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綾羅背景調查沒？”我想着說道。
“她十八九歲的時候嫁給國外富商，改了國籍久居國外，後來她老公沒多久去世，她就回國居住，也有十幾年了。這之後她也沒結婚就一直住在山上。她不喜歡交際很少出門，據說一年出去個幾次，生活上的事都是那個卓管家來料理。這個綾羅資料簡單幹淨沒什麼特別的。”施坤說。
“她老公怎麼死的？”我追問。
“心臟病發。”施坤低聲道，從後視鏡裡看着我，“江流，你在懷疑什麼？你覺得她老公的死有問題？”
我搖搖頭：“沒有。”
“那你問那麼多！”施坤臉一黑粗聲道。
“問問也不行？”我撇撇嘴，白了一眼施坤。看在老徐的死的份上我沒跟施坤計較，不過他今天確實焦躁又易怒，看什麼也不順眼，難道是他們人類所說的更年期？
“施坤，你找人查查她老公的死。”燭炎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施坤臉色嚴肅，瞥一眼燭炎：“你覺得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先查再說。”燭炎淡淡道，說着話緊緊攬過我。
“行。”施坤點頭，“反正我也覺得她奇怪的很，說話做事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氣。不過我看過資料，雖然只是一筆帶過，但提到她老公當時也六七十歲了，心臟病發也不奇怪。”
施坤說着，空出手抹了抹腦門上的汗。
燭炎沉默，黑眸沉澱着凌厲氣息，他好像發現什麼。我斂起視線，凝眸看着車窗外，眼前不斷閃過綾羅的臉。跑了這一趟，回到學校的時候太陽都落山了，小郭在等着我們，他已經做好張燕跳樓事件相關人的筆錄，見到我們的時候，小郭走上來。
“查的怎麼樣？”施坤上來就問。
“基本確定是自殺，陳法醫那邊也是這樣說。”小郭說道，“但她自殺的動機麼找到。”說到這，小郭露出爲難的表情。
“她同學朋友都問過了？”
“問過了，沒什麼可疑的，只有一點。”小郭瞥了一眼我，“有人說見到死者跟一個叫金夢的女生在鬼戲社的社團起衝突，我已經問過金夢，她有不在場證明。”
施坤皺了皺眉，眯起眼睛瞧着我：“江流，你怎麼看？”
“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她，她是童心好友，你與其問我還不如問童心。童心知道的多點，我能確定的是，金夢跟這件事沒關係。”我望着施坤的眼睛，冷冷淡淡道。
施坤呼了一口氣，也沒說什麼。
“行吧，等陳法醫報告出來再說。”施坤粗聲道，話鋒一轉，“童心那邊你問過了？”
“問過。童心說她跟張燕就是普通同學，並不要好，什麼也不知道。”小郭聳聳肩，“我也問過其他人，說法大同小異。他們都說張燕爲人刻薄，人緣不好也沒什麼朋友，瞭解她的人很少。”
“先這樣。”施坤把文件交給小郭，然後看着我跟燭炎，“走吧，去校長室看看。”
燭炎頷首，摟着我就走。
“江流也去？”施坤問。
“嗯。”我瞥了他一眼。
施坤點頭:“行，走吧。”
不知道爲何，感覺從別墅出來，燭炎好像就一副沉思模樣，彷彿一直在思索什麼似的。沒走出多遠，燭炎冷睨一眼施坤：“你叫人查查綾羅跟這個張燕有沒有交集？”
“啊？”施坤不由得一愣，“你說她們倆？”
“對。”
“燭炎，你懷疑她們倆？”施坤滿臉不相信，“一個貴婦一個學生能有什麼關係？而且張燕家在外地，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關係。”
“去查查，也許有驚喜。”燭炎語氣輕鬆，嘴角隱約還掛着一絲笑，看上去有些狡猾。
施坤雖然不明白但見燭炎堅持，他還是照辦了，安排人着手調查綾羅跟張燕的關係。
我望着燭炎，暗自思索。校長收到斷手，張燕跳樓自殺，這兩件事看上去的確沒啥關係，但也許真像燭炎所說，說不準能查出什麼。
“小流。”見到我，董校長董守方眼神遲疑一下。
沒等他說話，我瞥了他一眼：“你還想瞞着我？人家斷手都送到你手裡了，萬一出事怎麼辦？小心我到爺爺那告你一狀。”
“董校長，這件事我覺得小流知道比較好，也許她能幫上忙。”燭炎語氣沉穩。董守方無奈笑笑，對着我搖搖頭讓我們進去。
“你有沒有得罪人？”我望着校長。
“這個我們查過了，排除了。”施坤接話道。
“那鬼呢？你有沒有得罪鬼？”我想了想。
“小流，又亂說話。”校長責備的看我一眼，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點心盒子，“這個給你，本來想叫你過來的，但你自己過來了。這個是一個以前一個學生託人送過來的，據說是什麼國際知名的甜點師做的，我給你留着了，你嚐嚐。”
我撇撇嘴，接過點心，嘀咕一句：“別惦記着點心，還是關心你收到斷手的事情吧。”
“沒什麼事。”校長望着我，“不過小流也會擔心人了，是長大了，我得跟老師打個電話，讓你爺爺好好誇誇你。”校長笑着說，好像對這件事不怎麼在意似的。
“董校長，您還是小心點。”燭炎表情嚴肅。
“我知道。”校長嘆口氣，“我明白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我還是希望低調處理就好。最近學校風波不斷，又有一個學生跳樓，唉。”校長面露難色，看上去很無奈。
“事我們會查，您照顧好自己就行。”施坤說道。
“辛苦你們了。”校長低聲道，眼神懇切，施坤沉沉點頭沉默下來，校長看向我，視線落在點心上，“嚐嚐吧，看看好不好吃。”
我沒說話，凝眸看着燭炎，燭炎點頭我纔開動。見到這個，校長忍不住笑起來，頗爲感慨：“不錯，總算有個人能管得住我們家小流，老師他以後也不用擔心了。”
“她很乖。”燭炎望着校長，低聲說道。
“她乖？”施坤撇嘴，當即拆臺說道，“江流要是乖，那這個世界就沒熊孩子了。”
我瞪一眼施坤，他怎麼老拆我臺！沒說話，我板着臉拆開包裝，看到盒子裡面的點心，我愣了愣，我擡眸看一眼燭炎，又看着老董：“這個是誰給你的？”
“學生。”校長笑着道，“怎麼了？”
“你學生叫什麼？”我抱着點心盒子道。
“怎麼了，有問題？”校長疑惑，“不喜歡吃嗎？”
“快說，你學生叫什麼？”我催促。
“好，他叫方斌。畢業之後就去國外工作並定居法國，這次回國出差，說是忙，託人送了點心過來，事情就是這樣。”校長解釋，“有什麼不對？”
“對，江流你怎麼了？”施坤也追問。
方斌，我念着這個名字，有些疑惑。我沒回答校長而是拿過綾羅送我的點心打開來然後將兩份點心放在桌子上，揮揮手讓他們自己看。施坤掃了一眼，臉一黑：“怎麼一樣？”
“嗯。”我點頭，從校長那盒點心裡拿出一塊嚐了嚐，不出所料，味道是一樣的，應該出自同一人的手。
“這……”校長皺眉。
“小流這盒點心是那隻斷手主人送的。”燭炎嗓音低沉。
施坤皺着眉嚐了嚐點心，臉色越發難看，他低聲道：“味道一樣。”這下，總算找到校長跟綾羅之間的聯繫，沒想到的是，聯繫竟然是一盒點心。
“校長，您能聯繫上方斌嗎？”燭炎凝望着校長說，“我想這件事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行。”校長站起來道，“我找找他的聯繫方式。”
“燭炎，你說這個方斌跟綾羅會是什麼關係？”施坤望着燭炎，手裡還捏着塊點心，“跟那個斷手又有什麼聯繫？”說着施坤似乎陷入沉思，攥着點心好一會沒說話。
“找到方斌就知道了。”燭炎回答。
話剛落，施坤手機忽然響了，他從沉思中回過神走到一邊接電話，掛斷電話看着我們：“燭炎，沒找到張燕跟綾羅之間有什麼聯繫，看來這兩件事沒什麼關係。”
“繼續找。”燭炎黑眸一沉，“她們兩人之間肯定有聯繫。”
燭炎話說的肯定，我看着燭炎，又看看施坤衝着他點點頭：“找吧。”
“燭炎，你到底想到什麼？”施坤湊上來。
“沒什麼，找到她們之間的聯繫就行。”燭炎淡淡道，沒有把話說完，“再叫童心來一趟，你親自去問她。”
“童心？”施坤疑惑，一頭霧水的樣子。
“找到了。”校長忽然道，“我找到他的手機號。他點心送來之後，我也一直沒能抽空跟他聯繫一下，昨天讓秘書打了個電話，好像是沒人接。”校長邊說邊走過來，並把電話號碼抄寫下來給我們。
“您不用聯繫他，這些我們做就行。”燭炎沉聲道。
“好，交給你們了。”校長呼出一口氣，“其實這個方斌吧，我也很久沒聯繫，也沒見過面，不過他人踏實，前些年經常回來每次都會抽時間來看我，帶些禮物來，所以這一次我也就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