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問道:“小樂?這明顯是其它什麼東西變成了小樂的樣子,肯定跟他沒關係,你不要太介懷了。”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任冰華對申景樂的感情,她表現的越是淡然,反而越讓我心裡有些忐忑。這次的對手可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我擔心她會因爲心裡的執念造成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任冰華又白了我一眼,語氣凝重:“這次,真的是小樂來了。不,準確來說,這次來的是血煞。”
“血煞?這……這不像是血煞的作風啊!”我皺了皺眉,沉聲道。
血煞可不是什麼善類,以我對他的瞭解,恐怕那些受害的女生,早就變成了一灘血水,怎麼可能僅僅身體虛弱那麼簡單?
任冰華苦笑了一聲,神情中帶有一絲懷念:“根據種種線索,小樂的意識,現在已經跟血煞融爲一體。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血煞的意識,其實也受到了小樂的影響。”
經過任冰華一番仔細的解釋,我大概瞭解情況。李長風前輩恢復意識之後,卻並沒有直接把申景樂的意識徹底毀掉,而是藉由祛除體內的血煞,順便把這段意識也從體內驅除。
這件事在我們看來,是李長風做的有些不厚道,把“申景樂”置於危險之中。但在李長風前輩看來,估計他這也是留了手,不然申景樂那剛剛產生沒多少年的意識,又怎麼可能留到現在?
讓我疑惑的是,李長風前輩的實力高深莫測,爲什麼當時沒有順手除掉血煞?要說只是爲了用這種手段暫時保留申景樂的意識,我根本不相信。
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李長風還有更緊急,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實力大減的血煞,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像李長風那種高人,做事高深莫測,說不定這麼做另有深意。不管怎麼說,牽扯到血煞,明顯不是什麼好事,我對這次的事情又重視了幾分。
跟着任冰華去看了其他幾個受害者之後,她突然接了個電話。這電話是靈異組的成員打來的,我現在還不是靈異組的成員,很識趣的避開。
雖然沒聽清電話中到底說了些什麼,但任冰華明顯的鬆了口氣,變的輕鬆了不少。隨後她衝我招了招手:“事情沒我想的那麼麻煩,不用回去換衣服了,直接跟我走吧。說不定,這次你也能加入靈異組。”
我眼前一亮,笑道:“加入靈異組?那我豈不是也算公職人員了?有工資沒,福利怎麼樣?”
雖然我自己對進入體制沒什麼興趣,但這畢竟是鐵飯碗,如果說出去,肯定比陰陽師這個職業有面子。畢竟現在社會上大多數人對陰陽師挺有偏見,覺得陰陽師都是滿嘴跑火車的神棍。
這段時間內,我媽私下裡跟我說過幾次,她表示對我做的事情,無條件支持。但就是希望我儘快能解決一切,安定下來,老老實實找個工作。
對她老人家來說,教師、醫生、公務員之類的工作,最靠譜,說出去也很有面子。如果我隨便找個工作,村裡人只會覺得我大學白上了,大學畢業竟然跟龍哥他們一樣出去打工。
這事讓人很蛋疼,村裡人可不會聽你說那些大道理。他們只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計算,多上幾年學,卻依然四處打工,就意味着不僅浪費時間浪費學費,同時也少掙了幾年錢。
任冰華很明顯沒想到我會這麼興奮,沉默片刻之後,應道:“沒工資,每年還得繳費。不過……”
沒等她話說完,我當機立斷的搖了搖頭:“算了,我總覺得體制內水很深,像我這種平頭老百姓,還是不要進去混了。”
開玩笑,沒工資就算了,還得繳費?這到底是靈異組還是傳銷組織?我狐疑的看了任冰華一眼,她這是要把我發展成下線,難道還有提成拿?
任冰華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撇了撇嘴:“鼠目寸光,你以爲靈異組是那麼容易加入的?有資格加入靈異組的人,根本不在乎那點工資,靈異組成員的身份纔是最重要的。”
我也不是沒腦子,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沒錯,每個月幾千塊工資對有實力的陰陽師來說算什麼?隨便驅個邪,抓個鬼都能掙不少。比如任冰華,她賣一張符籙都幾千塊,頂的上白領一個月工資了。
加入靈異組,也就相當於有了靠山,遇到棘手的事情,可以向組織尋求幫助。而且身份在這擺着,不管去什麼地方,都會有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公款吃喝是個事?
“我答應了,我要加入靈異組!做人啊,還是得向我這樣,多爲長遠考慮。”我笑嘻嘻的說道。
任冰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懶得理你,能不能進入靈異組,也不是我說了算,你自己把握好機會。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暴露自己是洛河圖一脈的事實。”
我心中一凜,她不說這茬我都差點忘了。說實話,本來我還打算以洛河圖傳人的身份加入靈異組,頂着這個名號,難度肯定會小很多。
但如果真的這麼做,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洛河圖的本命符籙,洛河圖一脈的傳承,哪樣東西說出去不讓人眼紅?
靈異組內,未必沒有眼紅洛河圖傳承的陰陽師。萬一有一些道貌岸然的高人對我出手,搶奪我體內的本命符籙,我找誰哭去?
接下來任冰華帶着我打車去了機場接人,路上她跟我說了來人的身份。田大力,陰陽師傳承家族之一的田家當代傳人,在靈異組的地位跟之前的蕭昊差不多。
蕭昊天賦不錯,實力出衆,在年輕一代中算是佼佼者。他之前是我們省靈異組分部的頭頭,有推薦其他人進入靈異組的資格。
按理說蕭昊去世之後,任冰華有機會接替他的位置。可惜,現在任家勢弱,如今只剩下一個女人和一個壽命無多,一身道行毀於一旦的老人,沒資格再坐上那麼重要的位置。
本來這次靈異組派來的並不是田大力,但因爲蕭昊的緣故,他還是跟組織申請了這個機會,執行任務的同時,也祭奠蕭昊一番。
剛到機場,我和任冰華就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迎面走來。他上身穿着緊身軍綠色短袖,下身迷彩褲,腳蹬皮靴,目測一米八五左右。
如果單看這些,我下意識裡會把他當成剛纔軍營走出來的大兵。但他又很裝逼的叼着煙,戴着墨鏡。脖子上小拇指粗細的金鍊子和手上幾個大金戒指,金光閃閃,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看氣質有點像孫紅雷演的黑幫老大。
“哎呦,妹子,你說你跟哥客氣什麼?我又不是不認門,直接去你家不就得了。”走近之後,田大力摘掉墨鏡,滿臉堆笑。
我差點笑噴了,怪不得丫的戴個這麼大的墨鏡,原來是爲了遮醜。得,墨鏡一摘下來,這哪是孫紅雷啊,分明是馮鞏。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田哥,一路上辛苦了。”任冰華嘴角帶笑,輕聲道。
田大力豪爽的擺了擺手:“嗨,我急着趕過來,沒按規定時間出發,買了早一班的飛機票。走,先帶我去看看蕭昊,別的事稍後再說,保證不耽誤工作。”
從這個側面來看,田大力還是很重感情的,同時對工作也很盡心。可是他的長相真的太逗了,不管說多麼嚴肅的話,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演小品。
在任冰華介紹我們倆認識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任冰華很隱晦的瞪了我一眼,我趕緊憋住。
“嘿,兄弟,怎麼個意思?哥們兒長的就這麼好笑?”田大力笑着問道。
我很尷尬的撓撓頭:“沒,只是覺得田哥你有明星相。”
田大力頓時來了精神,興奮的問道:“真的?我也覺得自己有明星相,你看我的側臉像不像吳彥祖?”
我的嘴角抽了抽,憋笑道:“側臉……沒看出來。不過正臉,挺像說相聲的馮鞏。”
田大力的臉瞬間黑了,突然對着我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你這熊孩子,怎麼說話呢?靠,竟然跟蕭昊一個德行。你們這是看不慣我的帥,赤果果的嫉妒。”
我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剛準備發火,任冰華笑着勸了一句。聽她的意思,田大力並沒有真的生氣,之所以這麼對我,是把我當自己人了。
我就鬱悶了,自己人就能隨便打啊?看了看他那有我兩倍粗的胳膊,我最終還是強忍住怒氣,好漢不吃眼前虧。
不過情況跟任冰華說的差不多,田大力確實是把我當成自己人。坐上出租車之後,我們倆在後座,他很熱情的跟我討論着車外來來往往的美女。
這會我才知道,丫的戴個墨鏡,只是爲了看美女方便。這個主意我怎麼沒想到,戴上墨鏡就沒人看到自己的視線,不管偷偷盯着美女的胸多久,都不會有人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