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告訴你也沒有用,你也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蘇東山似乎故意在向我隱瞞什麼,頓了頓,他又道:“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和月兒的婚事來之不易,能夠有今天,就要好好的珍惜,我以前說過,等你們倆個安然無恙的成年,就給你們舉行婚事。”
“知道了蘇叔叔,今天的事情,或許是我衝動了點。”我見蘇東山好像消氣了,在爲他和我爹的故事感慨的同時,自然最關心的,還是我孃的事情,我期待道:“蘇叔叔,我娘又是怎麼回事?”
“堂嫂是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她無怨無悔的跟着堂哥,當年的堂哥,自然沒有現在那麼的頹廢,事情過去十多年了,自從我們死裡逃生後,堂哥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的被激發了鬥志,在他的引導下,我們混的風生水起,一路所向披靡,那時候的我們認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豈料危險卻在一步步的靠近。
你是比月兒先出生的,大她將近一歲,在你出生後,堂嫂曾經勸過堂哥好多次,讓他收斂點,人有家有室了,就該做些正當事,但是那時候的堂哥和我們,怎麼能夠說放下就放下呢,依然我行我素,過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終於有一天,惹上了惹不起的人。
我清楚記得那天的事,我和堂哥出去辦事,手底下有人突然來通知我們,說是堂嫂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你。那時候堂哥發了瘋的找,後來收到了仇人的消息,約我們見面,而地點,就在這裡。”
蘇東山停頓下來,看着眼前浩瀚的雲湖,表情複雜,拳頭捏的緊緊的。
我一愣,望着蘇東山,緊張的問道:“後來呢?”
“那是一場沒有勝算的鬥爭,對方只許堂哥一人前往,我們其他人若是被看見,對方就會殺了堂嫂和你,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因爲大家都不敢跟着去,是堂哥單槍匹馬過去的。堂哥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你在他懷裡哇哇大哭,從那之後,堂哥開始變得漸漸消沉,任何人也勸說不了,沒多久,他帶着你回到了偏僻的鄉村,在後來,江湖上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蘇東山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顯得難以平靜,回憶讓他變得越發的沉寂。
“可是我娘呢?我娘難道是死了?”我雖然早有過心理準備,但是聽見這個故事,突然間感到心痛難受,我寧願相信我是撿來的,至少我娘還健在人世。
蘇東山憐愛的看了看我,搖搖頭道:“堂哥什麼都沒說,可是大家都猜得到,這應該也是他意志消沉的原因吧,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如今的堂哥再也回不來了,而這個故事,我在心裡也埋藏了很多年,現在告訴你,也只能告訴你了,很讓人痛惜不是嗎?”
我怔了怔,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現實,搖搖頭嘴脣哆嗦道:“不會的,蘇叔叔,爲什麼我爹不告訴我這些呢,他是在自責還是後悔?”
“沒有人勸得了堂哥,他的痛苦只有他最清楚,我們關係再好,也沒辦法體會,明天,我告訴你這些,是不希望你走我們的老路,我只希望,等你和月兒完成學業,長大成人後,過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去招惹那些不該惹的人,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蘇東山很期待的看着我說道。
“不,蘇叔叔,告訴我當年是誰劫走了我和我娘?”我焦急的問道。
蘇東山搖搖頭,長嘆一聲道:“你爹不告訴你,我自然也不會告訴你,我只想讓你知道真相,這纔是我真正的意圖,你明白我的苦衷嗎?”
“可是……”我沒說完,一個保鏢過來了,遞給了蘇東山電話。
“好的,知道了,我馬上會過來。”蘇東山接完了電話,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去好好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了,我有事先走了。”
“蘇叔叔,那麼月兒怎麼辦?她要一直在醫院嗎?”我問道。
“觀察兩天吧,當然還是要回學校去的,你要記得我說的話,希望你好自爲之,要不然是話,我只好聯繫堂哥了,你也不希望堂哥擔心對吧?”蘇東山說完,朝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轉身坐進了車裡。
“蘇叔叔,月兒媽媽的事情……”
“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有分寸,我不希望再發生了,回去休息吧。”蘇東山說着讓人開車。
我看着蘇東山的車漸漸遠去,想起他告訴我的這些,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兩個保鏢把我送回了蘇家別墅,我連忙去打了個電話回村裡。
“喂,哪個呀,噢,是明天啊,這麼晚打電話搞什麼?”村長一邊說話一邊打着哈欠。
“我要找我爹,我有重要事情問他。”我焦急的說道。
“你爹今天醉的可厲害了,我推都推不醒啊,要不改天再打回來吧,就這樣了,早點睡啊娃子。”村長說着把電話給掛了。
我一時間難以平復心情,我在蘇家別墅的大廳裡走來走去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若不是蘇東山告訴我這些,或許我會一直矇在鼓裡。
我想起我每次問起我孃的事情,我爹那複雜的眼神和惱怒的樣子,怪不得他會打我罵我,他是不想讓我知道了有什麼胡思亂想,或者就如同蘇東山所說的那樣,我爹一直都在自責。
這天夜裡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原來我爹當年也和我一樣混過,而且混的比我好,我也知道他爲什麼和蘇東山認識了,蘇東山爲什麼又那麼的照顧我。
可是我依然是坐立不安,我在大廳裡走來走去的,夜已經很深了,我突然很想找個人聊聊,我變得相當的煩躁難受,我想到了連姨。
“連姨回來了沒有?”我問一個保鏢。
“回來了吧?好像在你之前就回來了。”保鏢回答道。
我很驚訝,爲什麼沒有看見連姨四處走動呢,平常的這個時候,她要麼在收拾房間,要麼就在做宵夜了,難道是因爲累了?
帶着好奇,我敲響了連姨的房間門,有好一會兒,都沒有什麼動靜。
“連姨你在嗎?”我問道。
我叫了一會兒門,沒有什麼反應,不由吃驚起來,推了幾下,發現門鎖住了。
難道連姨又出去了?或者說是在哪裡收拾房間?
我帶着疑問回去,此刻整棟別墅靜悄悄的,我覺得百無聊賴,我打算在房間裡睡會兒,剛上樓梯,就聽見三樓好像有什麼動靜,不由愣了愣。
帶着好奇心,我上了樓,緩緩的走到了三樓去,難道是蘇東山回來了?
我很少來三樓的,這裡是蘇東山的房間,我貼着門聽了一會兒,裡面的確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這讓我越發的好奇起來。
我試着推了一下門,發現是虛掩着的,連忙停了下來,看樣子是蘇東山回來了,我正要離開,從門縫裡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連姨。
“連姨你在忙呀?”我恍然大悟,把門給推開了。
連姨背對着我,沒有理會我,繼續用雞毛毯子打掃着桌子,低着頭沒說話。
“連姨,可以跟我聊聊天嗎,我心裡不太好受。”我覺得亂糟糟的,走進去,很是懊惱,在沙發上坐下來,看着連姨在忙碌,又說道:“你忙沒事的,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今天……”
我話沒說完,面前的人轉過頭來,我不由一愣,這哪裡是連姨,只是穿了連姨穿的衣服,她也正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