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周走上去扶起鬼婆,鬼婆擺擺手:“我沒事,蘇米她還在大瑤山,有人想在幫她想要破除我的術法,我暫時還能對付。只是那個幫她的人很厲害,是個強敵,你們要小心。”
“是什麼人?”喻周問。
鬼婆搖頭:“還不清楚,但肯定是邪道之人。”
“他也在瑤鎮?”燭炎低聲道。
“沒有,我沒感受到他的氣息,只是感覺到他的力量,我懷疑他們是用邪術連接彼此,也是用邪術幫蘇米破除我的秘術。”鬼婆說道,“他很厲害,我們必須小心。”
“應該是赤月教的人。”喻周冷聲說了句,“他們能遠距離操控教徒,教徒對他們來說就是傀儡。”喻周說着擡眸望着我跟燭炎,臉色,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充滿憤怒。
“冷靜。”燭炎望着他。
喻週一愣,回過神來,他抓了抓頭髮:“抱歉!”
“沒事,你身上毒雖然除了,但對你還有影響,你自己得小心應對不能被侵襲。”燭炎冷聲說道,面無表情。
“是。”
喻周恭敬道。
燭炎看一眼地上的磨石:“鬼婆,磨衣秘術能找到活人,對已死之人有沒有用?”
聽罷,鬼婆看着燭炎:“如果你說能不能找到死人的地點,這個是可以的,但不能像是活人一樣逼迫他們回來。”
“那能讓人起死回生嗎?”我瞧着鬼婆。
鬼婆笑:“不能,磨衣秘術是用來找人的,怎麼能讓人起死回生?這是不可能的。”
“你確定?”燭炎追問。
“怎麼回事?”鬼婆望着我們,有些疑惑又有些擔心,“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燭炎沒回答,只是看着鬼婆。
鬼婆緊緊皺眉,似乎有些猶豫沒了先前的果決,沉思一會,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有歃血磨石,也許可以。”
“歃血磨石?”喻周不解,“是什麼?”
鬼婆視線從我們幾個身上一一掃過:“歃血磨石是傳說中的魔器,用它施展磨衣秘術,據說能夠活死人,肉白骨。不過這只是瑤鎮的一個傳說而已,沒人見過歃血磨石,甚至連它是不是存在都不一定。”
“歃血磨石什麼樣?”鬼婆的話聽得我心跳加速,眼前不斷浮現七奶奶使用的那個血紅色的磨石,那個會不會就是歃血磨石?
“這個誰也不知道,我也一樣。歃血磨石是一個傳說,它什麼樣傳說中並沒提及,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樣子,但它是個魔器,用它猶如入魔道。”鬼婆低聲喃喃道,“另外……”
說到這,鬼婆停下來,似乎在思索什麼,我們也沒打擾她耐心等她繼續說下去。良久過後,鬼婆眼睛望着地上的黑色磨石說:“傳說歃血磨石跟我這一塊鐵血磨石是兄弟,鐵血磨石被正派仙人收了,歃血磨石卻入了魔道,從此勢不兩立。”
“這塊是鐵血磨石?”喻周仔細端詳着地上的磨石。
鬼婆點頭。
燭炎沉思片刻:“既然鐵血磨石存在,那麼歃血磨石應該也存在。只是爲何歃血磨石能夠讓人起死回生,鐵血磨石不行?”
鬼婆嘆息:“那算什麼起死回生,不過徒有一個肉身,並無靈魂,那是魔道做的事,鐵血磨石是正派仙器,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你是說,復活只是個軀殼?”我想着鬼婆的話。
鬼婆鄭重的點頭:“是的,只是個軀殼。”
我心沉沉,如果七奶奶那個真的就是歃血磨石的話,她復活的七月也只是個軀殼,想想我就覺得背後一冷。
沒了靈魂,也不過是行屍走肉。
值得嗎?
我暗自呼了口氣,心裡有些堵得慌。
“燭教授,發生了什麼?”鬼婆嚴肅的看着燭炎,“你們絕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些?到底何事?”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燭炎沉着臉,冷冽的眼眸看着鬼婆。
鬼婆擰眉,臉上皺紋有些擰巴:“您說。”
“早飯時,那幾盤點心是你故意弄壞的吧。”燭炎開門見山,一點也沒繞彎子。
鬼婆嘆氣:“是我,我知道瞞不過您,我本也沒想隱。”
“鬼婆,你爲什麼這麼做?”喻周疑惑,一臉不解,說着他看我跟燭炎一眼又轉過眼眸看着鬼婆,“爲什麼?”
“七姐年紀大了,錯拿了祭拜用過的祭品,我不想拆穿,便弄出了個障眼法。”鬼婆說道。
“祭品?”喻周緊緊皺眉,“那是用過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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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沒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您叫她七姐?她是您什麼人?”喻周繼續問。我一旁看着越來越喜歡喻周,他比一般人敏銳的多。
“她就是在金宅做工的,並非我什麼人,七姐只是一個稱呼罷了,你們不用在意。今天的事情,我想就是她年紀大了,昨天又是她孫女的祭日,她一時疏忽拿錯了點心。”鬼婆微笑着說道,笑容有些不自然,“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說罷,鬼婆起身走出密室,我們也只好跟着出去。鬼婆關上密室的門,跟我們說了幾句就走了。
喻周望着鬼婆離開的背影:“她在隱瞞。”
“沒錯。”燭炎道。
喻週迴眸看着我們:“燭教授,我去調查一下?”
燭炎頷首,喻周也點點頭,他沒說什麼就走了。我回頭看着燭炎,燭炎也看着我,我看得出他對喻周很放心。
鬼婆剛纔的確在隱瞞什麼,關於她跟七奶奶的關係,他們之間關係似乎沒那麼簡單,不過鬼婆的說法跟金夢的說法一樣,也就是說,要麼金夢也在隱瞞,要麼就是連金夢也不知道鬼婆跟七奶奶之間的真正關係。
鬼婆發現了七奶奶把祭品給我們吃的事情,她沒拆穿只是施了個障眼法含糊過去,她是不想拆穿七奶奶,還是真的覺得七奶奶只是不小心搞錯?
她在隱瞞什麼?
我心裡滿是問號,現在就希望喻周能查出點什麼。
“燭炎,你說昨晚我們在山洞看到的那個磨石,會不會就是歃血磨石?”我瞧着燭炎,想着說。
“去看看。”燭炎嘴角揚起,似笑非笑。
我一笑立即答應。
“鬼婆說蘇米也在大瑤山,我們要不要順便找找她。”我望着燭炎說出我的想法。大瑤山並不遠,如果蘇米真的在那,我真想見見她,雖然不一定能把她帶回來但我也想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樣,我有些擔心。
燭炎同意我的提議:“可以。”
有他一句話,我心裡輕鬆很多。
一路上見了不少人,大家都笑呵呵的跟我們打招呼,他們雖然不知道我們是誰但已經知道我們是鬼婆的客人,這一點就足夠了,讓我們辦起事來很方便但也很引人注意,對外我們說是金家的遠房親戚,鬼婆也是這麼介紹我們的,這樣我們能省掉一些麻煩。
我們繞了一些路,擔心被跟蹤。如今我們在明,暗處是誰我們可不清楚,還是小心爲上。
“凌家還沒來人嗎?”我想起那是個已死的黑袍人。
“暫時沒有,不用着急,他們肯定會來。”燭炎說的很肯定,其實我也同意他的說法。手下人失去聯繫,凌家人肯定坐不住的,就算大人物不來也會派幾個小嘍囉來走一趟看看情況。
既然凌家還沒來人,那他們的事暫且可以放一放,不用我們着急去處理,先把眼前的事處理好。
眼前的事,就是金家的事。
七奶奶的事,一天不弄清楚,我們一天不能安心,不知道她會做什麼。雖然我不覺得她矛頭指向的是我們,但她仍然叫人不能安寧。今早她居然還想我們吃祭品,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走出人多的地方,燭炎設了個障眼法遮住我們兩個,這樣一來我也鬆了口氣不用擔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懷疑。有了障眼法,我們走的很快,沒廢多少時間就到了大瑤山。
燭炎飛出昨晚的那根銀針,讓它帶我們找到昨晚七奶奶前往的那個神秘山洞,沒想到銀針飛了一會又飛了回來,連它也找不到昨晚的山洞。
“怎麼會這樣?”我皺了皺眉,餘光望着四周茂密的樹林,想在這裡那個隱秘的山洞,沒有指引的話,估計很難。
燭炎沒說話,又在銀針施了法催它去尋找,這一次也一樣,銀針轉悠一圈飛了回來。
燭炎收起銀針:“那個山洞可能並非一般的山洞,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估計只有七奶奶本人知道了,或許她跟那個棺材之間有某種聯繫,這種聯繫只存在她們兩個之間,只有七奶奶能衝破阻礙。”
“嗯。”我思索着點頭,目前看來只能這樣解釋。
我嘆了口氣,餘光忽然瞥到一個身影,我驀地斂起視線擡眸向着山頂看過去,就見蘇米站在山頂。
“燭炎,是蘇米!”
我說。
燭炎點頭:“是她。”
話音未落,蘇米消失不見,我不由得一愣,一瞬間還以爲是看錯了,但仔細一想絕不會是看錯,那個一定是蘇米,她真的在大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