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望着血狼那惡狠狠的樣子,挺了一下腰桿。
血狼一聽,頓時陰冷的笑了起來,看着勇哥說道:“勇子,你們神勇幫都是縮頭烏龜嗎,讓一個小屁娃子出來頂罪?難道就沒有……”
啪的一聲脆響,勇哥一巴掌扇在了血狼的臉上,血狼的話戛然而止,扭頭怒目圓瞪。
“你還沒有資格這樣跟老子說話,如果你想報仇,把山鷹叫過來,是殺是砍還輪不到你。”勇哥氣勢洶洶的低吼了一聲。
血狼舔了舔他嘴角的血,呸的一口吐在地上,惱怒道:“勇子,這可是你說的,大彪在我們雄鷹幫多少算個人物,你人物鷹哥會坐視不管?”
“別他嗎的給老子廢話,有本事現在去叫山鷹,老子在這裡等着他。”勇哥不以爲然的說道。
“狼哥……”這時候一個漢子走過來,在血狼耳邊嘀咕了一句,然後眼神異樣的看了看我。
我見那漢子有點面熟,剛纔人荒馬亂的,根本沒有注意,現在我想起來了,他是上次和大彪一起的那個“長臉”漢子,當時我和蘇月兒在屋裡被關着,後來我把他給敲暈過去了。
不用說,他已經認出了我來。此刻,血狼正殺氣騰騰的看着我。
“小兔崽子,還真的是你?”血狼齜牙咧嘴的吼道。
“就是我。”我捏着拳頭,仰頭迎視着血狼。
“明天你過去,這裡沒你的事。”勇哥語氣中透着一絲責備,阿五很快過來把我拉到一邊去了。
“很好,勇子,既然現在人在這裡,那就好說話了,你讓這小子跟我們回一趟雄鷹幫,你這裡的損失都記在我頭上。”血狼說着惡狠狠的盯着我看。
勇哥上去就是一腳踹在血狼身上,血狼倒退幾步就一屁股蹲跌坐在地上了。
“曹你嗎的個比,你算老幾,老子警告你,雄鷹幫要是誰動了明天一根頭髮絲,老子滅了你們。”勇哥憤怒的吼道。
“狼哥,不如……”幾個漢子把血狼扶起來,勸說着。
血狼推開身邊的漢子,呸的吐一口痰,不服氣的說道:“勇子你記得今天說的話,你會後悔的,我們走。”
神勇幫的人見雄鷹幫的幾個殘兵敗將準備走,立刻圍了起來。
“讓他們走。”勇哥揮了揮手,聲音透着一股穿透力,道:“血狼,回去轉告你們鷹哥,有種衝老子來,今天老子給鷹哥一個面子,如果有下一次……”
咔嚓一聲……
勇哥手起刀落,旁邊的一個凳子被劈開了兩半,在場的人明顯的都怔了一下。
血狼臉色很是難看,他回頭死死的瞪了我一眼,悻悻然的帶着幾個跛腿的手下離開了。
我看着血狼那憤恨的樣子,我知道,我從這一刻開始,已經和雄鷹幫結下了不解的仇恨。
“阿五把這裡處理一下,明天你跟我來。”勇哥交代一聲,朝我揮揮手。
“我們在外面等你。”陶琳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臉上掛着傷,身上還有腳印子,眸子裡透着擔憂。
我點頭,看着陶琳和阿飛他們都陸續出去,我進去見勇哥。
“坐,來一支?”勇哥給了我一支菸。
我怔了怔,點上吸了一口,喉嚨裡一陣苦澀憋悶,我還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慢慢的你就會習慣。”勇哥微微一笑,很瀟灑。
“勇哥,你找我有事?”我問。
勇哥看了看我,有些責備的說道:“剛纔你不該站出來的,沒有這個必要。”
“我不想看着勇哥爲難,我聽說雄鷹幫也不好對付,在城西街那塊雄霸一方。”我解釋道。
勇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覺得我對付不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那你覺得你能扛得住?你恐怕不知道血狼和山鷹的厲害。”勇哥虎着臉說道。
我一愣,有點緊張的說:“我剛纔沒有想那麼多。”
勇哥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道:“你做的好,像個男人,越來越像當年的堂哥了。”
“我爹?他就只會喝酒打瞌睡。”我揶揄道。
勇哥沉吟了起來,吸着煙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道:“堂哥以前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爹是什麼樣子的?他能打嗎?”我好奇的問道,我想起了蘇東山也似乎說過這樣的話。
“我是堂哥帶出來的,你覺得呢?”勇哥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閃過一絲興奮。
我撓撓頭,疑惑道:“可我爹好像平常挑個水都很吃虧,還要我幫忙。”
“哎……”勇哥嘆息了一聲,他皺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堂哥這段時間來過隨城嗎?”
“沒有吧,我爹從來不出門的,他連字都不認得,都不會坐車,反正我印象中他沒有出過我們那個小鎮子。”我回答道。
“是嗎?”勇哥疑惑起來,納悶道:“或許是我太想念堂哥了,所以看錯了,我真想去看看他。”
“看我爹?你去了他也在打瞌睡。”我無奈的說道。
勇哥點點頭,他扭過頭去看窗外,或許是我看錯了,他眼睛有點紅。
“行吧,今天的事別放心上,雄鷹幫算個幾把,就是鷹哥來了,老子照樣跟他幹,回學校去好好的學習,別像我們這樣,堂哥讓你讀書,我想他也這個想法。”勇哥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把阿五叫過來,讓他送送我。
我和勇哥說再見,我出門的時候,回頭看見他站在走廊裡,兩手插着口袋望着我,眼神很複雜。
“改天再來玩,我開車送你們?”阿五說着送我到了門口。
“不用,五哥你忙。”我看了看阿五,他臉上掛着傷,我突然想起了他跟我說過的話,他是我的學長。
“勇哥真牛比,瞧瞧那個狼哥,走的時候灰不溜秋的,他嗎的個比就是嘴上硬,你說是不是啊天哥?”阿飛過來搭着我的肩膀,笑嘻嘻的,很是興奮的樣子。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笑了笑。
“行了,哥幾個都回吧,明天再耍。”陶琳過去把摩托車趕過來了,把頭盔丟給我。
“陶姐,明天雙休呢,哥們陪你去哪裡耍耍去?”阿飛說道。
“去哪兒耍,你們請客?”陶琳爽朗一笑。
“那可不,天哥明兒一塊去?”阿飛問我。
“再看。”我說道。
“看個幾把啊,今天沒玩盡興,不過打的很爽,明個和陶姐一塊來啊。”阿飛說道。
“明個再說唄,走了,回見。”陶琳說着擰響了摩托車。
阿飛他們幾個嘻嘻哈哈的開着車摟着姑娘走了,好像剛纔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陶姐,要不我來開?”我看了看陶琳,她胳膊上有傷痕。
“毛線,你會開?”陶琳在我頭上推了一下。
“試試看。”我說着坐上去,撐住了車把。
陶琳點頭,她坐在我身後,教我怎麼掛離合換擋。
我以前沒怎麼騎過摩托車,不過又陶琳在身後指揮,我還是歪歪斜斜的上路了。
陶琳貼在我背上,一開始她還在吼着我,讓我開快點,但是漸漸的她沒聲音了。
我騎着車子開的很慢,這時候已經是暮色蒼茫,華燈初上,不遠處的雲湖在夜色籠罩下深暗浩蕩。
一陣陣的水氣隨着晚飯撲面而來,我回頭看陶琳,她摟着我的腰,臉頰貼在我背上,漂亮的眼睛微微的閉着,齊耳的短髮在隨風飄揚。
“陶姐……”我輕輕的喊了一聲,從來沒有看過她這麼安靜的時候,我把車子開的更慢了一些。
“嗯?”陶琳應了一聲,沒有動。
“你怎麼了呀?”我有些擔憂的問道。
“累了。”陶琳淡淡的說着,依然微閉着雙眼,把我摟的更緊了些。
我聽了心裡一酸,我從後視鏡裡看着她恬靜的樣子,突然涌起了一股血氣。
那一刻,我覺得,我要比陶琳更勇敢。
我把腰桿挺的更加直了一些,儘量把車子開的平穩一點。
我望着這個城市,它沉浸在夜色裡,似乎隨時都會睜開眼,繼續發生屬於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