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一路小跑,看見那個穿着灰色大衣的人急匆匆的穿梭過人羣,總覺得這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什麼目的。
那人怔了怔,一轉身就閃進了一條巷子裡,我加快速度追了過去,只見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好快的身手,我暗自着急,狂奔而去,等我轉過巷子口的時候,發現空蕩蕩的巷子裡,那人背對着我,舉着傘一動不動的。
“你是誰,爲什麼會跟蹤我?”我警惕的問道。
那人依然沒動,等我快步衝上去,想要看個究竟的時候,那人突然縱身一跳,就翻過了圍牆,一眨眼就跳了過去。
我一個箭步竄上了圍牆,茫然四顧,哪裡還有他半點影子,更奇怪的是,地上連腳印都沒有?
難道是我見鬼了?我心裡一緊,捏着拳頭跳了下去,左顧右盼的瞅了瞅,突然一道人影嗖的又竄起來,跳到了圍牆那邊,等我翻過去的時候,再也不知所蹤了。
這人到底是誰,是什麼目的呢?我顯得很是懊惱,怔了怔,只好喪氣的回去找蘇月兒了。
“你找到那個人沒有呀?”蘇月兒見我回來,疑惑的眨着眼睛。
我搖搖頭,苦笑道:“不知道是誰呢,裝神弄鬼的,跑的還挺快。”
“會不會壞人?故意來跟蹤我們的?想要趁機對我們報復?”蘇月兒猜測道。
“不知道,也許吧。東西都買好了?”我說道。
蘇月兒點頭,讓保鏢提着東西,說道:“都是我爸爸愛吃的呢,說起來,我一直都在埋怨我爸爸不關心我,其實我也從來沒有怎麼關心他的,這次我一定要補償的。”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蘇月兒,好半天不說話。
“幹嘛這樣看人家?”蘇月兒嬌嗔道。
“沒啥,我就覺得你好像長大了。”我由衷的誇獎道。
蘇月兒秀眉一皺,羞怒道:“噢,呆子,你拐着彎罵人家是不是,意思是人家以前是小孩子了?”
“哪兒有,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吧。”我撓撓頭,經歷過這件事後,蘇月兒的確變了不少呢。
“爸爸,這個是你最愛吃的紅燒鯉魚,來嘛,張嘴噢。”回到病房裡,蘇月兒親自喂東西給蘇東山吃,蘇東山還不怎麼能夠動彈,見蘇月兒這樣,不免感到很幸福。
“要不然我來吧月兒?”蘇夫人提議道。
“纔不呢,我自己來,你出去休息吧。”蘇月兒揮揮手道。蘇夫人倒是有些吃驚,看了看蘇東山,然後點頭出去了。
“月兒,好了,爸爸吃飽了。”蘇東山微笑道。
“纔沒有呢,你才吃了這麼點,我小時候吃魚不會撥刺,都是你幫我的呢,現在人家伺候一下你不是應該的嘛?再吃點嘛。”蘇月兒撒起嬌來。
“你還記得呢,爸爸以爲你忘記了。”蘇東山很是感慨道。
“當然記得了,爸爸,以前是我不對嘛,以後不惹你生氣了,你快點把身體養好,答應人家好不啦?”蘇月兒嘟着小嘴,很期待的樣子。
蘇東山欣慰的點頭,說道:“嗯,爸爸身體好着呢,很快就會康復的,醫生都說了,用不了多久。”
“我馬上就放寒假了,我每天都來陪你好不好?”蘇月兒說道。
“不用,不是有你阿姨在嗎?”蘇東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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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哦,她是她,我是我啦,反正我就要來陪着你。”蘇月兒不依不饒道。
“好,難得你這樣有孝心,爸爸真是沒有白疼你一場。”蘇東山笑盈盈的說道。
蘇月兒很驕傲,說道:“那是當然了,人家長大了嘛,剛纔呆子,明天也說了對不對呀?”
我乾笑了一聲,看了看蘇東山,第一次,我看見他們父女這樣溫馨而幸福的場面。
“好了,你再喝點這個,我知道你喜歡喝。”蘇月兒又拿了飲料給蘇東山。
蘇東山喝了幾口,凝視着蘇月兒好一會兒,說道:“月兒,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看看雪。”坑介陣弟。
“爸爸,外面風大呢,你的傷不宜隨便亂動的,醫生說你要在病房裡好好休息呢。”蘇月兒勸道。
“我就想出去看看,一會兒就好,讓醫生過來。”蘇東山堅持道。
蘇月兒噢了一聲,叫來了醫生,醫生推了個輪椅過來,我幫忙將蘇東山扶了上去,看着他吃力的樣子,我突然莫名的心酸,想起我爹告訴我,關於他和蘇東山的故事,真是想不到,今天的蘇東山會顯得有些狼狽,實在是讓人感嘆。
我和蘇月兒推着蘇東山坐電梯下樓,在醫院的大院子裡,這裡有一個小花園,裡面被積雪覆蓋了,幾棵常青樹枝椏被壓彎了,但是樹葉依然顯得翠綠。
蘇東山凝視着那幾棵常青樹,眯縫着眼,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他突然感嘆道:“人生在世,若是能像這常青樹一般,永遠保持旺盛的姿態,無畏風雪,那該多好。”
“爸,你在說什麼嘛,你本來就還很年輕嘛,你今天突然這麼奇怪哦?”蘇月兒有些不解道。
我愣了愣,看着蘇東山眉宇間複雜的情緒,也是感到疑惑,蘇東山的語氣,就好像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對世界看的透了,卻又累了,可還是覺得活的不夠精彩,太爲遺憾。
蘇東山苦澀一笑,回頭看着蘇月兒,說道:“爸爸看着你高興,就覺得很年輕,只是你一晃眼就這麼大了,如果我就這麼一直病着,你能夠好好照顧自己嗎?”
“哎呀,爸,你今天是怎麼了呀,人家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爲什麼說這些呢,你會好起來的呀。”蘇月兒蹙着眉頭,顯得很是不解。
蘇東山長嘆一口氣,仰頭看着漫天的飛雪,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是在回憶,又好像是在期待,眼神閃爍不定。
“嘭”的一聲巨響,就在此時,只聽門口傳來了聲音,緊跟着就是有人尖叫了起來。我一愣,連忙下意識的護着蘇月兒,回頭一看,一個保鏢捂着血淋淋的胳膊衝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蘇東山眉頭一皺,顯得有些慍怒。
“老闆,有人強行闖入醫院,帶了不少的人,兄弟們正在盡力抗衡,但是對方人多勢衆,我們有些不敵,你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
“小心!”我驚呼一聲,只見一把砍子破空而來,我直接推開了蘇東山和蘇月兒,可是哪裡來得及去救那個保鏢,那把砍子直接釘在了他的身上,他一跟頭栽倒在血泊之中。
“呀,怎麼辦呀?”蘇月兒頓時嚇的花容失色,連忙抱着蘇東山,驚恐萬狀的看着我。
我推着蘇東山,一邊跑一邊喊道:“月兒你跟緊點。”
“誰敢這麼放肆?”蘇東山咬了咬牙,憤怒的朝外面看了看。
等我們出去,外面大廳已經亂了套了,到處都是奔逃的人,蘇家的保鏢正在和一羣漢子纏鬥着,那些漢子兇猛異常,揮舞着砍子見人就殺,毫不留情。現場已經亂了套了。
那些保鏢漸漸的有些不敵,很多人都受了傷,慢慢的後退起來。
“蘇叔叔,這裡有後門嗎?”我見事情很嚴重,來不及多想,推着蘇東山就要走。
“不要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肯定是衝着我來的,推我出去。”蘇東山顯得異常冷靜。
“爸爸,快走吧。”蘇月兒急的不行,連忙拉着了輪椅。
此時,一個漢子揮舞着砍子朝我們撲了過來,隨着蘇月兒一聲驚呼,我凌空一跳,一個下劈腿甩在了那漢子的腦殼上,他慘嚎一聲被踢翻在地上,我順勢抄起了砍子,在下一個漢子衝過來之前,手起刀落,那漢子倒在了血泊中。
“月兒,快推蘇叔叔走,我來應付。”我怒吼一聲。
“來不及了,你們讓開。”蘇東山冷冷的盯着前方,這時候幾個受傷的保鏢從慌慌張張的退了過來。
我回頭看,一羣漢子提着砍子漸漸的靠近,然後緩緩的散開,從他們身後走出來一個人。
“東山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那人一左一右的晃動着身子,身穿大衣,頭戴圓帽子,在離我們不遠處站定了,手裡的柺杖在地上磕了磕,佈滿刀疤的臉上,露着猙獰的兇光,是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