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村長的兒子,被五花大綁的捆在牀上。面容猙獰,齜牙咧嘴,手更是拽緊了拳頭,目光透着嗜血光芒。然而轉眼間,卻又變成一副癡呆模樣,嘴角還流出了憨口水,手癱落在牀上,身上青筋也都全部隱匿。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一看見這人,就知道他被鬼上身過,身上透着濃郁血煞之氣。但我不明白的是他是從什麼地方招惹的冤魂。
然而我剛問完,聯想起之前村長爽快的態度,馬上恍然大悟,試探的問道:“難道是…”
村長點了點頭,苦澀的說:“他前天去後山一趟,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要不是綁住他,說不定已經禍亂村裡了。”
我點了點頭,他被鬼迷了心智,又被血煞之氣侵染身體,簡單一句話,就是魔症了。這個時候,很容易心智錯亂,見人就咬,見人就抓。且還沒有痛覺,和怪物沒什麼兩樣。
只是我還不明白,爲何村長沒找人來看。通過詢問,我才知道村長的良苦用心。之所以不找人,一是自己是老黨員,即便是相信鬼神之說,卻不能明着違背國家的政策宣揚。二則是擔心找人看後,傳揚出去,引起村裡的恐慌。
要不是湊巧我自己找上門來,又提後山的事,恐怕村長還得眼睜睜看着自己親兒子,痛苦致死。
看到村長這麼爲村子着想,我又怎麼能落於人後。當場我便從兜裡掏出符咒,使用手法,扔到他額頭上,手一翻七星逐月劍,腳踏天罡八卦步,嘴中唸唸有詞,開始做法祛除血煞之氣。
一刻鐘後,我手中七星逐月劍,猛的揮出,壓在他額頭上的符咒上,爆發出一道金黃色光芒籠罩着他全身,一股股血色氣體混雜着陰怨之氣溢了出來。
他躺在牀上,全身也開始抽搐起來,整個人就像是抽瘋一樣。而且面容猙獰,感覺肌肉都擠到一起,看上去極爲恐怖。
漸漸的,隨着血煞陰怨之氣溢出,他也漸漸的,安靜下來。緊閉着雙眼,陷入沉睡當中。
然而我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沉睡,之前作法只是祛除他體內侵染的血煞陰怨之氣,現在卻是最重要一步,點醒心智。讓他從鬼迷之中,清醒過來。
簡單說就是血煞陰怨之氣控制着他身體,鬼迷則是控制的他大腦。這也纔有了鬼迷心竅一說。
我收起七星逐月劍,手呈劍指,一邊念着咒語,一邊在他額頭上位置凌空畫着符咒。當咒語唸完那一刻,我怒目圓睜,迅速用七星逐月劍,劃開手指,滴上一滴手指血。在落在他額頭的瞬間,劍指狠狠的一點,將手指血按在他眉心處。
他劇烈抽搐一下,緩緩的睜開眼睛,蒼白的臉色像一張白紙一樣,一抹淡淡的血色浮現。極爲虛弱的看了我和村長一眼。嘴巴微微蠕動說不出話來。
我擺了擺手,讓他好好的靜養。然後就退出房間,村長擔心他的身體這麼長時間,需要空間發泄內心的悲傷和激動。
又是一刻鐘後,村長才從房間裡出來,蒼老的面容掛着兩行淚痕,眼睛也是紅紅的。我年紀小,雖然體會不到他此刻的心情,但是能感受到他心裡對於後輩的那種無私的愛。
村長出來後,對我自然是感恩戴德。但我怎麼可能接受,且不說他輩分比我高得多,就是他對後輩無私的愛,就足以令人敬重。
寒暄幾句後,村長主動提到後山的事,直接拍胸脯保證,一定給我辦好。然後就讓我在他家裡等着,他下去安排。
本來我還打算回去,畢竟他安排時間還需要時間,但是在我還沒走出他家門口的時候,村裡廣播就響起村長召集的話。我就是一陣苦笑,得,這下不用回去了,全村全都知道了。
不過我也能體會到他做法的用意,無非想借此機會,挑明後山的事,讓全村在提高警惕的時候,也放下心來,不用處於擔憂狀態。
畢竟私自去後山作法,一定會引起村裡的私下議論,反而容易壞事。
很快,村長就組織全村將貢品,作法需要的大蜡燭香爐,草紙之類準備妥當。我也將自己的裝備袋子整理出來,在村長來尋我的時候,便拎着一起走向後山而去。
半個小時,我和村長來到後山入口的時候,已經擺放好了法壇。同時村裡大人小孩,全部都聚集起來,遠遠的圍觀着,小心議論紛紛。
“你們說天佑法師想做什麼?集體祭祖?還是抓鬼除妖?”
“我看他是閒得蛋疼,後山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祖宗安息之地,他跑到後山口作法,豈不是擾亂祖宗安息,真不知道村長怎麼想的,居然會答應。”
“就是,我看村長就是老糊塗了,小孩不懂事,連他也不懂事了嗎?”
漸漸的,開始還都是小聲議論,轉眼就變成大聲喧譁起來。更有甚至,義憤填膺,大張旗鼓挽着袖子,好似想要揍我一頓的架勢。
我目光環視一圈,看見他們這樣子,也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在農村祖先墳地在村民心裡佔據極爲重要的地位。君不見,各大農村修路的時候,但凡是地皮牽扯到誰家的祖墳,輕者大鬧,重者大打出手。
因爲在農村,幾乎所有人都將自己的前途命運歸納到祖墳的問題上。人窮,要麼是祖墳葬的風水不好,多長了一棵樹之類。人富,也是一樣。
這會兒要將後山封路,村民沒直接暴動,已經很給面子了。
但是這個時候,我又不傻,不可能傻乎乎的跑出去。所以我把目光移向了村長。
村長並沒有退縮,而是當仁不讓的走上前,先是將村民都安撫一番,居然找了一個集體祈福的藉口,就把村民打發了。
這讓我一陣目瞪口呆,這尼瑪也可以,這麼憋足的藉口,他們也會相信?
可誰知,等我看向衆村民的時候,居然都用一種炙熱的目光看着我,瞬間讓我無語了。
然而更讓我無語的是,老爸老媽居然在村民中,也是炙熱目光看着我。
村長又說了幾句,就來到我面前點了點頭。然後我也迴應了一下,走到法壇面前,將裝備放在法壇上,取出法衣,不緊不慢穿到身上,手抓三柱大香,一抖點燃後,插在香爐之上。
然後…
我就很猥瑣的退卻,將身體交給師傅。轉眼師傅就掌控我的身體,目視着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