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沉默不語,奎狼發出一聲冷笑:“你不用怕,你不阻止我的話,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但是你想攔我路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會殺掉你們所有人,要你們也給我父母陪葬!”
奎狼惡狠狠地說,臉上表情異常的兇狠決絕,他的恨意、怒火,絲毫不遮掩的表現出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殺意。
奎狼又盯着我看了一會見我還沒說話,他輕哼一聲轉身要走,我吸了口氣,快走一步擋在他面前。
奎狼眼神一凜,衝我晃了晃手裡的短刀:“你想幹什麼?”
“我有事想問你。”我直視着他的眼睛說道,“我沒想阻止你,我只想知道七月的事。”
奎狼一臉狐疑,嘴角仍然掛着譏諷的笑,審視的眼光在我身上打轉,好一會他才收起短刀。我看着他的動作,沒說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奎狼聲音冷冷的,但我感覺得到他沒一開始那麼怒不可遏,對我的敵意也少了很多。
見他這樣,我覺得我們能好好談談了。我讓金宅的人送來了茶水糕點,準備跟他邊吃邊聊。金家的人見我跟奎狼在一起說話,雖然反應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按照我說的送來茶水糕點。
奎狼看看茶水,又看看我,似乎在思量,我瞧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來,奎狼皺着眉,犀利的眼眸閃過寒光,他低下眼眸看着我,我知道他對我的來歷有所疑問可我沒打算跟他解釋。
“你們一出現我就注意到了,老鬼婆也對你畢恭畢敬,你真的只是金夢的同學?”奎狼說着坐下來。
“說吧,神的祭品是怎麼回事?”我沒回答奎狼,自顧自的問他,順手給他倒了杯茶。
奎狼眉頭擰巴,表情扭曲,他斜眼瞧着我:“你真想知道?”
“對。”我有些不耐煩,“說吧。”
“墜仙的傳說,你知道吧。”奎狼說。
“知道,曾有一位名叫飛霜的仙人被貶入凡間,她墜落的地方就是這裡大瑤山,如今大瑤山還殘存着她的力量,是個不祥之地,但對修邪術的人來說卻是個好地方。”說到這,我想起將大瑤山作爲藏身之地的蘇米。
見奎狼沒說話,我繼續說:“我聽說這個飛霜雖然是墜仙,但爲瑤鎮做了不少好事……”
話沒說完,奎狼猛地一拳打在石桌上,石桌頓時顯出幾條裂縫,我斜睨他一眼,思量着我哪裡說錯了。
“怎麼了?”我看着他。
“狗屁好事,她做好事是要代價的,她是惡魔,是吃人的惡魔!”奎狼狠狠道。
“代價?”我疑惑。
“她需要祭品,她給的那些好處都是拿祭品換來的。”奎狼瞪着我,一雙眼睛像是噴火似的,“那個老妖婆跟她沆瀣一氣,拿人命交換好處,現在你懂了嗎,什麼是神的祭品!”
奎狼眼神兇狠,凌厲,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在我心口上剜了一刀,我心倏忽一緊,一時間有些透不過氣。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冷聲詢問。
被我這麼一問,奎狼從憤恨之中醒過神來,他盯着我沒回答。我迎上他的視線,又追問一遍。
“我就是知道。”奎狼說道。
嗯?
我心微微一怔。
“你只要知道,我父母跟七月他們都是祭品。無論是那個飛霜還是老妖婆他們都是叛神者,我要除掉他們,斬盡殺絕。”奎狼冷冷道。
“奎狼!”
奎狼話音剛落就見金夢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攔在我面前,“小流,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事金夢,他沒對我做什麼,你別緊張,我們只是聊聊天而已。”我笑着說,試圖讓金夢安心。
“呵!”奎狼冷哼,轉身離開。
看着他逐漸走遠,身影從我們視線之中消失,金夢這才鬆口氣,她驀地轉過身盯着我,打量我好一會纔有些生氣的說:“小流,你幹什麼,奎狼他很危險,你不能靠近他,他……”
“金夢!”我打斷金夢的話,“真沒事,我們只是說說話。”
“說話?你們說什麼?”金夢疑惑的望着我。
我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奎狼說的話我沒打算現在告訴金夢,她肯定會擔心,到時候我想查下去估計更麻煩。
“小流,你們到底說了什麼?”金夢追問,隨即又苦笑了一下,“算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肯定又說了很多奶奶的壞話,我們金家的壞話,對吧。唉,他怎麼就執迷不悟呢?”
我沒回答金夢,只是點了點頭。
“走吧。”金夢斂起心思,“這個院子你別進來了。”
“怎麼回事?”我瞧着金夢。
金夢撇撇嘴,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奎狼離去的方向,幽幽道:“這個小院是奎狼住的地方,奶奶讓人爲他準備的,他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想走也可以隨時走,這麼多年都是這樣。奎狼他不允許金宅的人進來的,進來他就會發火,還會傷人,你小心點。”
金夢雖沒明說但我看得出她對我跟奎狼的交談很不滿,我笑笑點了點頭不想惹金夢生氣。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忽然想起來。
“你不說我就忘了,她做了一些點心想讓你去嚐嚐,她聽家裡工人說你往這邊來了,我就趕緊過來了。”金夢挽住我的胳膊,輕聲說道,“快走吧,七奶奶手藝很好,你一定喜歡。”
聽到七奶奶三個字,我心裡泛起波瀾,想起大瑤山山洞裡的事,對這個七奶奶充滿疑惑。
“金夢,你說過七月是七奶奶的孫女是吧,那她家裡其他人呢?”我邊走邊問。
金夢無奈看我一眼:“我不知道,從我記事以來,七奶奶就在我們金家料理家事,七月跟我一般大,她因爲前世罪孽的事情要麼在祠堂,要麼在密室。至於他們什麼家裡人,我從來不知道。”
金夢說着說着語氣很是悵惘,雙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頭,我觀察着金夢沒多追問。
“那七奶奶她的名字是什麼?”我岔開話題。
“不知道。”金夢迴答,她扭頭看着我,“小流,你問七奶奶的事情幹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好奇。”我擺擺手。
“好奇?”金夢抿嘴,清眸閃爍,我被她看的心虛,金夢似笑非笑,“那你也好奇我的事吧?”
“你?”我一愣,沒反應過來。
金夢淡淡一笑:“我父母是誰,我爲什麼在這裡?”
被金夢戳中心思,我尷尬的撓了撓眉心,金夢忽的笑出聲,她牽過我的手笑容輕鬆。見她如此,我也鬆了口氣,安心不少。關於她的身世,金夢沒有繼續說,話鋒一轉說起別的,我也沒問,不想給金夢帶來壓力。
到廚房的時候,七奶奶正等在那,她做了很多點心,非常精緻,看的心泛漣漪。七奶奶一臉和藹的樣子,招呼我們吃點心。
對於給我們吃祭品的事,七奶奶又一次道歉,說了很多次對不起。金夢一再說沒關係,她纔沒繼續說只是站到一邊,等着我們吃點心。我不動聲色的用靈力檢查一遍點心,不出所料,每一盤點心都冒着黑氣,我心頓時一沉,心裡有些惱火但爲了不打草驚蛇只得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七奶奶,麻煩你給鬼婆送一些點心過去吧。”我端起面前的一盤棗糕遞給金夢,“今天發生了一些事,她心情不太好,吃點點心也許會開心一點。”
“也是,奶奶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我去吧。”金夢說。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我拽着金夢,然後看向七奶奶,“七奶奶,麻煩你了。”
七奶奶笑,皺紋舒展開來:“不麻煩,我現在就送過去。”
說罷,七奶奶拿出幾個碟子每樣點心都裝了點心,臨出門的時候又跟我們說讓我們趁熱吃。
等她一走,金夢瞧着我,“小流,你要跟我說什麼,還要支開七奶奶?她是我們家老人了,你這樣防着她,我怕她會傷心。”
我一笑,心裡暗自嘀咕,她傷心總比你們丟命的好,但這話我沒能跟金夢說出口。七奶奶到底想幹什麼,我還沒搞清楚,不想過早的弄出動靜讓她起疑心。
“不是防着她,我是怕她聽到又會難過。”我辯解道,腦袋裡靈光一閃,餘光瞥一眼金夢,金夢一臉不解的看着我,我笑笑,找出一個食盒,把點心全部收了進去,金夢愣在那,她剛想說話,我凝眸看着她,“我想去看看七月。”
“嗯?去看七月?”金夢難掩詫異。
“嗯。”我肯定的點頭,“今天的點心都是她的。”
“小流?”金夢欲言又止。
沒等她繼續說,我把食盒遞給她:“快走,我們快去快回。”
金夢猶豫的接過食盒,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但我大概猜得到她內心十分迷惑,不過我不能跟她解釋。
“小流,還是算了。”金夢搖頭。
“怎麼了?”我說。
金夢有些爲難:“上次我帶你去給七月掃墓,奶奶她很不高興。”金夢說着聳聳肩,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