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米,我內心念叨這個名字,吃着吃着點心都沒什麼味道了,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着,取不出又化不了,十分難受。靠着燭炎,眼神無意識的看向車窗外。
“喝點水。”燭炎邊說把水遞給我。
我點點頭接過來,心裡不平靜。
“趙老太看到的那些幻象是怎麼回事?”我嘀咕一句,“按趙老太的話說,這些幻象在蘇米小時候就出現了,難道蘇米一直會術法是我沒能發現。”
施坤扭頭看我:“不知道。”
“孤獨吧。”燭炎低聲道。
“孤獨?”我疑惑,看向燭炎。施坤跟小郭也望着他,幾雙眼睛“刷刷”的瞧着他,等他說下去。
燭炎黑眸低垂,凜冽的視線掃過我們:“蘇米生出的幻象不是術法,是她自己創造的,也許她在這方面比較有天賦。”
“孤獨。”施坤唸叨一聲,“說的也是。趙老太不是說,蘇米那些幻象都是陪她玩的,小流你也是。”
“我?”我愣了愣。
施坤還沒接着說,小郭點頭:“說得對,蘇米可能很想跟小流你做朋友吧。小時候沒人陪她玩,她就創造出幻象陪她,現在她跟你鬧翻,但還是想有你在身邊,所以趙老太纔會看到你的幻象。”
“能夠創造幻象,她也夠厲害了。”施坤粗聲道,“那他們家那些陣法是怎麼回事?也是蘇米弄得?”
燭炎沉思片刻:“應該不是,她沒那麼大本事。”
“那就是她父母。”施坤說。
“她父母沒那麼大本事,資料說他們就是兩個普通生意人,各個方面都沒問題。”小郭翻着資料,有些不同意施坤的推測,“他們家除了喜歡換地方住,就沒什麼特別了。”
“換地方住?”我有些好奇。
小郭瞧着我點頭:“他們有多處房產,經常換來換去的居住。這也是爲什麼鄰居很少見他們的原因。”
聽了小郭的話,我思緒一沉像是抓到什麼,但沒等我細想,那個思緒倏忽之間消失,我什麼也沒抓住。燭炎似乎想起什麼,黑眸深沉似海的望着小郭,小郭立即坐的筆直,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小郭他們房產裡離我們最近的一處在哪?”燭炎忽然問。
“是,我馬上查。”小郭立即道,聲音洪亮。
施坤回頭看一眼燭炎:“怎麼,你想過去?”
“去看看。”燭炎淡淡道。
很快,小郭報出一個地址,施坤驅車前往。
沒用多少時間就到了,這是蘇米父母多處房產之一,距離原先那個小區沒多遠,也是獨棟別墅,裝修什麼跟那邊都很像。施坤找來物業,打開了門,聽物業說蘇米父母上個月還在這裡住,最近好像出差了,物業見是警察,擔心他們扯進什麼風波也沒敢多說多問,開了門,就躲到一邊去了。
這棟別墅除了外觀跟上一棟有些區別,裡面裝修差不多。也是三樓,施坤跟小郭看過了,二樓和三樓也有很多空房間,房間裡什麼都沒有,總給人一種冷颼颼的寒意。
暖氣開着,進去卻還是有些冷。
我跟燭炎站在一樓,仔細看着周圍。這次並沒幻象出現,或許因爲蘇米很久沒來過,空氣裡沒有蘇米的氣息。
她父母這裡住幾天,那裡住幾天,給我感覺就好像在躲着什麼。燭炎上了二三樓看過,我跟在他後面,一路小心警惕幻象的出現,但沒有。燭炎在二樓三樓也發現陣法,但沒啓動,燭炎沉思着說:“這些陣法估計只有見到蘇米纔會啓動。”
“見到蘇米?”我看向燭炎,“你是說蘇米父母在防她?”
燭炎頷首,我心裡一涼。
“防她的幻象,那麼多房間是陣法的一個關鍵點,是爲困住那些幻象準備的。”燭炎冷着臉分析。
我沒說話,沒想到蘇米的家是這樣的。蘇米的幻象應該很久了,應給給她父母造成很大的困擾,所以纔會想辦法困住。
思索一會,燭炎叫來施坤。
“怎麼?”施坤問。
“你找人查一下蘇米父母有沒有拜訪過風水師,除靈師之類的人。”燭炎低聲說。我知道他是想找出幫蘇米父母佈置陣法的人。
施坤答應一聲就去打電話。
小郭剛纔沒說錯,這樣的陣法不是蘇米父母能夠佈置的,一定有人指點。找到那個人也許就能明白蘇米家發生了什麼。
沒找出什麼線索,我們也沒在這棟房子多做耽擱準備回酒店。回酒店的路上小郭一直捧着蘇米家的資料看,到了酒店也沒放下。燭炎他們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我站在一旁吃曲奇。
“你……”前臺忽然盯住我。
我察覺到她的視線,便盯了回去,今天怎麼回事老是被人盯着,那眼神像見鬼一樣。施坤皺眉,詢問:“怎麼回事?”
前臺尷尬的笑,輕聲詢問:“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你是江流嗎?”說着話前臺凝眸看着我。
嗯?
我這麼有名嗎,連宜都的人也認識我?
燭炎面色微沉:“什麼事?”
前臺略帶歉意的笑,從桌子裡拿出一封信:“不好意思,剛纔有個女孩說等你來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前臺向着我遞來那封信,燭炎幫我接了過去。
“你怎麼認識她?”施坤問,語氣有些不好。
前臺小心翼翼的保持微笑:“因爲那個女生就帶着江流來的,跟我說看到跟她長得一抹一樣的人,就把信交給她。”
前臺話一落,我們對都明白了,是蘇米,沒想到她帶着我的幻象到處亂逛不說還要找我。
“你們是雙胞胎嗎?”前臺怔怔的問。
“嗯。”我點頭,衝着前臺MM笑了笑,我可不想嚇着她們。聽我這樣說她鬆了口氣,估計她以爲見鬼了。
施坤湊近人家前臺:“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半個小時之前。”前臺MM想了想回答。
施坤看一眼燭炎:“你們先回房間,我去調監控。”
燭炎微微頷首,凝視着着手上的信。
我瞥了一眼那封信,心裡不是滋味,蘇米她就在宜都,我甚至懷疑我們的行動她都看在眼裡。
進了房間,我迫不及待的拆開信,裡面有一張用藍色信紙寫的信。
打開一看,我愣了愣。
短短的一行字。
‘小流,你後悔嗎?’
後悔?
我皺了皺眉,蘇米這句留言看得我雲裡霧裡,我要後悔什麼?
我看向燭炎,燭炎凝望着信上的幾個字,好一會沒說話。
“她想我後悔什麼?”我想着說。
“後悔沒跟她做朋友。”燭炎淡淡一語。
燭炎這麼一說,我恍然驚醒,瞪着眼睛看向燭炎。燭炎說的沒錯,蘇米是個意思。無論是襲擊吳曉玲,想殺金夢,她的目的都是要我後悔。
可,我沒覺得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我想起金夢說的話,我沒錯,但蘇米不這麼認爲,她認爲所有錯都是因爲我。
想明白這些,我心裡堵得厲害。
說着話,小郭來敲門,手裡抱着蘇米的資料。他看一眼牀上的信,沒等他問我就把信給他看了。
小郭沉默一會沒說話,然後嚴肅的看着我們:“燭先生,小流,我想小流你大概是蘇米唯一的朋友。”
“唯一?”我愣住,“你忽然說這個幹什麼?”
“所以她纔會這麼很你。”小郭繼續道,“在她看來,你背叛了你們的友誼,她不甘心,她想報復你。”
小郭說的直白,我想裝糊塗也不行。
這件事越來越古怪,我明明沒做錯什麼,但是聽起來好像都是我的錯。我撓了撓眉心,有些煩躁。燭炎沉默望着我,我撇撇嘴,扭頭看向一邊。
“小流,你別生氣,我沒說你做錯什麼。我是想找出蘇米她做這些事的原因她爲什麼這麼很你。”小郭嘆了口氣,“燭先生說的對,蘇米孤獨成了病了。”
小郭這麼說,我心裡也不好受。
說實話,我並沒有多關注蘇米,我不禁想如果蘇米沒遇到我,是不是她也不會崩潰。
我們幾個陷入沉默,直到施坤氣沖沖的衝進來。
“怎麼了?”我看向他,他臉黑的跟煤球似的。
“監控沒拍到她們,奇怪了,監控拍不到幻象還可以理解,但也沒拍到蘇米。”施坤怒道,十分惱火。
我想了想:“可能前臺看到的只是幻象,並沒有真的見到蘇米跟我的幻象,所以沒拍到。”
施坤望着我,臉色黑沉沉的:“你是說蘇米她也創造出自己的幻象?”
我點頭,這不是沒可能。
幻象能迷惑人心,對前臺MM來說,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其實這些都是假的。
施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胖臉黑到不能再黑了。
氣氛緊張,尷尬,又壓抑,誰也不願說話。
我拿起那封信,仔細看着那一句話,腦袋來猶如一團漿糊。她送這封信來是爲什麼?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後悔?
憋了半天,施坤咒罵一句。
“別急,先找到給蘇米父母出主意的人再說。”燭炎說道,“那些陣法已經存在很多年,而且需要定期維護,那個人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