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孫炎揹着趴在他背上,死也不肯把他放開的小曼同學,先把喝醉了的喧喧抱回去,然後又和小曼、采采一起洗了澡。
第二日一大早,他和吉小曼一同送採姐兒,前往色界第一天的西邊。
色界第一天中,共有六域,分別是雪鶴域、天光域、霜清域、臺城域、魔盾域、霸陵域。這六域,除了雪鶴域的幾個仙城之外,孫炎以往其實也只到過臺城域。
霸陵域內,最著名的是“兩川一城”。這“兩川”,分別是月冰川和日炎川;“一城”則是隴載城。九曲冰天劍派的位置,便在這月冰川中。
之所以會有“月冰”和“日炎”兩川,傳說是因爲古之仙人曾在這裡布過陰陽大陣,雖然後來棄之不用,但還是留下遺址,以至於雖然在同一天中,這兩川卻是冰炎兩重天,一川清涼,一川炎熱。
月冰川內,河流凍結,到處都是雪山,其實卻也沒有看上去的那般寒冷。
九曲冰天劍派,則是位於月冰川的九曲山中,也算是以山爲名。
來到九曲山下,擡起頭來,一座九峰之大山浮於雲霧之間,離地大約九里之遙。周圍顯然布有禁制陣法,唯有一大八小,九道長階,從地面分別通往九峰。
來到主峰之下的白玉階臺前,一個女子迎了上來:“這位莫非便是周師妹?”
這女子身穿祥雲彎月天青道袍,背上斜插一口寶劍,劍柄的一端有九條細細的劍穗,正是九曲冰天劍派的標配。採姐兒趕緊上前施禮:“這位師姐是……”
“愚姐煙曉雁,掌門通知,說師妹今日會到。特讓我前來迎接,”煙曉雁微笑道,“冰天劍派的女弟子。都是住在九曲山中第四峰,你的師父喚作孤雲仙姑。其實便是家母。這幾日其實並非道門收徒的大日子,師妹您乃是由東嶽臨時安插進來,母親擔心你初入派中,人生地不熟,於是讓我前來迎接。”
採姐兒趕緊道:“多謝師姐!!!”
煙曉雁道:“你是新入山的弟子,上山之後,短期內無法下山,你可先隨我到另一邊的鎮子上。買些日後用得着的東西。”要帶着採姐兒往另一邊鎮子走去,卻又回過首來,猶豫了一下:“這位公子……”
孫炎領會到她的意思,女孩子去買她們的日用品,他一個男人跟着自是不好。趕緊道:“仙姑請便,我另有要事,這便離去。”吉小曼道:“我和采采情同姐妹,可否陪着她去,幫她參考?”
煙曉雁道:“這個無妨!”帶着採姐兒,吉小曼轉身欲走。
孫炎忽道:“煙姑娘且慢。”
煙曉雁轉過身來。文靜地道:“這位公子還有何事?”
孫炎疑惑地看着她:“我與姑娘……以前是否見過?”
煙曉雁心中暗凜:“聽說這少年感覺極是敏銳,在星判大樓時,仙玉家的二公子只以九玄望氣之術在暗中觀察。都能被他發現。在八聲甘州界時,我已極是小心,只在極遠處看了他幾眼,莫非他竟能覺察?”露出慍色:“我實在不記得自己與公子見過,公子莫非記錯了?”
對方已經擺出彷彿他在故意搭訕調戲一般的神情,孫炎只好趕緊陪一聲罪,只是心裡仍是不免閃過一絲念頭:“錯覺嗎?”
看着煙曉雁與吉小曼、採姐兒遠去的背影,孫炎搖了搖頭,雖然心中有一絲疑惑。但他以往的確是不曾見過煙曉雁,就算見到過。想來最多也就是兩人在路上錯身而過那種程度,也就沒有當作一回事。
好笑地聳了聳肩。自己剛纔那個樣子,的確像是故意搭訕,這種道門女弟子一向清高,被男子故意搭訕當然會有些不爽,不過從現在起,她便是采采的師姐,自己還是不要去惹她生氣的好。
轉身往另一邊飛去。
月冰川中,到處都是雪山,他四處轉了一圈。因爲這幾日沒什麼事情,侯斐與星奕都已不在。封美也已離去,炎皇組相當於瓦解,雖然也可以在上頭的同意下,重新組建,但他並沒有這樣做,反正目前無事,等小曼送采采上山後,與他會合,他們兩人便可以一同在冰月川上的名勝遊玩,就當作是散心和消遣好了。
他落在一片冰湖之上,厚厚的冰層下,流水潺潺,甚至能夠看到魚羣嬉戲。他低下頭來,靠着“入微”之境,掌握着腳下各類魚蝦的動向,這種心如明鏡的感覺,讓他生出一絲微妙的喜悅。只是看了一會,他驀的扭頭,漫不經心的道:“薛兄,好久不見!”
一個男子,從遠處陰陰沉沉的走來,竟是香香的表哥薛夏寒。
自從童話天堂事件結束之後,孫炎與薛夏寒就不曾再見過面,既然不曾見面,自然也就談不上有什麼衝突。然而此刻的薛夏寒,滿臉殺氣,讓孫炎暗自琢磨着,自己什麼時候又得罪了他?
薛夏寒卻是看着他,有若餓狼般喘息了幾口,陰陰的道:“香香是我的,你給我離她遠點,你給我離她遠點……”
孫炎沒好氣的道:“什麼叫是你的?你這話置……”
“離她遠點!”薛夏寒忽的大吼一聲,一道寶光望空一打。
孫炎驟然飛起,轟的一聲,寶光砸在他的腳下,冰層轟出一個圓形的缺口,冰涼的水噴泉一般往上衝出,幾隻魚被水花帶出,落在冰上,不斷跳動。
這傢伙瘋了?孫炎又驚又怒。
月冰川到處都是冰層,這些冰之所以經年不化,並非是氣候如此,事實上月冰川上的氣候談不上有多冷,而是因爲這些冰,並非尋常的五行之冰,而全都是玄冰。薛夏寒這一擊,直接把玄冰擊穿,若是打在他的身上,後果可想而知。
雖然知道薛夏寒喜歡香香,與自己算是情敵,但孫炎以往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畢竟香香是喜歡自己的,更何況還有月老牽定的姻緣。既然香香選擇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的表哥,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薛夏寒想要跟他爭,那就爭好了。
但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只是情場上的糾紛,薛夏寒竟然鬧到要殺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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