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木明笑,他沒回答,從口袋裡拿出一方手帕輕輕地擦掉我臉上的冷水,我緊緊皺眉,全身神經繃緊,沒等我反應,凌木明忽的一把撕開我肩膀上的衣服。
我眼一沉:“你……”
“說了別怕,我不會幹什麼,我想看看你的傷口。”凌木明瞧着我一眼,然後凝神看着我肩膀上的傷,“這個凌木蘭下手這麼狠。剛纔那個藥是止疼的,現在這個是用來療傷的。”
說着凌木明拿出一瓶藥灑在傷口上,我洗了一口涼氣,凝眸看一眼凌木明,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
“餓嗎?”凌木明望着我。
嗯?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想搞什麼鬼?
“想吃什麼?我什麼都會做。”凌木明斜勾着脣,細長的眼眸微微眯着,似笑非笑,“你可以隨便點。”
“凌木明,你忘吃藥了?”我撇撇嘴。
凌木明走到我跟前,呼吸落在我臉上,我皺了皺眉,他緩緩地擡起手,手指劃過我的臉:“我好像愛上你了。”
啊?我沒聽錯吧,他說什麼?我瞪着他,凌木明聳聳肩,一臉無辜:“愛情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愛情?愛你個頭!我暗自道。
“說吧,你想吃什麼?”凌木明繼續道。
“鰻魚飯。”我想了想,低聲說。
“好,一會就來。”凌木明眉眼一挑,轉身離開。
他一走,我舒了一口氣。低眸看着傷口,上了藥之後沒那麼疼。雙手被吊着又酸又疼,但還能忍受。看凌木明跟凌木蘭的關係應該很一般,也許我可以從這裡想點辦法。
不知道燭炎他怎麼樣,想着我凝眸看着四周,這是一間密室,沒窗戶,只有一扇門,想逃出去怎麼也得先解開手銬腳銬。
怎麼辦?我思索着,沒有答案。
最近也真倒黴,剛從疆域手裡逃出來又落到凌木明手裡。看凌木蘭的樣子她是不會放過我,比起這個,我沒心臟的事千萬不能被發現,我正思索,凌木蘭突然衝進來。
該死!
我低聲道。
我以爲她會殺我,沒想到她走上來拿出鑰匙打開手銬腳銬,我有點發蒙,身子發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起來!”凌木蘭怒道,“跟我走。”
“不起。”我賴在地上,一動不動。
“江流,你給我起來。”凌木蘭發瘋一樣的拽着我,我冷眼瞥了她一眼,就差趴在地上了。
“你想帶我去哪?”
我睨了一眼她。
“哼。”凌木蘭抽出一把槍抵住我的腦袋,“快點給我走,否則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不行,凌木明去給我做飯了,我餓了,得吃飯。”我幽幽道,“你不會是怕凌木明吧,才急着想讓我挪地方。”
“胡說!”凌木蘭怒,“我是長女,他算什麼?”
原來是在爭寵嗎?我思索着,沒等我想明白,凌木蘭一把拽住我,一路連拖帶拽,我本來也沒勁,懶得跟她費勁,任由她拖着走。剛走到門口,凌木明端着鰻魚飯進來了,看到凌木蘭的剎那,臉上的笑瞬間消失,還沒說話,一把匕首就刺過來。
凌木蘭猛地將我扯過來當她肉盾,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中我,凌木明及時剎住將我拉到他身旁,凝神看着我:“你怎麼樣?”
嗯?我愣了愣,沒來得及回答,凌木蘭抽出了槍,對準凌木明。
“我說了她是我的。”凌木明瞪着凌木蘭,話音未落,人就飛奔過去,兩人打起來。我怔了怔,眨巴着眼睛,這個正是我想要的。
想着,我嘴角扯了扯,餘光瞥着打開的房門,趁着他們打的火熱,快速溜了出去緊跟着立即鎖上門,拔出鑰匙,還好凌木蘭把鑰匙落在上面沒來得及拔出來。
看着緊閉的門,我鬆了一口氣,凝眸看着面前長長的走道,周圍黑乎乎的,一點亮光也沒有,這什麼地方?來不及多想,我只能摸黑沿着走道一直走,剛纔那個門很結實,他們想出來也得費上不少功夫,我倒是沒太擔心。
勉強走了十幾分鍾,總算看到亮光,我快步走上去看到一個通往地面的梯子猶豫幾秒,我爬上梯子,爬出來之後我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裡,我費盡力氣把地道的蓋子蓋上,坐在地上喘氣。
沒了靈力,我跟一個人差不多,動一動都累的喘不過氣。做好這一切,我站起來掃了一眼四周,這個房間貌似是個書房。透過窗戶,我看到外面燦爛的夕陽,呼了一口氣,總算見到了陽光。
門外一點動靜沒有,我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往兩邊看了看,走廊上沒人。
“不,不要,我求你,放了我……”一走出房間,我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求求你,放了我兒子,放了他……”
我皺了皺眉,循着聲音找過去,房子很大,房間很多,我幾次差點迷路,哀求聲越來越大,我也不禁緊張起來。
我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過去,就見一堆人坐在大廳空地上,每個人一身黑袍,所有人的視線望着臺上,目光閃着病態的迷戀。臺上一個女人跪在地上哭喊,哀求,她身旁跪着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男孩眼神呆呆的,對一切都沒反應。
嗯?我皺眉,暗道,這個男孩魂魄不全。
“放了他!”
女人哭求。
她求是個男人,男人也一樣一身黑袍,但明顯比臺下那些要高級,對於女人的哀求,男人一點反應也沒有,眼神極其冷漠,還摻雜着厭惡。
“他是你兒子啊!”女人叫着,撕心裂肺。
“閉嘴。”男人低吼。
“我,我求求你……”
女人沒說完,男人一手按住女人腦袋用力一掰,就聽一聲脆響,女人沒了聲音栽倒在地上。人羣發出歡呼聲,瘋狂而邪惡,我愣在那,一切發生太快也太出乎意料。
男人露出詭異的笑,他一個招手一個男人上來將那個男孩帶走,男孩怔怔的看着女人的屍體,嘴裡說着什麼,使勁掙扎。
不行,我得救他,我低聲道。
“你救不了他,他是犧牲。”忽然,我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神經一繃,我驀地擡眸,就見凌開冥站在我面前,是他,凌木蘭他們的二叔,邪惡至極。
“你……”我想逃,但知道怎麼逃也是死路。
“你把木明跟木蘭關在地宮,對吧?”凌開冥打量着我,凌厲的眼神彷彿帶刺,叫我很不舒服。凌開冥看着我,那是獵人看獵物的眼神,但顯然也對這個獵物並不滿意。
我沒說話,迎上凌開冥的視線。
“走吧。”凌開冥低聲道,“一起喝杯茶。”
“我要回去。”我望着他。
凌開冥咧嘴一笑,滿臉皺紋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糾纏着,嗓音沙啞:“喝完茶就送你回去,然後送你一個禮物。”
禮物,我懷疑的掃一眼凌開冥,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緩緩地站起來,凝眸瞧着他:“他們一會就會追過來。”
“放心,我會對付他們。”凌開冥滿不在乎。
遲疑一秒,我點點頭。凌開冥他是個老狐狸,如果被他發現我不是人,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但我想救那個男孩,總得先打發凌開冥,也趁機躲開凌木明他們。
茶點已經備好,我皺了皺眉坐下來。
“他們進不來,你不用擔心。”凌開冥一邊泡茶一邊道,“我知道他們抓了你就來看看,沒想到你已經逃出來了。”
“他們打起來了,我找個機會就跑了出來。”我喝了口茶,低聲道,“這是哪裡?”
“凌家一個別院。”凌開冥淡淡道,饒有興致的看着我,又看看我面前的茶水,“你不怕我下毒?”
下毒?
我一笑:“你不會。”
“好,很好。”凌開冥低聲道。
“剛纔你說那個男孩是犧牲,是什麼意思?”我盯着他,等待答案,儘管我已經猜到一些。
“這個一會再說。讓我奇怪的是,你居然不怕。”凌開冥視線強勢,似乎在我眼睛裡尋找什麼,“你一個普通人見到這些,竟然這麼冷靜。”凌開冥語氣感慨,我嚥了口氣沒說什麼。
還好,他還沒懷疑我,我暗自道。
“那個男孩……”我重新回到話題。
“他是犧牲,跟豬羊一樣。”凌開冥也沒隱瞞,直接道,“想要進入凌家必須得奉獻,可以是錢,可以是物,可以是人,什麼都可以。”
他這麼一說,我脊背涼涼的。
“你們……”
“生意而已。”凌開冥說的輕鬆。
我皺了皺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的傷……”凌開冥看向我的肩膀,視線凌厲。
“沒事。”我抿了一口茶低聲道。
他微微頷首:“的確沒事,沒想到木明這個小子連他的寶貝靈藥都給你用上了。”
靈藥?
我疑惑,凝眸看一眼自己的肩膀。
“他很小氣,你用了他的靈藥,他就不會輕易放手。”凌開冥似笑非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做我們凌家的媳婦也不錯,你可以考慮考慮。”
什麼?我眼一沉,開什麼玩笑?
“我跟你們不是一路的。”我冷冷道,眼神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