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再笑,忽然,她又收起笑:“漱漓,你總算髮現我了,這身皮囊雖然漂亮但好辛苦。”
“你是誰?”我盯着她。
“你還是沒想起我來,是嗎?”司空夜星笑着,眼底閃過一絲悲傷,很快悲傷便被狠厲替代。
“施坤,佟文,小郭,你們先上車。”燭炎沉聲道。
“但是你們……”佟文擔心。
“上車。”燭炎冷聲道,不容置疑。
施坤點點頭,帶着佟文他們往車的方向走,剛走出一步,司空夜星手一揮,狂風大作,車子整個被掀起來,重重的摔到一邊。
“你們今天都別想走了。”司空夜星冷笑,“漱漓,我殺了何尋跟田靜也沒讓你想起我,如果我殺了他們,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我了?”
“你敢。”我冷道。
“我有什麼不敢?我什麼都沒有了,有什麼好怕的。”司空夜星大笑着說,“我千辛萬苦從十八層地獄逃出來,就是爲了找你。”
十八層地獄?
“你是從那裡逃出來的?”我心裡一驚。
“對,十八層。”司空夜星說,“你知道有多痛苦嗎?”
“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也就說你做的壞事,天怒人怨。”我瞧着司空夜星冷冷道。
司空夜星臉色一沉:“如果不是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
我冷眼瞧着她,“我跟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你不好好待在地獄,跑出來瞎胡鬧?”
說到這,我想起鬼差說的,地府發生了騷亂,難道這個司空夜星就是那個時候逃出來的?
本事還挺大,我暗自道。
“你自己去想,我送你下地獄!”司空夜星笑着道,“漱漓,你必須要想起我來,必須!”
說罷,司空夜星手裡多了一把刀。
“想打架?”我說。
“送你去地獄!”司空夜星吼叫着,狂風一般衝過來,狂風漫天,黑風陣陣的,施坤他們直接被掀翻在地。
燭炎一個將我攔在身後,默唸幾句,銀針朝着司空夜星飛出去,司空夜星愣了一秒連連後退。
下一秒,顧忍冬出現了,化身爲劍,二話不說砍斷了司空夜星的刀,司空夜星愣在那,被顧忍冬的劍氣所傷,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燭炎眼眸一冷,銀針插入司空夜星的眉心,司空夜星身子一顫,吐出一口黑血。
她掙扎着站起來,軀殼已經不停她使喚,一團黑氣從她嘴裡冒出來,飛快逃走,消失不見。狂風停止,一切恢復安靜,就司空夜星的軀殼摔在地上。
佟文衝上去看了看:“已經死了,大概死了半年了。”佟文看向我們,臉色難看。
真沒想到,司空夜星居然是鬼,佔用了人的軀殼。
“但我第一次查到司空遠鵬收養司空夜星的時候,是在一年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佟文嘀咕。
“可能是司空遠鵬爲司空夜星準備軀殼,收養了這個女孩,並在半年前殺了她給司空夜星使用。”燭炎沉沉道。我點點頭,覺得燭炎的猜測是真的。這樣的事,司空遠鵬這個陰險狡詐不擇手段的傢伙絕對做得出來,等把他找出來纔要跟她好好算賬。
施坤打電話叫人和車,我喘了口氣,心裡緩和一些。如果不是燭炎跟顧忍冬我恐怕真要被司空夜星給幹掉了,儘管她殺不死我,但那種滋味也很難受。
顧忍冬撿起地上的斷成兩截的刀,皺了皺眉:“這是把邪刀,雖然不怎麼樣但也有點意思,她居然有這玩意。”
“這把刀,我見過。”佟文擡起頭來看着那把斷刀,“這把刀是司空遠鵬的收藏,他很喜歡。”
“這些事,司空遠鵬這個老傢伙絕對摻和了!”施坤怒聲道,“我看他能躲多久。”
“那是什麼?”小郭忽然道。
我斂起視線,順着小郭看的方向看過去,見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就掛在司空夜星那副軀殼手腕上。我走過去,蹲下來一看,是一個紅繩,發光的那個是一個小小的……
“鈴鐺?”說着,我拿下那個手鍊,仔細看了看果然是鈴鐺,一個很小的銀鈴鐺。
“嗯,是鈴鐺,這個應該是司空夜星的東西。”小郭說道。
“這個鈴鐺好眼熟。”我嘀咕一句。
“眼熟?你見過?”施坤瞥了我一眼,“你想起司空夜星是誰了?”
“我想起來了。”腦海中靈光一閃,“這個鈴鐺,季斐然……”
“小流,你說什麼?”燭炎低眸看着我。
我擡眸看着燭炎:“送我回學校。”
“江流,你在說什麼?”施坤看着我。
“不,去學校太費事。”我擺擺手,“小郭你打電話給金夢,讓她帶季斐然和那條手鍊去特案組等我們。”
小郭愣住,好像沒搞懂我在說什麼。
“按我說的做就行!”我盯着小郭。
施坤點點頭,小郭立即去打電話。
“小流,這個鈴鐺怎麼了,有什麼問題?”佟文走過來看着我手上的銀質小鈴鐺,“還有你剛纔說的,季斐然是誰?”施坤他們跟佟文一樣疑惑。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我說,緊緊地攥住那個鈴鐺。司空夜星跟這個鈴鐺有什麼關係,也許一會就明白了。
我這樣說,佟文他們也沒再追問。很快施坤安排了車,我們趕回特案組,一路上我的心都是懸着的。看到這個鈴鐺,跟季斐然戴的那個鈴鐺幾乎是一抹一樣的,更主要的是,季斐然的那個鈴鐺裡還住着一個小女孩,她們之間肯定有關係。
越想,心揪得越緊,雖然我還沒想起司空夜星是誰,但也許我們已經觸摸到真相了。
等我們回到特案組的時候,金夢和季斐然已經在那等着了,季斐然看上去很緊張畢竟不知道我找她幹什麼。
“小流!”
金夢站起來,季斐然看到我也站起來。
我看一眼季斐然,又看着燭炎他們介紹了一下,季斐然緊張的點點頭小聲對我說道:“小流,你找我什麼事?”
“手鍊帶來了嗎?”我看着她。
“嗯,帶來了。”說着季斐然拿出手鏈遞給我。
我接過手鍊看了看,上面的鈴鐺跟司空夜星的鈴鐺是一樣的,燭炎接過鈴鐺看了看:“是一樣的。”
“小流,怎麼了?你們說什麼?”金夢疑惑。看金夢不解的樣子,我把兩隻鈴鐺給她看,金夢看了看,“這個鈴鐺哪裡來的?”
“說來話長,等以後再說。”我心沉沉,“斐然,你有沒有跟你爸爸聯繫過,問他關於這個手鍊的事?”
季斐然點頭:“我問過了,我爸說這個手鍊我媽家傳了幾百年,無論是我媽還是我姥姥都很珍惜。這個手鍊我母親家族第一代,她奶奶送給她的,好像是她們家的傳統,女孩長到了十四歲的時候就會得到一個銀鈴鐺做護身符,能保佑她們平安。”
“十四歲?”我皺眉,“也就是說,你手上的這個鈴鐺,不是屬於那個小丫頭的,而是屬於你們家族的第一代。”
“是的。”季斐然說道,“我也想不通爲何小鈴鐺會住在我們家先祖的鈴鐺裡,可能真像是你們所說的,也許那個小女孩跟我們家族有關係。”
“什麼小女孩?”施坤問。
我晃了晃季斐然的那一顆鈴鐺:“住在這裡的小女孩,是個死了幾百年的鬼魂,我們給她取名叫小鈴鐺。”
“江流,你……”
施坤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是真的。”金夢強調,“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但她什麼都忘記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
燭炎沉默,凝眸看着鈴鐺,面色沉沉。
良久,燭炎沉聲道:“司空夜星也有個鈴鐺,也許,她是跟你的祖先有些關係,或許是姐妹。”
燭炎說着看了一眼季斐然。
季斐然一臉懵然,我看着她:“就是那天想要哄騙你跳樓的那個女人?她是一個鬼魂,一個很厲害鬼魂。這第二個鈴鐺就是屬於她的,她真有可能是你祖先姐妹。”
季斐然愣住,她似乎反應不過來。我也沒繼續說,給她時間接受這些。
“小流,那小鈴鐺又是誰?”金夢小聲道,“她跟斐然的母親的家族又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也許是偶然跑進去的,也許是別的。這些只有等她來告訴我們了。”說着我捏了捏手裡的小鈴鐺。
“小流,你想做什麼?”金夢看着我。
“我要喚醒小鈴鐺,讓她看看另一顆鈴鐺,或許她能想起什麼。”我凝視着金夢說道。金夢抿了抿脣,眼神有些猶疑,我知道她在擔心小鈴鐺。
“小流。”
好一會,季斐然看着我,鼓起好大的勇氣似的,“我爸還說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沒有用。”
“什麼?”我迎着她的視線。
“我爸說,我母親的家族告訴過他,說她們祖上第一代也就是傳下鈴鐺的那一代,她是逃命途中嫁了人並生了孩子。據說她身上好像是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麼事情,她沒並有傳下來。我母親她們並不知道。”季斐然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