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只能抽菸盡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可他卻怎麼也鎮定不下來,那時候。她進病房看到他砸東西,他是真的煩躁至極。連帶着何厲原囉囉嗦嗦的也煩的很。
可那煩躁,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一下子灰飛煙滅。杯子砸在她的腳下,他嚇了一大跳,只恨不得將自己的手給砍掉。
臉上雖是冷着的,但問她那些話時,他的聲音卻是微微顫抖著的。提心吊膽着。害怕她會真的一轉身就走掉。
好在,她留了下來。給了他,別樣的驚喜。江應景抽了一支菸,渾身舒坦了很多。正想回房,突然想到何厲原的話,他的一張臉又陰沉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半響都沒動。島盡木才。
他自詡是聰明人,卻沒想到會被陸放給擺上一道。他覺得陸放在程小也這件事情上的行爲有些怪異的,便讓何厲原去查。
可卻沒有想到,他這隻捉老鼠的貓兒,這次會被當成老鼠給戲耍了一回。
陸放可真是夠大膽的,明明是打算放手的。卻又讓他們受了那麼多折磨。聽到這話的時候。他爲陸放本意是要放手的鬆了口氣。
可這會兒靜下來,卻是咬牙切齒。想起他故意的和程小也的親暱,想起自己在程小也的樓下整夜整夜坐着時心裡的百般滋味,江應景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姓陸的可真是個演戲的高手。他竟然一點兒端倪也未發現。看着他吃癟,他不知道躲在哪兒幸災樂禍呢。
江某人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臉色陰沉沉的,最終冷笑了一聲。也罷,他總有落到他手上的時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沒關係,他能等!
這一夜,程小也睡得安穩極了,蜷縮在江某人的懷抱中,像只貓兒似的,動也沒有動一下。
隔天,江應景和程小也回到了江家老宅。江應景早就給他們通風報信了,剛進客廳中徐蕊就拉着程小也的手,直嘆着她瘦了。
一邊嘆着氣,一邊吩咐張嫂把她做好的點心端上來給程小也墊墊肚子。如果,曾經,她只是做足了婆婆的本分,那現在,她是打心底的疼程小也。
她雖是不贊成程小也和江應景離婚的,但離了婚,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兒子單着。老江家就那麼一根獨苗,可不能斷後。
她雖然從未讓江應景去相過親,但暗地裡卻是留意着哪家有合適的姑娘的。出於父母的私心,她自然是在門當戶對的人家裡找。
可是,現在的小輩,哪裡像他們那時候。尤其是在門當戶對的人家中,懂事乖巧的孩子少得很。有的是表面裝作乖巧,心眼裡卻全是算計。
對比之後,她才知道。像程小也那麼乖巧又規規矩矩的孩子,估計整個s城也找不過幾個來。她以前嫌程小也的呆傻,這會兒成了嬌憨。越發覺得要找個像程小也一樣的媳婦兒難得。
尤其是在知道,程小也失了個孩子獨自承受着之後,更是心疼。一般的孩子,肯定會借這事哭訴一番的。可她卻沒有,甚至,她從未向她告過江應景的狀。
面對徐蕊疼惜的眼神,程小也有些愧疚,這段時間,她甚至都未過來看過二老過。
她是備受疼惜,江應景卻不一樣。江敏成和藹的和她打過招呼後,冷着臉將他叫去了書房。
江應景摸了摸鼻子,規規矩矩的跟進了書房。在江敏成的面前,他是難得的規矩。程小也想起那次他被揍慘時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擔心。
徐蕊知道程小也在想什麼,笑了笑,道:“別擔心,他們父子就說說話。”
小心思被看穿,程小也的臉紅了紅。徐蕊也不再取笑她,轉移開了話題。
江應景估計又被訓了一頓,從書房出來訕訕的。他那人的臉皮厚得很,不到三分鐘又成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他的嘴甜得很,徐蕊和張嫂被他逗得笑得直合不攏嘴,冷清的老宅中笑聲不斷。
晚上是徐蕊親自下廚,做的菜多數都是程小也和江應景喜歡吃的。臨到末了,還上一道她新做的甜點。
程小也本來就吃得很飽,又撐着吃了一道甜點,肚子飽得渾圓。江應景擔心她這樣子睡不着,找了厚厚的大衣給她披上,帶着她出去散步消食。
屋外依舊是冰天雪地的,雖然沒有再下雪,但房屋頂上,馬路邊的樹上都是積滿了雪花兒。
一出門,江應景就將程小也的手放到了手心中,又替她將脖子上的圍巾理了理。
他的手心乾燥而溫暖,程小也忽然想起那個雪夜中,他略帶着酒味的脣,臉微微的紅了紅,有莫名的悸動流過心房。
江應景輕笑了一聲,低頭在她的脣上輕輕的啄一下,這才拉着她沿着雪被鏟乾淨的小道往小區外走去。
冬天的雪夜格外的安寧,燈光暖黃,未被鏟乾淨的雪在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
才拉着程小也走了一小段,江應景就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了看了她一眼,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要堆個雪人?”
程小也怕冷,堆雪人這樣的活動很少參加。小時候倒是堆過,不過那時也不過是跑跑腿而已。
她有些雀雀躍試,江應景笑了起來,立即就回家拿鏟子。他雖是叫程小也堆雪人,但實際上堆的人是他。程小也則是被命令站在一旁看。
堆雪人這種事情,江應景在很久以前做過。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堆過,原本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的,孰料最後堆出來的雪人,竟然跟個怪物似的。
程小也笑得前俯後仰,直笑他連那些小孩子都不如。江應景的一雙手凍得通紅,作勢要去冰她。
兩人在雪地裡鬧着,最終以程小也被捉住被深深的一吻做結束。回屋的時候江敏成和徐蕊已經睡了,兩人輕手輕腳的上了樓,程小也脫去身上的大衣帽子,又被江應景壓倒在牀上吻了一番。
江應景讓人準備婚禮,他以前的時候是很討厭這種瑣碎的事的。這次卻異常的認真,每一個細節都要經過他的確認。直讓底下的人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