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炎他們走出去，顧忍冬衝我神秘一笑，我瞪了他一眼，把游泳館的門關上了。小郭吸了一口氣，跟我走到秦晴身邊。
秦晴渾身溼透，身上因爲時間久遠而破破爛爛的裙子上也全是水，“我都看到了。”秦晴顫抖道，“我被那股力量拽到了這裡來，我看到那兩個女孩在吵架，吵的很兇，然後她們忽然就不動了，然後就……就殺了對方。”
“我想救她們，但……”秦晴嘆息。
人鬼殊途，她想救也救不了。
“爲什麼要讓我看到這些？”秦晴環抱着自己，魂魄不斷顫抖，看得出她的心情很緊張，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對啊，爲什麼要讓她看到這些？那股力量又是從哪來的？我暗自問着自己，心沉了沉。另外還有個事我很疑惑，上次那對死者和這次的李蕊和王玉，他們死後魂魄都不見了，被剝離的很乾淨沒有剩下絲毫，我現在靈力不足也沒辦法強行召喚他們，我們陷入一個謎團之中。
小郭脫下自己的外套給秦晴披上，但根本做不到，我睨了一眼小郭，提醒他一句，“她是鬼。”
小郭有些尷尬，臉紅了紅，秦晴抿嘴一笑微微搖頭，“謝謝，我是鬼不會生病的。”
“可是……”小郭爲難。
我撇撇嘴走過去，拿起小郭的衣服，又問他要了打火機，然後直接把衣服點燃，默唸幾句咒語，火勢噌噌上漲，很快小郭的外套就剩下一堆灰，但秦晴身上披上了小郭的外套。
小郭瞪着眼睛，想說什麼最後也沒說。
“搞定。”我笑笑。
“謝謝。”秦晴笑着，嘴角上揚。
小郭摸了摸後腦勺也笑了起來，眉眼之間的擔心少了幾分，我斂起視線，凝眸看着泳池裡的屍體，她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笑眯眯的望着對方，這個場面真的很詭異。
“咚咚咚”幾聲門響，燭炎跟施坤敲門進來。秦晴似乎很怕他們，他們一出現她便消失了。
“怎麼樣了？”燭炎望着我。我衝着燭炎點點頭回眸看一眼小郭我們一起走出游泳館，讓法醫他們去收拾屍體。
“問清楚了嗎？”我看着燭炎。
“王玉的舍友說，李蕊跟王玉並不認識，至少她們從沒見過，她們曾有過聯繫。”燭炎淡淡道，“不過他們查到李蕊跟王玉是老鄉，初中高中都在一個學校裡，高中是一個班，不可能不認識。”
“那她們爲什麼要裝作不認識呢？”小郭插嘴進來，“她們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仇？”
“也許。”燭炎低聲道，“施坤已經派人去到她們老家調查，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你們問完了嗎？我還要去自習。”當我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一個模樣普通滿眼凌厲的女孩衝着做筆錄的警察不耐煩的喊道。
“她是李蕊的舍友。”燭炎在我耳邊沉聲道。
這個態度，看來她跟李蕊關係不好，我暗自思索。
“喬玲玲，李蕊是你舍友，也是你同班同學，你們在一起相處四年，就算你們關係再不好。她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們現在調查也是找出兇手，請你稍稍忍耐一下，配合我們的調查。”警察語氣嚴厲。
“又不是我殺的她，管我什麼事？我說了我跟她不熟，你就算再問我多少次我也不知道。你們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喬玲玲也不相讓，說着她驀地站起來就要走。
“你敢走出去，我現在聯繫你們主任，讓她過來看着你做筆錄，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影響你競爭保研資格。”施坤瞪着喬玲玲，眼神凌厲，“好好配合。”施坤語氣帶着命令的意味。
喬玲玲斜瞥一眼施坤，態度軟了下去，對着施坤冷哼一聲重新坐回去。
施坤眼神沉沉的，沒好氣的瞪着喬玲玲，喬玲玲撇了撇嘴，“就算李蕊不被殺死，她也會自殺，她有病的。”喬玲玲不冷不淡的說道。
“有病？”一直靠在牆角沒說話的顧忍冬詢問，眼角眉梢掛着絲絲冷意。
“對，她有病。”喬玲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滿臉嫌棄，嘴角勾着一絲冷笑道，“神經病。”
施坤皺眉，看一眼燭炎，壓低聲音道，“我們在李蕊的衣櫃裡發現了治療精神分裂的藥。”
“她是個瘋子，死了纔好呢，省的給我們惹麻煩。”喬玲玲冷冷的說道，她對李蕊的意見很大，滿臉鄙夷和輕蔑，“她們從那種小地方來的，都有病，我連看都不想看她們，還跟她們相處？你們想太多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李蕊的事。”
“她們？”我望着喬玲玲，她被我瞪得一愣，沒等她反應，“你剛纔說她們？指的是誰？”喬玲玲避開我的視線，嘴裡咕噥着不承認，我走上去猛地一拍桌子，“你給老實點！”
喬玲玲張着嘴，一臉慌亂，“你，你是誰啊你？”
我驀地一笑，微微抿脣，“我是誰不要緊，你只需要知道，我也有病，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犯病的話，我第一個撕了你。”
“你……”喬玲玲臉上的慌亂變成恐懼，她驀地看向燭炎施坤他們，燭炎他們配合的點頭。
“小心哦，她發起火來，很恐怖的，真的撕碎你。”顧忍冬故作驚慌，衝着喬玲玲說道。
喬玲玲緊咬了咬脣，“大概一個月之前，我回宿舍見到李蕊跟王玉在我們宿舍吵架，吵的很厲害，李蕊一直在哭，王玉在罵她，罵的很難聽，跟她一貫的形象很不符，我覺得她也有病，我多聽一會後來聽到王玉說什麼，大家都有份，誰都別想逃之類的話。”
大家都有份，誰都別想逃？我默唸着這句話，感覺怪怪的。
“繼續。”我繼續瞪着喬玲玲。
“沒了，之後王玉就衝了出去，她看到我的時候很尷尬但什麼也沒說就跑走了。”喬玲玲說完，目光慌亂的看着我，“我跟王玉大一的時候加入過同一個社團，所以我認識她，不過後來退團了，跟她沒有聯繫，就算在團裡的時候，我們也怎麼說過話。”
我緊緊皺眉，喬玲玲繼續補充，“自從我發現李蕊有病之後，我就跟她說過話，她這個人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總覺得有人要害她，我們宿舍的人跟她關係也都一般，她就像是個透明人。不過那個王玉人長得漂亮，能力也強，人緣特別好，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跟李蕊牽連上，現在還死在一起，所以我猜她們是病友。”
被我這麼一嚇唬，喬玲玲把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出來，估計是怕我“犯病。”
“這件事，你沒問過李蕊嗎？”施坤追問。
“沒有，我不想跟她扯上關係，她整天哭哭啼啼的，晚上還經常做惡夢，大聲尖叫，整個宿舍都怕她，躲着她。”喬玲玲撇撇嘴，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衝我笑笑，“我沒有歧視你們精神病人的意思，你們別跟主任說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歧視？我看比起李蕊，喬玲玲也病的不輕。
“李蕊有男朋友嗎？”既然喬玲玲這麼合作，我得趁機多問點。聽施坤剛纔說，李蕊舍友都不太配合，都在推脫，看來喬玲玲說的應該沒錯，李蕊人緣很差。
我話一落，喬玲玲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好像我說了一個笑話，見喬玲玲笑的合不攏嘴，我冷着眼瞪了她一眼，喬玲玲一愣，回過神來，面色尷尬的看着我。
“她怎麼可能有男朋友？她大多數時間都窩在寢室，對着電腦發呆，連課都很少去上，她連拿畢業證都有問題。”喬玲玲語氣冷蔑，“不過……”喬玲玲想起什麼。
“不過什麼？”我追問。
“有個男的來找過她。”喬玲玲回憶着，“就在我撞到李蕊跟王玉吵架之前幾天，當時我們宿舍其他人也看到了，他們就在我們宿舍旁邊的小樹林，我們從圖書館回來，經過小樹林的時候剛好撞見。”
我回眸看一眼燭炎，“把那個男生的照片給我。”燭炎會意低聲對施坤說了些什麼，施坤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走了出去。
“天很黑，我們也看不太清，不過長得應該還不錯，挺清秀的樣子。”喬玲玲說道。話音未落，施坤手裡拿着照片走進來遞給我，我看照片拍的還不錯，看不出來是遺照。
“是他嗎？”我給喬玲玲看了照片。
“不是。”喬玲玲想都沒想就搖頭，“不是他。”
不是？
難道是我想多了，死者之間並不認識？
“但，我見過他。”喬玲玲緊緊皺眉，表情凝重。她這話一出，我相信所有人都爲之一震。第一對死者的身份到現在也沒調查清楚，喬玲玲如果認識他的話，就好辦了。
嗯？心一抖，有線索了！
“你認識他？”我瞪大眼睛緊緊盯着喬玲玲，“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喬玲玲似乎被我的樣子驚到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我不認識。”喬玲玲急着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