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這些惡人都跑了。”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直升機緩緩在山頭降落,花生和尚發現山頭空空如也,所有的“香引子”都跑了,頓時一拍大腿,懊悔的說道。
這羣人以吃人爲樂,可千萬不能流竄出去,否則貽害無窮。
“無妨,任由他們去吧。”大同和尚擡頭看向遠處,倒是一點都沒有着急的意思。
這一趟他們出去,斬殺了各路法教、邪修二十餘人,狠狠的挫了這夥人的銳氣。只要還是碳基生命,就幾乎沒有能正面扛得住人類槍炮的,尤其是加特林這種大殺器,更是無人能擋。
花生和尚本來還在着急,但看到大師一臉淡定的樣子,一顆心也平靜了下來。
“走吧,咱們回去,近些日子估計還有不少饑民來投靠。”一下子斬殺了這麼多的法教邪修,許多饑民就失去了組織,在聽聞定遠縣有接濟之後,肯定會主動來投。
等定遠縣周圍的土地飽和之後,他們就必須得向外擴張。
不過,擴張的方向不能向川中,否則就會與吳赫這邊起到天然的衝突。
天下即將陷入大亂,還不能把這些力量用於無意義的內耗中。
……
“叮鈴鈴……叮鈴鈴……”
在一片荒墳之上,一羣衣衫襤褸,神色麻木的人羣在無意識的徘徊着。
天空無月,夜色深沉,明明此刻還未完全入秋,但天地間卻多了一層霧氣,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在不遠處的地面上,一具身材佝僂,生得獐頭鼠目的屍體就這麼倒在一旁。
他的心臟似乎被人一把掏空,只餘下一個森森的空洞。
那倒斃一旁的屍體猶自睜着雙目,似乎在臨死前的那一刻,都很不敢置信。
這個死去的人,正是之前那個黃老怪。
黃老怪精通趕屍和出馬,在邪修之中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但今日,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路旁。
不遠處的槐樹上,懸掛着兩個鈴鐺,風兒一吹,鈴鐺不斷髮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黃老怪的趕屍鈴鐺,他人死了,這鈴鐺也不知道被誰懸掛了起來。
“這老頭子當真越活越回去了,第一個跳出來的,可永遠都沒有好下場,只能爲他人做嫁衣裳。”在迷霧之中,一個妖冶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身影有一半沒入在霧氣之中,聲音嬌俏,充滿了勾人的味道。
“只要不是最後一個跳出來的,都不一定有好下場,我倆說不定也是別人的獵物。”一個有些粗豪的聲音立馬否定着說道。
隨着那粗豪聲音的響起,迷霧又散去了幾分。
緊接着,便看到了那女子隱藏在霧氣中的半截身體。
那……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的該有的身體。
準確的說,那根本都不是一個人該有的模樣。
她身體的另一半,並非如常人想象的豐腴迷人的背部,而是一個人,一個男人。
一個臃腫肥胖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肥肉就好似融化的蠟油一般,就這麼垂了下來,他的五官都被肥肉給擠得快沒了,臉頰和下巴上滿是青灰色的塊斑,給人一種噁心的感覺。
與之相反的是,女人的身體卻是嬌麗美豔的,皮膚吹彈可破,無一處不美好。
但就這樣的兩個人卻被一種外力強行粘合到了一起,身體的大半都是女人的,那個男人像是寄生在他的背部,但這個男人的體型又遠比女人的身體要大得多。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女人揹着一個小山一樣。
“我收回我的話,是不是獵物,跟什麼時候出場沒關係,只跟……實力有關係。”女子輕笑了一聲,卻忽然間,頭髮一甩,猶如萬千鋼絲一般,瞬間洞穿了不遠處的山石。
而後猛地一拖,便有三具屍體被拽了出來。
她的頭髮猛地一抽,那三具屍體便猶如氣球一般爆開,血肉撒了一體,死狀比黃老怪還要悽慘。
“我同意你的意見,不過,麻煩你下一次不要把場面弄得這麼血腥。”寄生在女人身上的那個肥胖男子,抱怨着說道。
“我要是不把他們的身體給打爆,你肯定會去吃他們的心臟,這也太噁心了,你用的可是老孃的胃,你知道我多噁心嗎?”
聽到這裡,那個女人忽然間暴怒了起來,大聲的罵道。
“放屁,我分明感受到你的胃部在不斷的釋放想吃的信號,你的身體也是我的身體,你騙不了我!”男人。
女人繼續抱怨,男人則漫不經心的迴應着。
二人的聲音在夜色中傳出去很遠,而在不遠處的一座墳塋的墓碑後頭,野狐道人死死屏住呼吸,運用斂息術拼命遮掩着自己的氣息。
他的臉色蒼白,一方面是因爲傷勢復發的緣故,另一方面,他是因爲害怕。
他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那對屍鬼夫妻。
屍鬼夫妻就是這一男一女,二人的實際稱呼是屍男鬼婦。
很少有人知曉他們的真實來歷,據傳這兩人原本只是凡人,但婦人善妒,男人花心,後來婦人爲了留住男人,便將其殺了,又吞吃了下去。
而後被邪修煉製成了一對鬼僕,日夜以祭品供奉,成了如同邪神一般的存在。
但後來,因爲這二者的兇性太強,那邪修無法壓制,便被反噬而死。
不僅如此,還被奪了身體,直接讓這一對鬼僕變成了一男一女融合的形象。
但這樣的故事,哪怕是放在修行界也足夠離奇。只是因爲這二人太過於古怪,大家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性。
不過,無論他們來歷如何,又一點就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這一對夫妻的可怕實力。
“咦?怎麼不說話了?”
野狐道人心中狐疑,悄然從墓碑後面探出去一點。
卻忽然發現,一男一女兩個人頭,就這麼停在距離他不足半尺的地方。
兩人的面部大半隱沒在黑暗中,看上去帶着猶如屍體般的蒼白和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