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米淚眼婆娑,泣不成聲,我看着她,很不舒服:“蘇米,你怎麼了?你別哭。你是不是嫌凌木明煩,我現在就下去把他趕走。”
說着,我就要下去,蘇米拽住我。
“小流不要。”蘇米哽咽道,“別去,別去見他。我沒事,我只是覺得你遇到這麼多麻煩,我什麼也做不了,也幫不了你,覺得難過。”
嗯?
是爲了這個?
我笑起來,暗自舒了一口氣:“我說了,你放心好了。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的,就算他們困住我,也不會讓我怎麼樣。”
“小流……”
“真的。”我壓低聲音,“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們人或其他東西傷我的話是會遭天譴,受天懲的。”
“天譴?”蘇米紅着眼睛。
“嗯,天譴。”我認真說,“所以你放心吧,他們這些,我沒想跟他們計較隨他們好了。你也不用爲我擔心的。”
蘇米凝視着我,眼波流轉,眼底生出一絲安心。
“你們幹什麼呢?趕緊離開,這裡是女生宿舍。”樓下傳來宿管阿姨嚴厲的吼聲。聽到動靜,我拽着蘇米走上陽臺,見阿姨拿着掃把趕人,凌木明模樣狼狽。
舒了一口氣,我笑起來,遇到我們這個剛正不阿的阿姨,凌木明也沒辦法,何況這是學校他還不敢用他的邪術。
“江流,我愛你,我……”
“滾!”凌木明沒說完,喇叭就被阿姨搶到手上對着他們就是一聲吼,整個宿舍都震了震。
凌木明狼狽想把喇叭拿回來,忽然一盆水從樓上澆下來,正好潑了凌木明一身,瞬時變成落湯雞,沒等凌木明反應,緊接着又是兩盆水下去,凌木明沒辦法,躲進車裡,驅車走人,蘇米破涕而笑,總算不哭了。
“哈哈哈。”看凌木明老跑,幾個笑聲傳來,就見金夢吳曉玲她們一人手上拿着水盆對着我們揮了揮。
“謝啦!”
我衝她們一笑。
“小事。”吳曉玲擺擺手。
回到宿舍,蘇米抹掉眼角的眼淚,我瞧着她,擡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珠笑着道:“別哭了。”
“好。”蘇米低聲道,緊緊握住我的手。
一天時間蘇米都陪着我,她眼角眉梢的擔心我看得出來,我也沒說什麼,默默等待天黑。凌木明的事我沒在意,他這個人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會做出這些事也不奇怪。
還好來的是他,不是他二叔凌開冥。
入夜,氣溫更低了。今晚風很大,不斷拍着窗戶,發出令人心慌的聲音,我斂起心神,將靈力聚集起來。燭炎給我吃的冽骨丹能掩飾我的靈力,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被發現。不過凌木蘭他們已經發現我不是人,估計也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我翻了個身,細細思索。
燭炎的臉在我眼前飄來飄去,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老徐的事有沒有處理好。
“小流,你睡了嗎?”蘇米輕聲道。
“沒。”我回答。
“小流,你很喜歡燭炎老師嗎?”蘇米忽然問。
“嗯。”我沒多想,“很喜歡。”
“小流,童心說過,燭炎老師跟那個凌木蘭,他們曾經似乎有過牽絆,我擔心你。”蘇米聲音很輕,很細,帶着猶豫的意味。
“放心吧。”我輕聲道,打了個哈欠,“睡覺吧,晚安。”
蘇米沉默一會,小聲應了一聲。
我呼了一口氣,燭炎跟凌木蘭的事,我不清楚,只是從凌開冥的那聽到燭炎曾跟凌家關係親密,他跟凌木蘭也是那時候的事嗎?我想着,沒有答案。已經不只一個人提醒我燭炎身份可疑,但我一點也不在意。
我,只想跟燭炎在一起,我只知道這個。
夜越來越深,我思緒越來越清晰。
聽蘇米的呼吸,她應該睡着了。我沒多耽擱,時間有限,我輕悄悄的收拾好出門。蘇米手上有鬼骨,一般鬼祟也不會靠近她,我不用擔心。
我走出宿舍,想着要怎麼出宿舍門,是從宿管阿姨那偷鑰匙呢,還是硬闖出去呢。我正想着,走到樓下卻看到宿舍門大開着,我不由得有些疑惑,猶豫幾秒我走了出去。
沒走出幾步,我皺了皺眉,快走幾步然後驀地轉身,就見蘇米愣在那,一臉驚訝的看着我。
“小流,我……”
蘇米剛想說話,一個黑影飛來停在她身後,猛地在她後頸給了一下,蘇米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疆域!”我看着疆域。
“真麻煩。”疆域睨了一眼蘇米,擡眸凝視着我,“放心吧,我只是讓她暈過去而已。”
嗯?我皺了皺眉。
“杜鵑。”疆域冷聲道。
話音未落,杜鵑出現在疆域身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我冷眼瞧着杜鵑,這個女人,可不好惹。
“送她回宿舍,看着她。”疆域說着把蘇米交給杜鵑。
“是,主人。”杜鵑沉聲道。
主人?我眼神一冷,看來杜鵑真被疆域收服了。
“行了,我們走吧。”疆域走到我跟前,赤眸低垂。
“我們?”我瞥一眼疆域,想上前攔住杜鵑但沒等我靠近,杜鵑扶着暈過去的蘇米快步走進宿舍,我冷望着疆域,“宿舍門是你開的。”
“沒錯,爲了你。”疆域說。
“你想幹什麼?”我有些煩躁。
“陪你去鬼市。”疆域深深凝望着我,“爲了心臟,你肯定是要回鬼市去找扒叔,所以我早早等着,沒想到那個人這麼執着,竟然想偷偷跟着你。”
我看一眼宿舍方向:“她是擔心我。”
“我也擔心。”疆域笑道。
“不用。”我冷淡,“我可用不起你這個保鏢。”
“放心吧小漓。給你做保鏢,我免費,永久。”疆域說。看疆域樣子是一定要跟我去鬼市,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也沒辦法攔住他,思量一番我只能默默答應。
“那個杜鵑……”
“她不會動蘇米的。”我沒說完,疆域就看出我的心思。
我嘆口氣,沒說什麼。
疆域嘴角噙着笑,亦步亦趨跟着我,還真像是個保鏢。有他在,也不用擔心了有誰找我麻煩。但花娘他們見到疆域肯定會瘋,疆域以前可沒少折騰鬼市上的小鬼們。
說起花娘,還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也沒時間回去,胡三也沒來消息,想想我不禁皺眉。
“江流!”
沒出校門呢,一個聲音傳來。
我跟疆域轉身,就見凌木明站在那,他看到疆域的時候眼神冷下來,帶着幾分挑釁,看他樣子是不知道疆域身份,當他是個學生了。這樣難怪,疆域鬼氣遮掩的很好。
“你怎麼還在?”我瞪着凌木明。
凌木明笑,緩步走上來,無視我身邊的疆域,走到我跟前,他從背後拿出一捧玫瑰花,火紅火紅的,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詭異。
“送你。”凌木明望着我。
“都十一點了,你還在?”我沒接他的花。
“我在等你,本來想估計明天才能見到你,沒想到我們倆心有靈犀,你就出來了。”凌木明嘴角掛着笑。
心有靈犀?
我瞥一眼他,眼神冷淡:“你回去吧。”
“怎麼?你不喜歡玫瑰?你喜歡什麼,百合?雛菊?”凌木明邊說話邊靠近我,我驀地後退一步,餘光瞥一眼疆域,疆域英俊的臉上掛着似有若無的笑,冷森森的。
“滾。”我不耐煩。
我說完,凌木明沒生氣反而笑起來:“小流,我就喜歡你罵我。沒關係,你隨便罵我,你早晚是我凌木明的。”凌木明的笑叫我頭皮發毛,這個凌木明讓我很不舒服。
他態度變得這麼快,讓我很難放心,他肯定藏着掖着什麼,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
“你的?”疆域冷笑。
“對,我的。”凌木明將視線從我身上挪開,移到疆域身上,從上倒下眼神輕蔑的打量着他,“你是誰?”
疆域一笑,忽的攬過我:“我是她同學。”
“放開!”凌木明黑了臉,“放開小流!”
“不放。”疆域冷笑,緊緊摟着我。我瞪一眼疆域想掙脫開,但他力氣實在太大,我沒辦法對抗。
疆域話剛說完,凌木明二話沒說,握着一把匕首就刺過來,動作極快,刀尖閃着寒光。疆域什麼也沒說,摟着我輕鬆閃開凌木明的刀子,凌木明臉色愈發難看。
“你!”凌木明怒。
“你最好聽小流的,趕緊滾,我今天不想殺人。”疆域邊笑邊道,“離小流遠點。”
“呵。”凌木明笑,人快步衝上來,看似胡亂實則頗有章法的將刀刺向疆域,疆域不費吹灰之力的躲開,凌木明的眼神從一開始的輕蔑變得開始凌厲起來,他應該看出疆域也非善類。
一陣冷風吹來,疆域一個箭步衝上去,等凌木明反應過來,疆域已經搶了他的匕首,刀尖抵住他的喉嚨。
“你……”
凌木明愣住。
“就你,連看一眼小漓都不配。”疆域低聲道,冷冰冰的聲音迴盪着寂靜的夜裡,充斥着壓抑的憤怒和陰毒。對疆域來說,想殺凌木明還是綽綽有餘的小事情。
“你是誰?”凌木明冷聲道。
“你這樣的廢物,也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疆域冷笑說,手裡匕首尖挑破凌木明脖子上的皮膚,血瞬間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