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看清楚對方的來路沒有?”爆炸現場,道路已經被封停,相關人員正在檢查殘片和線索。周圍依然拉着警戒線。
馮綺婷冷豔的眸子裡泛着一絲疑惑,昏暗的燈光映照着她的臉龐,作爲一個刑偵隊隊長,這樣的案件對於她來說,似乎已經屢見不鮮,出於職業的敏感性,她開始四下裡觀察起來。
“馮隊,這位是當時在現場的警員。”
這時候來了一個警察,朝馮綺婷敬禮後,臉色有些哀痛,沉悶的說道:“馮隊。請指示。”
馮綺婷還禮,靜默道:“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是突然間爆炸的,這應該是他們早有所準備的,爲了是給銀行的搶劫者爭取逃跑的時間,當時我們一共有二十餘名警員出動,在接到報案後來到這裡,被幾輛車突然衝出來擋住路線。他們十多個人突然衝下來,扎破了輪胎後逃之夭夭,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我當時就在這個位置。”
那名警員指着一輛被燒焦了的車子,心有餘悸的說道:“我或許是運氣好,當時反應過來,爬在地上,等爆炸過後,我看見旁邊躺着一個同事的屍體,還有好幾個受傷的人,甚至昏迷過去了。真的很突然。”
“你看清楚他們的長相沒有?或者說是有什麼特徵嗎?”馮綺婷問道。
“看樣子。大概像是社會上的一些人員,大概是幫派之類的人物,他們透着一副痞子氣,吊兒郎當的,而且似乎有人在指揮,有一個領頭的,我在慌忙中沒看清長相。不過他有個特徵,頭髮有些紅,當時戴着帽子,行動迅速……”警員一五一十的回憶起來。
“好的,想起什麼細節,隨時向我彙報。”馮綺婷說着坐進了路邊的警車裡,捂着額頭,好像很是揪心的樣子,看的出來她很焦慮。
我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於是對旁邊的蘇月兒道:“我看現在也查不出什麼來了,不如我找人先送你回去吧?”
“那你呢,你不回去嘛?”蘇月兒眨着大眼睛問。
“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我說着拿出電話準備打給耗子。
“什麼事嘛?我跟你一起好不好?”蘇月兒提議道。
“陰陽門的事呢,我好幾天沒回去了,想去看看,你也別太急,一旦有任何消息,我都會告訴你的。”我安慰道。
“那好吧,可一定要告訴我噢。”蘇月兒擔憂道。
“是打算送她回去的嗎?”馮綺婷打開車門,倚在車上問。
我點點頭,電話打過去,也沒多久,耗子就風風火火的開着車過來了,下來車後,齜着大板牙很吃驚的樣子,和他一起下來的,還有武恭和老狗。
我覺得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吩咐他們兩個,隨時都要和蘇月兒形影不離的。
“你快點回來噢,我等你呢。”蘇月兒朝我揮揮小手,跟着他們一起上了車。
我目送着他們離開,回頭見馮綺婷愁眉不展的,就問道:“還是沒有頭緒的嗎?”
馮綺婷皺着秀眉道:“我是在想,楊風要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這個我也想知道,而且比你想的早。”我說道。
“你覺得那些幫助他阻攔警察的人,會是什麼人呢?”馮綺婷問。
“怎麼,你懷疑是誰?”我說道。
馮綺婷道:“我覺得可能是曾經跟過楊風的人,我得回去查查資料,說不定是山海堂的人,也許是楊風出來後,悄悄召集起來的,這個計劃他一定籌謀了好久了,所以纔來去匆匆。”
“也許吧,你打算怎麼做?”我問。
“只要是曾經山海堂的人,我就有辦法找到,到時候會帶他們回來問話,不過時間過去太久了,這需要好幾天來調查當時的資料,還要找人明察暗訪,恐怕我有的忙了。”馮綺婷有些擔憂道。
“那成,你先忙吧,我就先回陰陽門了。”我說道。
“這麼晚你回陰陽門做什麼?”馮綺婷疑惑道。
我有些心虛,頓了頓道:“沒什麼,只是不放心而已。”
“要我送你嗎?”馮綺婷問。
“不必,你先忙,我自己打車,有消息再聯絡。”我說着離開現場,走到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兒?”司機打了個哈欠問。
“城北街。”我淡淡的說道。
司機發動了車子,調轉了車頭,朝城北而去。
此刻路兩邊還擺着燒烤攤,雖然已經快到凌晨,卻依然比較熱鬧。
我下車後四處看了看,見一家娛樂城的燈光還在閃爍,有幾個喝醉的人在扶着牆吐着,門口,幾個迎賓的女服務員面容疲憊,幾個漢子光着膀子,正在抽着煙。
“幾位?”一個漢子甩着膀子走過來問我。
我瞥了一眼,他膀子上有紋身,是一隻拳頭大的老虎圖案,我壓低聲音道:“我找火哥。”
“啥玩意兒?你哪位?”那漢子好奇的打量我一眼。
“轉告一下,就說我是明堂的兒子明天,有急事要見他。”我說道。
“哪個明堂?山海堂的明堂?”那漢子吃驚道。
“正是,火哥在不在?”我問。
“你是天義堂的當家?”那漢子看着我道。
“你可以這麼認爲,我能進去嗎?”我說着朝後面看了看。
“真的假的?你可別說謊,火哥不是你隨便見的。”那漢子粗聲粗氣道。
我想這也是規矩了,就說道:“我就在這裡,你把話轉告就行,反正我要是說謊,我也跑不了對不對?”
“我量你也不敢來這裡撒野,在這等着,要是你胡說八道,金虎幫的人隨便捏死你。”那漢子說着就進去了。
沒多久,出來兩個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嬌滴滴的湊過來道:“哎呦喂,小哥,進去玩玩吧。”
“我在等人呢,沒空。”我皺眉道。
其中一個女人附在我耳邊悄聲道:“火哥讓我來接你的,哎呦喂,你別害羞嘛,來了就玩玩,妹妹我可以陪你喝兩杯的。”
“好說,走起。”我說着跟着她們進去了。
兩個女人扭扭捏捏的,簇擁着我走過了熱鬧的大廳,閃爍的燈光下,很多醉酒的人在耳鬢廝磨着,到處充滿曖昧的氣息。
上了樓,一個包間前,一個女人敲了敲門,然後她們下去了。
門口站着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打量了我一眼,打開了門,讓我進去。
這是一個豪華的包間,在正中央,一個火紅色頭髮的人正在和人說着什麼,他胸膛上的一隻兇惡的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栩栩如生,正是火哥本人。
火哥見我過來了,轉過頭來看了看我,示意那人先出去,起身過來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火哥,我有事情找你談。”我開門見山道。
火哥頓了頓,說道:“有事直說。”
“我要跟你單獨談。”我又道。
火哥微微有些吃驚,想了想朝幾個漢子使了個眼色,所有人都出去了,火哥讓我坐,遞給我一隻粗煙,我搖搖頭說不好這口,他兀自點上了,吸了一口,問道:“找我什麼事?”
“火哥,楊風的事你應該知道吧?”我說着觀察着火哥的動靜。
火哥不由怔了怔,不解道:“怎麼了,你問他做什麼?”
“市區的銀行劫案,警方已經確定是他做的,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提示道。
“噢?我是聽說他越獄了,不過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火哥意味深長的說道。
“火哥,有些事情我們心知肚明,我來這裡沒有惡意,我只想幫他,所以你不必隱瞞了。”我一本正經的看着火哥,他眉宇間掠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沒明白,你什麼意思?”火哥疑惑道。貞邊在劃。
“火哥,明人不說暗話,阻攔警車的那些人,應該是你帶領的吧?”我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你聽誰說的?”火哥吃驚道。
“我剛剛從現場過來,聽過警員的描述,所以就想到了你,我能夠想到,那麼警察也自然想的到,你覺得呢?”我凝視着他。
火哥笑了笑,彈了彈手裡的菸灰,眼裡閃過一絲光,說道:“我可以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