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回來了?”我和蘇月兒匯合的時候,她正在那一家茶餐廳的門口張望着。 很顯然她被不遠處的槍聲和吵鬧聲給驚動了,附近還有不少的人在張望着。
“趕緊先離開這裡,這邊走。”我說着扶着蘇月兒和阮博士,穿越了街道,過了幾條巷子後,正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瞧,是耗子過來了。
此刻的耗子身上不少的血,不過看樣子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他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天哥,我總算是活着見到你了。”
“耗子。你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人呢?”我吃驚道。
“哎,陳子在地道里當場就死了,而阿彪剛纔好像沒有逃出來,要不是他們兩個,我恐怕是見不到你了,真是慚愧。”耗子很無奈的說道。
“他們不是說當時打死了你們的嗎?你們又是怎麼出來的?”我不解道。
耗子摸了摸招風耳,後怕的說道:“的確當時我以爲自己死定了,在槍聲過後,我被震飛了,可是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並沒有中彈,只是暈過去了,運氣可真是夠好的,後來我們找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守衛。那人告訴了我們出去的辦法,我們摸索着出了甬道,擔心這幅畫和阮博士的安全,所以就一路趕過來了,差點就晚了一步。”
“謝謝兄弟,爲難你了。事不宜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再聊。”我感激的看了耗子一眼,若不是他和阿彪突然出現,只怕這會兒我們也沒有辦法團聚了。
“天哥,客氣話就不說了。這邊走,我知道個地方是很好的藏身之地。”耗子說着左顧右盼的,在前面帶路。
我知道耗子的能力,沒多久,他帶着我們來到了一片民居房,在一個小別院前,耗子敲響了門。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疑惑道。
耗子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道:“是誰呀?”
“是我呢,燕子開門,老鼠來了。”耗子齜着大板牙說道。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妙齡少女出現在裡面,看了看耗子,很是動容的樣子,說道:“你怎麼過來了呀?你怎麼了?”
“先別廢話了,快點讓我們進去,給安排一下。”耗子說着扶着阮博士,我和蘇月兒進去了。
這裡是一個很普通的居民房,裡面就住着燕子一個人,我看耗子和燕子眉來眼去的,似乎明白了幾分,沒等我開口,耗子解釋道:“燕子,快點叫天哥,這是嫂子,我都跟你說過的,這個是阮博士,你快去安排一下,給弄點熱水飯菜什麼的。”
“天哥,嫂子,阮博士,我這就去的。”燕子很乖巧的點點頭,俏臉微紅的看了耗子一眼,轉身去忙活了。
“這誰呀耗子?”蘇月兒好奇的問道。
“嫂子,這是我媳婦呀。”耗子喜滋滋的說道。
“你媳婦?怎麼會在江城的?以前沒有聽你說起過呢?”蘇月兒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很是驚訝。
耗子嘿嘿笑了笑,說道:“這是另外一個,那個早分了的。”
我也沒有聽耗子提起過,不過這裡看起來很安全的,我問:“這女孩可靠不?”
“天哥放心,我的媳婦怎麼會不可靠呢,雖然沒有像你和嫂子這樣曲折,不過這感情還是很肯定的,尤其是她對我死心塌地的,這事我誰都沒有說過,要不是今天情況特殊,我也不會暴露,本來想過段時間帶她去見見你們的。”耗子說道。
“你小子還真有點能耐,今天的事多虧了你。”我拍了拍耗子的肩膀道。
“天哥可別見外了,兄弟之間就不要說這些了。”耗子微微一笑,不以爲然道。
此時阮博士正坐着休息,他小心翼翼的把畫展開了,搖搖頭說道:“好險,差點就全毀了,這可是國寶級的東西,沒想到這幫人真是亡命之徒,連這畫的主意也敢打,我真是老糊塗了。”
“阮博士,這畫的價值到底有多大,請原諒我不太懂。”我問道。
阮博士臉色凝重,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麼跟你們說吧,知道蒙娜麗莎嗎?這畫在我們國家,就相當於蒙娜麗莎,你們也許聽說過清明上河圖對吧?卻沒有聽說過這幅畫。”
蘇月兒端詳了一番後,驚訝道:“難道這是唐代末年的那副鎮宮之畫?不是相傳已經失蹤了嗎?爲什麼會又重現人間的?”
“還是你有見識呀,上次你我一別之後,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平凡之人,還是小美姑娘你讓人刮目相看啊,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阮博士很感嘆的說道。
“我不叫小美,我叫蘇月兒,蘇東山的女兒,阮博士,你可曾記得我?”蘇月兒臉色憔悴的說道。
阮博士愣了愣,不解道:“什麼意思?你們這是鬧哪樣?”
我想這個時候,就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一五一十的把蘇家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及蘇月兒的病情在十年後復發後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阮博士。
阮博士越聽臉色越複雜,最後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凝視着蘇月兒一會兒,說道:“真是有因必有果啊,我說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孩,原來是我曾經教過的人,算起來,蘇小姐你還是我的徒弟。”
“阮博士,月兒沒有什麼能耐,只希望你可以想辦法救救我,再造之恩,我會用一生來回報你的,現在月兒還有很多心事未了,不想就那麼死了。”蘇月兒聲音悽婉,表情凝重,秀眉間透着一絲哀傷。
阮博士沉思片刻,感嘆道:“不是我不救你,只是現在還有一件事,只怕我們都逃脫不了干係的,如果不解決的話,我們都得死。”
我們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我不解道:“阮博士,你想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們都清楚,這副畫的價值,這是國畫,是寶貝,如今已經快要走漏了消息,原本知道這幅畫的人很少,就是爲了將它保存下來,現在那幫人就是衝着這畫來的,而這畫又在我們手裡,一旦被相關部門追查下來,我們都過不了嫌疑。”阮博士擔憂道。
耗子轉了轉眼睛,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呢,直接交給國家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吧?”
“你覺得那麼簡單,畫是從秘密的修復基地失蹤的,現在雖然在我們手裡,可是卻已經損壞了。”阮博士說道。
“這先前不是已經壞掉了嗎?”我問道。
阮博士長吁短嘆的,指着畫說道:“你們看看吧,先前本來壞的不多,而現在,經過剛纔的顛簸後,損壞的程度就更嚴重了,被上面的人發現,我們會難辭其咎,也就是說,就算我有辦法只好了蘇月兒的病,我們也要被抓去,接受審判。”
聽阮博士這麼一說,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假裝鎮定道:“可是阮博士,你是可以修復的,這對於你來說不是難事吧,要不然上級也不會讓你來修復這畫了。”
阮博士卻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你們錯了,如果我能夠修復,一開始在他們沒有起內訌打主意的時候,我就修復了,那時候我可不知道他們是圖謀不軌的人。”
“啥玩意?你不會?這不是真的吧?”耗子很是懊惱的說道。
“我真的不會,請原諒我造詣太淺了,所以說到底,我間接的害了大家,這也是我遲遲不動筆的原因,我對不起你們的一片苦心。”阮博士很是自責的說道。
“你說你,你不會你爲什麼要答應做這件事呢,也不會搞出這麼多事吧?”耗子不滿起來。
“我也是被逼無奈的,他們是強行的將我帶走的,我若是反抗,就等於抗命,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所以只好拖延時間,還有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我知道。”蘇月兒接過了阮博士的話,卻是欲言又止。大家都回頭看着她,期待下文。
蘇月兒喃喃道:“還有一個原因,是阮博士你想挑戰一下自己的藝術造詣,你想試試看自己追求了大半輩子的藝術,是不是真的有用,而當你看見這幅畫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錯了。”
“哎,蘇小姐,沒想到你我年紀隔得那麼多,你卻是對我最瞭解的,真的是藝術界沒有年齡之分,只有懂不懂,知我者你也。”阮博士長吁短嘆道。
蘇月兒苦笑了一下,看着那幅畫道:“阮博士,我覺得你沒有必要那麼的失望,或許我可以試試看。”
“蘇小姐,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搞不好會有死罪的,這可是對藝術品的玷污。”阮博士擔憂的說道。
“我現在還怕死嗎,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蘇月兒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團吉諷巴。
我怔了怔,勸道:“月兒,你有把握?”
“我只能試試看,我需要一些工具,你拿筆記下來,給我一一的買過來,我現在就要開始修復這幅畫。”蘇月兒說着皺眉凝思,開始娓娓道來。
耗子讓燕子拿來了紙筆,一一的記下來了,之後耗子道:“我和燕子去買這些東西,天哥你留下來照顧嫂子,我們很快回來。”
“等一會兒,我也需要你給我買些東西,我會盡最大的能力爲蘇月兒治療病情。”阮博士說着在紙上唰唰的寫了些什麼,然後對耗子說了一番話。
耗子點點頭,帶着燕子出去了。
我想,蘇月兒和阮博士在無形之間,完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交易,而這筆交易,關係着我們的性命。
“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連這幅畫的主意也敢打?”我問阮博士。
阮博士愁苦的說道:“這些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甚至比暗影的人還要厲害的多。”
我和蘇月兒面面相覷,吃驚道:“你是說還有比暗影還厲害的組織,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自然是爲了利益和權利,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的黑暗,暗影的人不過是偷偷的進行,而他們這批人卻是明目張膽的,不是我們所能夠對付的,我們現在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了。”阮博士神情擔憂道。
我心裡一緊,阮博士說的沒錯,暗影的人還沒有被剿滅,又出現了更強大的敵人,這些人甚至滲透了相關的部門裡,他們潛伏的更深,隨時都會進行反撲,而我們已經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更大的一個漩渦裡。
我看了看蘇月兒,她眸子裡透着憂愁,我想,還有更多的危險在朝我們靠近,我們的命運,還會更加的坎坷。
而現在,我只希望,阮博士會想到治好蘇月兒的辦法,而當務之急,蘇月兒必須要修復好這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