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劉莊在諸多的村子之間並不起眼,因爲其附近多山,山勢又險峻,能夠種地的地方實際上不多,向來也不是什麼富裕之地。
“叮叮噹。”
大同和尚盤膝坐在一塊臥牛石之上,而在距離他不遠處的矮山之下,有近千人的隊伍正在奮力的舉着工具開採着石頭。
也有一部分人,則在不遠處的林間努力的砍伐樹木。
如今天氣炎熱,火熱的太陽炙烤下來,讓所有人都汗流浹背,一個個口乾舌燥。
但沒有一個人敢偷懶的。
因爲上頭坐着的和尚非常機警,一旦有人偷懶,便是一梭子子彈下來,當場殺人。
他們來前還有九百多人,現在只剩下八百不到了。
現在他們有這樣的覺悟,可都是付出了一條條同伴的性命才得來的教訓。
“大師,這些人當真不會死掉嗎?”
花生和尚看着下面的那幫子人,心中有些擔憂。
這都已經三天了,這羣人不僅水米未進,連休息的時間也不給。而這羣人也真是皮實,就這樣都能硬生生的挺下來。
換做普通人,恐怕早就被活活累死了。
“這些不是人,是魔。我這麼做,便是爲了消磨他們的身上魔性。”大同和尚很平靜的說道。
事實上,這些人都具備極深的三寶之力,體能和潛力都遠超普通人。
三天的時間,還沒有達到他們的極限。
花生和尚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是認同的。
因爲之前大同和尚就跟他說過,就是這麼一羣人,在王劉莊吃了不少人。
有糧食不吃去吃人,這絕對是邪魔行爲。
“對了大師,你讓我張貼的告示我已經命人四處去張貼了,不過咱們人手有限,只能貼遍定遠縣周邊。”花生和尚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
大同和尚搖了搖頭,一點都不介意。
他讓花生和尚張貼的告示,實際上是對外宣告自己如今掌握着聞香教的一千個“香引子”的事情,他也沒有全盤靠着化生和尚等人,早就讓人在花錢在川東的各州府傳遞這個消息。
川東是饑民和法教的重災區,在金錢開道之下,估摸着川東各處都已經傳遍了。
普通人自然不知道“香引子”是什麼,但那些邪修肯定聽過,只要稍有貪念的人,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哪怕他們沒有聞香教的秘法來消化“香引子”,但只要他們得了“香引子”,就能借此與聞香教的人去做交易,這裡面也有賺頭。
“兀那賊子!竟然這般折磨消損我的大藥,貧道與你勢不兩立!”就在此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爆喝,聲音彷彿如一道雷霆炸開,只震得花生和尚一個趔趄。
旋即,便看到一個仙風道骨,但卻生得一雙三角眼的道士出現在一旁。
他怒目圓睜,那三角眼好似也要變成溜圓的大眼睛。
沒辦法,任誰看到自己辛苦培育的“香引子”竟然被這般消耗,都會心疼欲死的。
平日裡,他都是儘量保存這些人的體能,只是爲了更好的儲存藥性。但眼前這個賊禿在作甚?竟然拿着自己的“香引子”去開山。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恐怕“香引子”們的三寶之力被消耗掉不少了。
眼看着那羣人大多有氣無力的模樣,這個道士就心疼的要滴血。
“是道長回來了!道長,快些救命啊!”山下的衆人聽到那一聲爆喝,一個個都欣喜若狂,紛紛叫嚷了起來。
這幾天來,他們可是被這個禿驢給折磨慘了。
大同和尚擡起了頭,看向來人。
“你這道士,既然有膽子回來,想必是搬了救兵,那便統統都出來吧,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大同和尚笑吟吟的看着這個道士,開口說道。
“對付你這個妖僧,我哪裡需要搬救兵,前些日子,不過是我不在狀態,這才叫你佔了便宜。”道士的臉上微微一紅,但旋即又惡狠狠的開口說道。
在說話之間,他陡然一捏手印,手中唸唸有詞。
旋即,便有一陣妖風掀起。那妖風之間,泛着昏黃之色,但卻隱約透露着些香氣。
所有聞到這香氣之人,都會立刻覺得四肢痠軟,精神萎靡。
花生和尚在遠處站立,看到憑空起了妖風,心中頓生畏懼。這道士看着好生厲害,大同大師會不會打不過啊。
“阿彌陀佛。”
大同和尚口宣佛號,然後默默的從袖中一陣掏,一陣搗鼓之後,掏出來一個一米多長的黑沉沉的法器。
道士一臉驚疑,這玩意兒是從哪裡取出來的?
聽聞一些大修士,能夠練就袖裡乾坤之術?但這幾乎已經是傳說了,如今還有人有這個本領。
就算有,也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和尚身上吧?
道士心中疑惑不解,但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
他一揮舞手勢,那一團黃風便捲起風沙,向着前方而去。
這黃風名曰“五瘴綺羅煙”,是他採集多種瘴氣練就而成,攻防皆備,算是很不錯的一門法術。
這煙氣對普通人來說,能夠致命。而對於修士而言,通常也具備很強的污染性。
許多道門真修,珍惜自身靈光,是不太願意與這樣的術法做爭鬥的。
就好似正常人看到一團穢物,定然也是要遠遠避開。這玩意兒在正常修士眼中,就跟一坨屎沒什麼區別。
傷害性不高,但非常噁心人。
那黃風呼嘯着,轉眼便飛撲出去十數丈。
“噠噠噠噠噠。”
大同和尚默默地按動了扳機,一連串的子彈激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