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叔叔你怎麼了?”我覺得蘇東山不太對勁了,剛要過去,他就癱軟了下去。
“明天。你一定要記得我說的話……”蘇東山終於支撐不住了,他無奈了的看了夢瑤一眼,被醫務人員給擡走了。
“我爸爸他怎麼樣呀?”蘇月兒憂心忡忡的跟過去問道。
“他需要送醫院,馬上去。”醫務人員說着就啓動了救護車。
蘇月兒原本要跟上去的,可是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來,轉身回來拉着夢瑤搖晃道:“我媽媽在哪裡,你爲什麼要假扮她,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夢瑤推開蘇月兒的手,慘然的笑道:“我不知道,不要來問我。”縱休池圾。
“你不知道,爲什麼要冒充她呢?”我問道。
“因爲我恨,我嫉妒她。只可惜到頭來,一切都是一場空。”夢瑤說着,目光聚集在陶琳的身上。
此刻的陶琳一直倚在一輛警車上,她變得很沉默。表情很複雜,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些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陶琳很不高興,是那種無法接受現實的表情。
“琳琳,我親愛的孩子,我可以抱抱你嗎?”夢瑤說着朝陶琳走,伸開懷抱。
陶琳憤恨的白了她一眼。撇撇嘴不屑道:“你別過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媽,我媽已經死了。”
“不,沒有,我活着就是爲了和你有朝一日團聚的,多少次我讓人跟着你,你還記得皮子嗎?”夢瑤情緒激動道。
“少來,上次也是你叫人跟着我的?”陶琳懊惱道。
“是的,我不太方便露面,是因爲我還沒有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本以爲今天我可以完成了。我們母女可以相認了,可是萬萬料不到的是,你居然不信我的話,還挾持我,我……”夢瑤說不出話來了,淚水滑落,不知道是悔恨還是自責還是惋惜,不過我相信,這會兒她的母愛是真心流露的。
可是陶琳呢,她絲毫就不領情,只是冷笑了一聲,笑的有些蒼涼,她捂着額頭別過頭去。喃喃的說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告訴蘇月兒母親的下落。”
“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許在總部,總之我沒有見過,琳琳,我們還會見面嗎,你會來看媽媽嗎?”夢瑤渴求的望着陶琳。
而陶琳一直背對着她,儘管夢瑤苦苦的哀求,最終還是被陶琳一掌給推開了。
直到馮綺婷過來,拿着冰冷的手銬銬住了夢瑤,送上了警車,夢瑤還時不時的回頭看陶琳,那時候的她臉色很難堪,充滿了悔恨和絕望。
“走吧,有什麼話,去裡面交代。”馮綺婷看着夢瑤被帶走,回頭打量一下我,問道:“你們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謝謝,我欠你的。”我感激的望着馮綺婷,若不是她來的及時,只怕一切都玩完了。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間。
“算是我還給你的,當初你也救過我不是嗎?”馮綺婷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又道:“我先去忙了,一會兒會有人專門送你們回城裡。”
我點點頭,目送馮綺婷忙碌的身影,依然是心存感激,警車燈光閃爍着,四周很嘈雜,那些鬼麪人多數被捕,紛紛被押走。
回去的路上,陶琳和蘇月兒都變得很沉默,各自扭頭望着窗外,都是心事重重的。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們,對於陶琳來說,今天的打擊夠大的,而蘇月兒呢,她眼神落寞而擔憂,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此刻可以算同命相憐了。
我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城市的燈火漸漸出現在眼前,這個原本神秘的城市,此刻如果夢瑤一樣,在揭開了神秘的面紗後,開始原形畢露。
那是醜惡的,難堪的,和糾結的,卻似乎在糾纏不清,如同那五顏六色的燈光,相互輝映,讓人頭暈眼花,無所適從。
“陶姐,你沒事吧?”醫院裡,陶琳已經被包紮好了傷口,她突然變得安靜下來,默默的望着窗外,那樣子讓我突然感到憐惜,她雖然堅強豪氣,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孩。
而此刻的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呢,是對蘇東山的埋怨,還是對夢瑤的憎恨。
“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你不必要安慰我,我很好。”陶琳說着笑了笑,有些勉強。
“陶姐,真的沒事?”我看着她。
“能有什麼事,我死都不怕,還怕這個?”陶琳撇撇嘴,她起身拔掉了針頭,揉了揉頭髮,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了看蘇月兒道:“好好照顧他們吧,我要回陰陽門去了。”
“你還有傷,我讓人送你。”我有點急。
“不用,我好着呢,想安靜會,有事聯絡我,我出去一會兒。”陶琳說着笑了笑,有些勉強,然後和蘇月兒對視了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說還休,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只是身影很落寞。
我目送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很心酸,命運和她開了太大的玩笑,如果換做是我,也會不知所措。
“她好像很不高興呢。”蘇月兒眨着大眼睛,嘟着小嘴,看了看外面。
“你呢,好點沒有?”我問道。
蘇月兒捂着嘴巴突然咳嗽起來,俏臉微紅道:“我不知道,還是很難受。”
我見她這樣子,把醫生叫過來了,說道:“給她做個檢查吧,看看是不是感冒了。”
“我沒事,歇會兒就好了。”蘇月兒搖着頭,時不時的朝手術室看,很明顯是擔心蘇東山。
“還是驗個血吧,你這樣我不放心。”我勸道。
“我要等我爸爸出來。”蘇月兒很期待的說道。
“沒事的,我問過醫生。”我安慰她,陪她一起過去。
醫生個她抽血化驗,針管扎進她的經脈,鮮紅的血抽出來,蘇月兒皺了皺秀眉,咬着嘴脣。
“結果要過一會兒纔出來,會通知你們的,去休息吧。”醫生說道。
我點頭,帶着蘇月兒過去坐着,和她一樣焦急的等。
“我討厭這個地方,如果可以,一輩子都不想來,小時候我就怕打針呢。”蘇月兒懊惱道。
“是嗎?等蘇叔叔好了,我們以後都別來了。”我握着她的手。
蘇月兒卻突然變得沉默,有些發呆。
“怎麼了,還在想你媽媽的事情?”我問。
蘇月兒點頭,憂傷道:“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別胡思亂想,會好的。”我安慰道。
“那你說我媽媽在哪裡?”蘇月兒焦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總會找到的。”我語氣中透着無奈。
蘇月兒望着窗外,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媽媽不會那麼狠心,原來是我們被騙了。”
我想起夢瑤假裝藍玉報復的事,也覺得很惱火,好在一切水落石出了,我問:“你怪你爸爸嗎?”
“有一點噢,不過這是他的事,我爸爸其實挺可憐的,或許他也沒有想到會因爲他發生這麼多事,我現在只希望他快點好起來。”蘇月兒說道。
我想,當年蘇東山輾轉在兩個女人之間的時候,他或許怎麼也料不到,十餘年後的今天,他會爲此付出這樣的代價,甚至牽連自己的女兒,不過我記得他懺悔的樣子,那無奈的表情,只可惜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你覺得你爸爸隱瞞了我們什麼?爲什麼夢瑤說的時候那麼激動。”我問蘇月兒。
蘇月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什麼難言之隱吧,等他好了,我們問問他。”
我點頭,等待的時間相當難熬,蘇月兒一直都緊握着我的手,手心都是汗,看的出她有多緊張。
手術室的門終究還是打開了,蘇東山的生命很頑強,醫生摘下口罩說他雖然失血過多,可是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因爲有舊傷,加上新傷,蘇東山需要很久才能夠復原,若是修養不好,可能導致半身不遂,這輩子也別想再站起來了。
“謝謝。”蘇月兒說這話的時候,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此刻,她心裡一定很難受,我擁住她,我沒法想象,蘇東山以後要怎麼過日子,不過從今往後,他都需要人照顧了。
“爸爸,你好點了嗎?”在病房,蘇東山鼻子上扎着氧氣管,呼吸還很脆弱,臉色蒼白,眼眸微閉。
蘇月兒拉着他的手,強顏歡笑,很是擔憂的樣子。
蘇東山緩緩張開了眼睛,他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巴有些吃力,蘇月兒連忙貼過去,愣了愣,回頭看着我道:“我爸爸說要跟你說話。”
我湊過去,蘇東山翕動一下嘴,氣息微弱,很艱難的說道:“記得我交給你的東西嗎,還有……”
我想了想,記起來了,幾個月前在蘇家醫院的大火後,蘇東山險象環生,危在旦夕,他曾經給過我一個東西,那時候他以爲自己會死,所以很慎重其事,而我也一直保留着。
“是的蘇叔叔,你是要我去拿嗎?”我問。
蘇東山眨着眼睛,微微點頭,很期待的看着我和蘇月兒,眼神變得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