼怪俱是敢收,如今談妖而心驚,談魔則色變,結果,森然的制度無助於改善道、佛二門的實力,反而助長了內部的腐化,有才華者千求萬拜難登仙界,無能力者三界來去傲慢自大。”
無奈的嘆一口氣:“其實天庭也想過要藉機整頓,偏偏際此關頭,又出了阿比羅提世界那般大事,以雷霆之手段整頓,生怕短時間內元氣大傷,魔道趁機鬧事,放着不管,長遠的看,卻也不是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