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金夢,我心裡明白她想說什麼,沒來得及反應,金夢沉聲道:“我懷疑她想害你。”話一出口,我不禁皺眉,雖然早就猜到金夢的想法但當她真的說出來我還是不自在。
這話金夢一直想說,一直都沒說,今天她終於說了出來。
“害我?”我斂起目光,重複金夢的話,“你是說蘇米?”我明知顧問沒去看金夢的眼睛,她的一雙眼睛太過犀利。
“是。小流,我瞭解人。”金夢沒再遮掩也沒像是以前一樣猶豫不決,她說的肯定且毫不遲疑,“我知道人可以有多狠毒和邪惡,有多冷漠和絕情,蘇米是人。”
“嗯。”我點頭。
“小流,我知道你也許會覺得我想太多,但我沒有。”金夢搖頭,視線凜冽鋒利。
“那爲什麼,蘇米爲什麼要害我?”我直視着金夢的眼睛,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笑,氣氛太過凝重,我感覺氣息都開始緊張起來。
金夢看着我,只說兩個字:“疆域。”
“疆域?”我瞪着金夢,我沒聽錯吧?關疆域什麼事?我以爲金夢會給我其他理由,可怎麼也沒想過是疆域。不過金夢有點說的沒錯,她比我要更瞭解人,所以我沒繼續說等待金夢解釋。
“很簡單,因爲她喜歡疆域。人的感情有時候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感情之中多了嫉妒之後。”金夢說着,“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勉強你相信,你只要答應我,面對蘇米的時候小心一點就行。”
“金夢……”
“答應我。”金夢眼神灼灼,握着我的手力量很大,我隱隱的都感覺得到皮膚上有些疼。
“行,我知道了。”我低眸看了一眼地面然後擡眸望着金夢。
得到我的答案,金夢舒了口氣,臉上表情也放鬆很多。她鬆開我的手,拿起水杯喝水,我默默的看着她,好像一切都不真實。
金夢說的話不斷在我腦海中迴響,我很疑惑,蘇米對疆域的感情真的會改變她嗎?事情如果真的像金夢所說的那樣發展,我該如何面對?而且金夢說她要去處理蘇米的事,我擔心她的介入會不會讓她陷入危險?
一時間,我內心非常矛盾。
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和金夢都沒再說話,直到吳曉玲拿着外賣走進來,氣氛才活躍起來。我跟她們一起隨便吃了點東西,但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我就出了病房。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居然開始下起雨,雨水之中還夾雜着一些雪花。我站在窗前,凝眸望着窗外突如其來的風雨,躁動不安的心逐漸回覆平靜。
降神術,我默默唸着這三個字,眼前浮現蘇米的模樣。蘇米跟她爸媽回去處理蘇敏傑的喪事,最近幾天應該見不到她了,我獨自思索着,視線追隨着雨滴隨它一起墜落。
“今年好多雨啊。”身後傳來吳曉玲的聲音。
我緩緩地轉過身,吳曉玲遞過來一根棒棒糖,我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拆開包裝紙,把糖放進嘴裡,草莓味的棒棒糖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我以爲她想說什麼但過去很久她也沒說,我們兩個站在那,一人含着一根棒棒糖視線落在窗外。
今天的吳曉玲沒平時時候的活潑,反而多了幾分的沉穩,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晚雪走了。”
吳曉玲突然開口。
嗯?
我看着她,自從艾晚雪離開之後,吳曉玲很少提起她。
“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分散各地。”吳曉玲繼續說,她語氣很平靜也沒多少感慨。
“曉玲?”我疑惑的看着她。
“我沒事,只是想感慨一下。”吳曉玲轉過頭來笑看着我,笑容燦爛如舊可我感覺得到有些東西不一樣了,至於是什麼東西我一時分辨不出,只覺得她吳曉玲她心情似乎很沉重。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沉默。
吳曉玲深吸一口氣,聳了聳肩肩膀跟我點點頭然後提起地上的一袋垃圾離開。她什麼也沒說,但我好像聽到千言萬語。
吳曉玲雖然衝動,莽撞,但她是個聰明人,我想她很多事她沒說但心裡很明白。
“小流!”
看着吳曉玲走遠,就聽小郭叫了我一聲。我轉過身,小郭快步朝我走過來,面泛紅光,喘着粗氣道,“喻周他醒了。”
聽到這,我沒耽擱,快步跟小郭趕去喻周的病房。
小姚正在讓喻周喝水,見我們進來,喻周放下水杯,一雙鋒利的眼眸盯着我:“你……”
“你好。”我打了個招呼。
“她是江流,是她救了你。”小郭說。
喻周有些發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心臟的位置,我插在他心臟的匕首已經被取出來了,他似乎在想什麼等了一會鄭重的說了一句:“謝謝。”
“沒事。”我淡淡道,“你會恢復的。”
“喻周,你怎麼會在那個地方?”小郭迫不及待的追問,“這些時間你跑哪去了?”
“這個……”喻周眉峰一蹙。
“好了,等施隊來了再說。”小姚看出喻周的遲疑,“喻周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喻周搖頭,“我沒事,我很好。”說罷,喻周看向我,“我,我應該快死了纔對……”
“是小流救的你。”小郭說,小郭瞧了我一眼,眼神沉沉,“小流她並非一般人。”
喻周點頭,眼中迷茫少了一些,他很識趣的沒追問。
“施隊他們呢?”喻周看向小郭。
“燭教授跟施隊去處理一些事情,我已經通知他們,施隊讓你好好休息他很快回來。”小姚低聲說,起身給喻周又倒了一杯水,“這裡是安全的,你不用擔心。”
喻周接過水杯,低頭喝水。
小郭有些着急,他有很多話想說,想問,都被小姚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看小姚的反應,我想這個喻周應該在執行什麼任務,而且這個任務是保密的。
既然如此,我還是保持安靜的好,畢竟是特案組的事,沒有必要我不會插手。
“施坤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線索?”我瞧一眼小姚。小姚露出爲難的表情:“施隊發了很大的火,我想應該沒什麼進展。”小姚說的無奈。小姚話剛說完,她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把正在思索的我嚇了一跳。
小姚看一眼手機,臉色一沉,沒有顧忌我們立即接了電話。
“好,我馬上過去。”小姚聲音有些發抖。
“怎麼回事?”小郭覺得不對勁。
小姚看看我又看看小郭:“莫朋他,他也不見了。”
“你說什麼?”小郭騰地站起來,“莫朋不見了?”
小姚咬着脣點頭:“他打暈我們同事,等他們醒來他就不見了。”小姚緊緊攥着手機,臉色難看。
“還愣着幹嘛,去看看!”小郭立即道。
小姚回過神來使勁點了點頭,我不放心也跟了過去。十幾分鍾過去,我們進了一個戒備森嚴的小區,趕到公寓的時候,就見幾個特案組的人臉色煞白的坐在那。
房裡沒有打鬥的痕跡,但那幾個特案組組員都受了傷,據他們所說是被莫朋偷襲。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撂倒。特案組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莫朋他儘管揹負着前世但如今也只是個幾歲的小孩,怎麼能一下撂倒就撂倒他們?
想了一會,我心冷了一片。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那個時候好像不像是莫朋好像是另一個人。我暈過去的時候,好像還聽到他跟我們說對不起。”一個組員悻悻的說道,滿臉的懊惱。
聽了他的話,我相信我想法沒錯,我看一眼小郭:“莫朋的前世回來了。”
“小流?”小郭詫異。
“只有這一個解釋。他身上揹負着前世和今生,今生他不過是個小孩子,不可能一瞬間制服幾個成年人,能做到這些的只能是他的前世。我想他應該去見惡靈了。”我一邊想一邊說。
“他自己去找惡靈?”小姚皺眉。
“嗯。”我說,“他的前世徹底甦醒了。”
“他一個人去,死定了。”小郭沉沉道,“小流,我們怎麼辦?燭教授跟施隊還沒回來。”
我沒立即回答,只是默默思忖。
“走吧。”
我瞧着小郭和小姚,“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小郭瞪大眼睛望着我,“天海寺。”
“天海寺?”小姚不解。
“快!”我催促道。
說完,我沒跟他們解釋快步走出公寓。小郭他們遲疑一秒快步跟了上來。上了車小郭看着我:“小流,爲什麼去天海寺?”
“直覺。”我認真的想了想。
“直覺?”小郭愣住。
“嗯,直覺。”我直視着小郭的眼睛。
小郭還想問,小姚打斷了他催促他開車。小郭收回視線,想說的話嚥了回去,深吸一口氣發動了車子。
一想起天海寺,我眼前就浮現那個老僧寂然的模樣,想起莫朋在天海寺時候的平靜,這一切讓我覺得他跟這件事有關係,但具體是什麼關係,我說不清楚,可我能肯定的是他並非是事外之人,其中必有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