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的功夫,船上幾個黑袍人的臉色就變得有些蒼白。
海洋中那人非常厲害且狡猾,基本上不跟他們正面交鋒,只使用各種欺騙的手段,不斷的消耗他們的精神。雖然他們的精神廣博,但也經不住這麼消耗。
尤其是爲首那黑袍人,額角浮現出一層青筋,顯得非常吃力。
他們就如同皮糙肉厚的蠻牛,而那人則是靈巧的鬥牛士,使用尖銳的刀子一點點的割開蠻牛的皮膚,不斷的給蠻牛放血。
蠻牛衝擊的越兇,後期則越乏力。
如今,這幾個黑袍人正是這種感受。
“向正前方,約35000英尺的位置開火!“爲首男子緩緩收回擴散的精神,開口對着船上的海軍下達了命令。
幾艘船艦很快就擡升了炮管,調整着方向。
“咔嚓!”
可是,就在炮管調整之際,爲首那個黑袍人的腦袋上突兀的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顱骨直接被斬成兩段,大腦就迸濺了出來。
他的眼珠伴隨着血肉和骨茬崩飛了出去。
只是,他的另一隻眼睛依然死死的瞪大,彷彿遇見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沒有死,鮮血順着他的臉頰流淌了下來,不斷滴在了甲板上。
但很快,他的傷口上就凝結起了一層血痂。
“好硬的腦袋!”羊灤隱藏在暗處,身形幾乎要跟陰影融爲一體,忍不住吃了一驚。他那一刀下去,能把一頭大象一斬兩段,但砍在這人腦袋上,卻只能斬出一道缺口,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的手臂微微一震,全部的力量積蓄。
剎那間,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這人的身前,手腕探出一柄鋒利的合金長刀,從下往上,瞬間貫穿入此人的喉嚨。而後他手腕一轉,一顆頭顱便飛了出去。
雖然這一刀建功,但刀刃在血肉和骨骼之間的穿行的滯澀感,幾乎是普通人的數十倍。
哪怕是喉嚨這麼脆弱的位置,也需要羊灤全力以赴。
可以想象,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刀子都扎不進這人的肉身。
其餘的黑袍人大驚之色,他們迅速警戒了起來,各自瞳孔中迸發出湛藍色的光芒,精神力向着陡然出現的羊灤身上轟擊而去。
不過,陽都早就嚴陣以待。
在這些人動手的時候,他的精神也順勢糾纏上來,不斷的干擾着這些人的注意力。
這使得所有黑袍人的節奏都被打亂,根本無暇顧及羊灤。
羊灤向前踏出一步,左右雙手化作了兩柄合金刀,在身形閃爍之間,兇狠的斬在衆人的脖子上。
有了之前的經驗,再加上眼下黑袍人的實力較弱。
轉眼間,船上的所有黑袍人都被斬去了頭顱。
鮮血流淌了一地,將甲板上沾染的一片污濁。
“開!”
藏匿於虛空中的罕極以自身位置爲座標,使用權限打開了一處虛空之門,直接將衆多還未散去的魂靈收納進了洪荒界。
……
“延齡兄,上次請您幫忙,都未曾親自上門答謝,實在是我吳某人的罪過了。”鎬城望河樓下首的一間茶舍之中,吳玄之與一男子相對而坐。
這個男子穿着一身便裝,個子不如何高,但闊口虎目,燕頷虎頸,看上去頗有幾分凶煞之氣。
“少來這一套,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是又有事情找上我了吧。”男子不搭理他的話茬,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延齡兄快人快語,我打算再借新軍一用。”吳玄之笑了笑,也並未再多說什麼廢話。
眼前這人名叫扎拉芬,是蒙古鑲黃旗的多羅特氏,漢名羅壽恆,字延齡。
這人也是如今的陝甘的新軍標統,掌握了整個陝甘新軍的訓練和調動。
因爲陝甘總督長庚年紀已經很大,且是今年纔剛剛赴任,整個軍隊都掌握在羅壽恆的手中。上一次炮轟娘娘廟,吳玄之也是找他幫的忙。
說起來,吳玄之跟羅壽恆之間並沒有太深的交情。
但羅壽恆此人有個很大的毛病,那就是貪財。只要錢到位,只要不讓他叛國,他什麼都肯做。
上一次吳玄之花了一萬兩銀子,就讓羅壽恆調集了一營的新軍,把那娘娘山給轟了。
可以說是非常物美價廉了。
畢竟,上次光是轟出去的炮彈都得有幾千兩銀子了,更別說還有人力調撥的各種成本。
當然,這些支出都是走得官府賬上,而吳玄之那一萬兩銀子,則結結實實的落入了羅壽恆的腰包。
“說下去。”羅壽恆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八月二日至五日,我需要新軍包圍太白山,子彈炮彈統統滿配。”吳玄之看向羅壽恆。
“去年那次調動,消耗了我不少炮彈,朝廷已經對我不滿。這次你還要我滿配彈藥,你是想讓我被革職嗎?”羅壽恆皺起了眉頭,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天下新軍中,除了直隸的新軍可以進行長期的訓練外,大部分的地方新軍是很少進行真炮彈實訓的,畢竟每一發炮彈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朝廷也捨不得這麼消耗。
上一次剛剛實彈演習過,這一次朝廷那邊不好解釋。
“所以您的意思是……”吳玄之試探着問道。
“得加錢。”羅壽恆鄭重說道。
吳玄之頓時笑了起來,笑的非常燦爛,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是問題。
“五萬兩,借你一個炮隊一標。”吳玄之拋出了自己的籌碼。
一標的炮隊那是一千七百多人,調動的人數是上次的四倍。
羅壽恆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雖然他還在保持着平靜,但略微急促的呼吸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好……成交。”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應下了此事。
這一次就撈了五萬兩銀子,便是被撤職他也認了。
他雖然是協統,但合理合法撈銀子的機會的確不多。以前綠營和八旗還能吃空餉,但現在朝廷對新軍盯得緊,他可不敢做這等事情。
反之,以訓練的名義拉着新軍出去操練,那就好操作多了。
畢竟這人的要求也怪,就喜歡拿炮去轟那些山頭,這有個什麼意思?看大號的煙花嗎?
羅壽恆有些搞不清楚有錢人的腦回路。
狗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