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燭炎的話,我重新坐下來,心沉了沉。燭炎攬過我,視線沉穩,沒有任何漣漪。
“那個雪魂香,是人研製出來的。”我低聲說道。
“對,是人研製出來的,也只在人身上有效果,能夠迷惑人,使人情緒錯亂失去理智,如果深諳此道,可以將人變成自己的傀儡,爲自己所用。童心雖然在孟歌身上用了雪魂香,但量少而且童心沒學會怎麼使用,也應該是第一次使用所以效果一般。”燭炎低聲道,“好了,別想了,繼續吃飯。”
燭炎很淡定,說着他給我夾菜,看他樣子似乎沒當回事。我呼了一口氣凝眸瞧着燭炎一眼:“你不是說這香應該已經消失了嗎,童心怎麼會有?這個香氣是誰研製的?很少有人類擁有蠱惑他人的力量,能將這種力量化作香料,這個人我想見見。”
說到這,燭炎面色微沉,眼眸之中拂過一絲情緒。我知道燭炎還有什麼沒有說的,想到這些心裡有些忐忑。
能夠擁有蠱惑他人香料,對人間來說可不是好事。我望着燭炎,燭炎視線微微低垂,面無表情,我還想說點什麼,燭炎沉聲道:“研製這個香的人已經不在人間了。”
嗯?
我皺了皺眉,燭炎緩緩地擡眸看着我:“小流,這些事你不用管,我會去處理。”
“可是……”我猶豫。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燭炎聲音沉沉。
我抿了抿脣,望着燭炎沉穩寧靜的眼神,想說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我跟燭炎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人間的事,我也不好干涉太多,就算知道了,以我現在的力量也做不了什麼。
燭炎握住我的手:“別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
“嗯。”我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話這麼說,但我也沒什麼胃口,勉強又吃了幾口就停下來,正好燭炎接到校長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我本來想跟着去但沒燭炎送去教室繼續上課。雖然燭炎沒說過,但我感覺得到燭炎一直在保護我,即使會讓他自己陷入麻煩。
坐在教室裡,我的心始終沒辦法平靜,好像總被什麼東西扯着,很不舒服,很糾結。
“小流,你沒事吧?”金夢望着我。
“沒事。”我笑笑。
“小流,蘇米真從你宿舍搬出去了。”吳曉玲忽然插嘴。雖然我自己沒什麼感覺,但蘇米從我宿舍搬出去的事情,金夢她們好像都挺在意,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點點頭,金夢皺着眉:“中午我們回宿舍,你沒回來,我們正好見到蘇米在搬東西。”
“哦。”我應了一聲。
“還有,有人說蘇米陷害你的事情,真的假的?”吳曉玲湊過來,一臉認真嚴肅。
陷害?我搖搖頭。
“曉玲,別亂說,李雨菲的瘋言瘋語而已。”沒等我出言回答,金夢低聲說道視線落在我身上,“李雨菲精神狀況很不好,整天胡言亂語,已經回家了,估計也會休學吧。”
“我覺得不是瘋言瘋語。”吳曉玲嘀咕一句,撇了撇嘴,“小流,你說是不是有這事,蘇米是不是陷害你?”
“沒有。”我認真道。
“真沒有?”吳曉玲不相信,“沒有她爲什麼搬出去?”
“她說她想出去住,搬出去也沒所謂。”我想了想如實說道,“跟我住在一起只會麻煩不斷,搬出去對蘇米來說是好事,我想之前那些事,她應該是被嚇到了吧。”
一邊說我一邊回憶,總的來說,蘇米搬出去只好不壞。
“她搬出去是沒所謂,但她如果真的陷害你就有所謂了。我聽她們說,蘇米明知道你有危險也沒阻止還裝作不知道,小流,真沒這事,還是你不想說?”吳曉玲眼神犀利,一副不問出點什麼不罷休的模樣。
“曉玲,別說了。”金夢皺眉。
“金夢,我是在爲小流考慮,如果蘇米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那我們以後就得小心她了。”吳曉玲黑着臉。
金夢咬了咬脣,她好像有話要說但最後沒說出口。
聽了吳曉玲的話,我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吳曉玲他們說的應該是蘇米撞見李雨菲騙我去禮堂而蘇米沒有拆穿的事情。
想到這,我不由得一笑,蘇米那也不算陷害我,雖然我也沒搞懂她爲什麼這樣做,但想起那晚她哭着跟我道歉,我也沒想過怪她。
“小流,你愣着幹嘛,說啊。”吳曉玲催促。
我回過神來,剛想說點啥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小聲嘀咕:“難道蘇米是因爲這件事搬出去的?”
“什麼事?”吳曉玲瞪着我,“什麼,什麼,快說。”
金夢跟艾晚雪也看着我,滿臉疑惑。
我剛想說,燭炎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原本還在聽課的人視線齊刷刷的看向燭炎,壓抑的議論聲響起,一眼掃過去就可以看到好幾個女生臉都紅了,直盯着燭炎笑。
我愣了愣,看着燭炎跟教授說了幾句,教授轉身看着我:“江流,燭老師找你。”
“哦。”我驀地站起來在衆人的目光之中走出教室。
出了教室,燭炎牽過我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對教授道:“打擾了。”說完燭炎牽着我離開,一遠離教室,就聽到教授裡傳來陣陣議論。
“你不去見校長了嗎?怎麼了?”
我拽着燭炎的手,小聲道。
“先上車,車上說。”燭炎摟過我,語氣溫和。
“行。”我答應,跟着燭炎快步出了教學樓。
車子駛出學校,燭炎才低聲道:“校長找我說了件事,他的一個朋友的女兒,一個月前發生車禍,昏迷了七天。醒來之後,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撞到腦子了?”我瞧一眼燭炎。
燭炎凝眸看着我:“醫生檢查過,她身體沒任何問題,出現這種情況,所有人都很奇怪,所以找到了校長,希望可以找到你去看看。”
“我?”我愣住。
燭炎微微頷首:“校長也問過爲什麼要找江流,他們說,是夢裡有人指點他們叫他們來找你。”
“夢裡有人指點?”我緊緊皺眉,“誰?”
“他們也不知道。”燭炎嗓音低沉,“這事很蹊蹺,先去看看。”
我斂起視線,心不由自主的揪緊,好像被人擺佈一樣。燭炎知道的也不多,但他一定是察覺到什麼纔會讓我過去,既然如此,過去看看也沒什麼。
車子一路疾馳,駛入別墅區。我掃了一眼周圍的房子,心裡有些恍惚,燭炎停了車,就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急匆匆迎出來,男人衣着考究,面相溫和,但神態疲憊,好像很久沒休息過一樣,看到我們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是燭炎燭老師吧。”男人一把握住燭炎的手,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緊緊盯着燭炎,然後落在我身上,“你,是江流?”
“嗯。”我點頭。
“你好。”男人吞了一口氣。
“你好。”我笑笑。
男人望着我們,語氣感慨:“你們來了就好了,我們已經沒辦法了,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孩子一直這樣下去,她就廢了。”
說着,男人眼圈紅了紅,看得出他愛女心切。
沉默幾秒,男人自我介紹:“我叫孫濤,出事的是我女兒,叫孫小溪。她今天十五歲,剛上高一。”孫濤語氣沉沉,話裡透着痛苦感。
一邊說話,我們走進孫家。房子很大,裝修大氣也不失溫馨,但家裡氛圍很差,透着一股子壓抑氣息。我們剛進門,就見一個長相漂亮氣質溫柔的女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眼神無神,眼眶還是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雅柔,快過來,燭老師跟江流來了。”孫濤喊了一聲,女人身體晃了晃這纔回過神來,看到我們,女人張了張嘴快步跑下來。
沒說話,女人直接跪下來:“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救救她。”說完沒等我們反應,女人身子一晃暈倒在地上。
“雅柔,雅柔!”
孫濤叫道。
燭炎試了試女人的鼻息:“她沒事,應該是沒休息好,送她回去休息。”
孫濤點點頭,叫來家裡傭人送劉雅柔回房間,孫濤看着我們:“她叫劉雅柔,是我的妻子,小溪出事對她的打擊很大,自從出事以來她幾乎就沒休息過,有失禮的地方請你們見諒。”
“沒關係。”燭炎淡淡道。
“你女兒呢?”我問,視線看向二樓。
“她在房間。”孫濤立即道,“她這幾天狀態越來越不好,我……”
“我聽校長說,你女兒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說話,是嗎?”燭炎眼神冷冽的看着孫濤。
孫濤看一眼燭炎,他嚥了一口氣:“沒錯,但……”
“還有什麼?”燭炎冷冷道。
我掃一眼孫濤,看他樣子還有所隱瞞。
“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們也沒辦法幫你。”燭炎說着,眼神冷冷的沒有任何情緒。
“對不起。”孫濤看着我們,“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們,我是覺得事情太詭異了,我,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怎麼回事?”我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