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域,你個老混蛋!”我怒吼一聲,身體虛弱不堪。疆域那張妖豔的臉蛋飛出一絲緊張,他抱着我停下來,我兩腳一軟,直接癱倒。
“漱漓,漱漓,你怎麼了?你怎麼會這樣?”疆域滿臉驚詫,估計他沒想到我會這麼弱,連一個小惡鬼都能傷的了我。我大口喘着氣,感覺身體裡的能量都被掏空了。
聞一鳴立在那,恐怖的看着我,疆域臉上生出慍怒,擡手狠給了聞一鳴一鬼掌,他尖叫一聲,魂靈暗淡,倏忽消失不見。還好他逃得快,否則疆域再來一下他就徹底湮滅了。
我倚着牆壁,我想我此刻臉色一定很不好看,“漱漓……”疆域臉色冷着,看着我痛苦他也救不了我,他是鬼,我們不是一路的,他只能叫着我的名字,煩躁不堪,“他只是一個小鬼,你怎麼?”
“把我的心臟給我。”我瞪着疆域,看了一眼地上的心臟,疆域沒說話把心臟拾起來遞給我,我接過心臟放在嘴邊吹掉上面的灰塵重新又塞進身體裡,這才長舒一口氣。
“你要心臟幹什麼?你又用不到。”疆域冷着臉,他想扶起我,但他身上的鬼氣會傷到我,如果是從前也沒什麼,但是現在的我完全沒辦法抵擋,疆域赤眸紅的滴血。
“我現在裝人類,自然要有一個人類的身體。”我歇了一會,感覺有了點力氣冷冷說道,“你是故意把我引來的吧。好了,現在你都看到了,別說打你,我連一個小鬼都對付不了,輪到你教訓我了,報仇吧。”我冷哼了哼,很是氣惱。
“漱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的力量呢?”疆域不能碰我,只能站在我身旁發怒,他只要生氣,眼睛就會更紅,紅的像是血一樣,“告訴我,誰拿走了你的力量。是那個人類?是他!”
“不是。”我撇撇嘴,掙扎着想站起來但沒力氣又攤到下去。
疆域伸出手又收回去,他凝視着我,我沒好氣,“你不教訓我的話,送我出去,我需要睡覺。”疆域不理會,蹲下身子屏住呼吸,不想鬼氣傷我,我只能嘆氣,“沒事,我能撐幾分鐘,你把我送到門外就行。”
疆域微微頷首,臉色很難看,他抱起我,騰空而起。很快我們就落在宿舍樓外,疆域看我臉色不對,立刻將我放在地上。“漱漓,你怎麼了?”疆域低聲沉沉道,他身上有寂寞的味道。
“小流,小流!”我剛想說話,蘇米的聲音傳過來,夜色中閃現出兩個人影。疆域赤眸閃爍,冷眼看着他們,他沒說話物兀自後退,很快他飛昇而起立在遠處的樹上,冷冷的看着我。
“蘇米!”我斂起看向疆域的視線,迴應了一聲,蘇米聽到聲音,立刻跑了過來。跟她的一起的還有燭炎,燭炎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他快步走上來,一把抱起我,他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怎麼了?”燭炎摸了摸我的額頭,我身上沒有傷口,他只能看出我的力量減弱。
我有氣無力道,“讓我睡覺。”燭炎頷首,把我抱起來快步離開。我閉上眼睛那一刻看向那棵樹,疆域已經不見了,我這才閉上眼。
一覺我睡了一天,等我醒來天都黑了,沒等蘇米高興,我又重新閉上眼睛,接着睡了一夜,再次醒來,已經到中午飯點了。我掙扎着坐起來,渾身軟綿綿的。
我認出這是燭炎的臥室,他把我帶他家裡來了,我深吸一口氣,覺得身體好了一些。“醒了?”燭炎走進來,手上端着飯菜,我瞥了一眼是清粥小菜,沒有我愛吃的,我搖搖頭。
“人生病得吃清淡的。”燭炎瞥了我一眼,眼神責備。
“我又不是人,我也沒生病。”我嘀咕一句,別過臉去。燭炎目光深邃的看着我,我撇撇嘴,接過他遞過來的勺子,手上沒力氣勺子沒拿住掉了。燭炎微微皺眉,他想問我什麼,但沒開口。
“我餵你,張嘴。”燭炎淡淡道,我心裡一熱,餵我?這也不錯。我立即點點頭,張嘴。
燭炎驀地一笑,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動作很小心,也很謹慎,怕燙到我。我第一次覺得做人也不錯,我忍不住笑起來。
“傻嗎你!”燭炎擡手敲了敲我腦袋,我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燭炎笑笑,“多吃點,一會我給你做別的。”他聲音很溫柔,暖洋洋的,我點點頭,真的把飯吃光。
忽然,我嗅到一絲香氣,我心肝繃緊,餘光瞥到外面的桂花樹,樹枝上身影綽綽,我擡眸笑道,“燭炎,我想吃蘋果。”見我央求。燭炎看我一眼,沒有多言,起身去給削蘋果。
燭炎一走,我連忙轉身看了一眼桂花樹,果然是疆域,疆域一個飛起落到我身邊。“那個人類,是誰?”疆域上來便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看起來他今天心情不好。
“燭炎。”我幽幽道,壓低聲音,“你怎麼來了?你別亂來。”我湊上去警告疆域,燭炎雖然身懷異術,但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能否對付疆域這樣的老混蛋,還是小心點好。
疆域斜勾着脣,露出不屑的表情,“你怎麼樣?好點沒有?漱漓你告訴我怎麼回事?我找了你幾百年,你現在跑來做人類,而且力量這麼弱,弱到我嗅不到你的氣息。”疆域一下子拋出一堆問題,弄得我頭大。
“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你趕緊走,燭炎他一會就回來了,他削蘋果很快的。”我催促道,不想讓燭炎跟疆域碰上,疆域一臉嫌棄的看着我,我堆起笑,“拜託。”
“這個你不要了?”疆域忽然攤開手,他手掌裡是睡着的鬼嬰,我驀地伸出手接過來,疆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臉色總算好看一些。“我走了,我會再來看你的。”
“那個聞一鳴,你不要傷他?”我想起什麼,拽住疆域的衣角,一片布片都冷颼颼的,我打了一個哆嗦。
“他傷了你。”疆域沉着臉,語氣沉沉,紅色眸子射出耀眼的光芒,我能感到他的殺機。
我伸出手按住他,拼力擋住他的寒意跟他搖搖頭,“疆域,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嗎?”我擺出一臉嚴肅,鄭重的說道,“你不能傷他,讓我送他走。”
“下不爲例。”疆域冷道,冷意襲來,疆域消失。
我嘆口氣欣慰的笑,好容易從牀上爬起來,重新把鬼嬰放進浴缸裡,跟了疆域幾天它身上鬼氣重了很多,不過魂靈也穩固了一些,看來疆域沒虐待他。
雖然被聞一鳴給打了,不過也拿回鬼嬰,這樣燭炎也不會生氣,我頓時覺得身心舒暢,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怎麼起來了?”燭炎推門進來,見我光腳站在地上,眸色猛然一深,略帶責備,他快步走上來,放下蘋果。沒等我說話一把抱起我把我丟到牀上,我笑了笑,“你來了。”
“我削蘋果很快的。”燭炎冷淡的看着我,悠悠道。
“嗯?”我驀地一愣,覺得怪怪的,我沒多想,“燭炎你看。”我指了指魚缸,燭炎順勢看過去,就見沉睡的鬼嬰,我托起臉,“你兒子,我孫子回來了。”
說完,燭炎一個冷眼掃過來。
我說錯了嗎?說好,他是爸爸,我是奶奶的。我撇撇嘴,“你要不樂意做爸爸就做哥哥?”我沒說完,燭炎把蘋果遞到我嘴邊,滿臉染霜,我訕訕的笑咬了一口蘋果,雖然不知道怎麼惹到他,但好像惹到他了。我咬着蘋果,避開他的視線。
“對了,你們怎麼會去老宿舍樓?”我嚼着蘋果,含糊不清。
“蘇米給我打了電話,說她醒來你不見了,她還說你跟她問了老宿舍樓的事情,我想你應該在那。另外,就算蘇米不跟我打電話我也準備過去的。”燭炎語氣冷淡,藏起他的溫度,“你遇到什麼?”
“鬼呀。”我眉眼一彎,笑起來,“你知道聞一鳴嗎?我遇到了他,還有他爸媽,不過我已經把他爸媽送走了。”我如今說起來很輕鬆,“聞一鳴成惡鬼被困在那裡。”
燭炎沉思着說道,“我記得。”薄脣掀起一絲弧度,“七年了。是聞一鳴傷的你?”燭炎似有懷疑,我迎着他的視線點點頭,聽罷,燭炎神情彷彿愈加沉冷一些。
“你知道爲什麼嗎?”我單手撐着牀湊過去,燭炎眉峰一蹙,他想後退,我按住他的肩膀,燭炎低垂着眼眸,深邃的眼眸帶着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緒,但我很好奇,他呼吸很熱,燙人,我湊上去,“他爲什麼殺人?”
燭炎冷冰冰道,“不清楚。”他冷冽的視線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俊逸的面龐微微側過,低聲說道,“我已經跟施坤聯繫了讓他翻出七年前的檔案,我想能找出點什麼。”燭炎語氣沉沉,劍眉微微蹙起,似有所思。
“嗯。”我吸一口氣,靠在燭炎肩膀上,陽光落下來,渾身都暖暖的,燭炎沒拒絕我就繼續靠着,“我看到他哭了,他殺人的時候哭了。”我回憶起那晚的情形,他每次殺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次釋放。
燭炎沉思,沒有迴應,我繼續說道,“他殺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跟他求饒,說他錯了,他們都錯了。那人後來還說他們是好朋友,但聞一鳴也沒放過他。他殺那個人殺的最兇,砍了好多刀。”我敘述着在聞一鳴記憶看到的一切,他的眼淚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一直在我腦海中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