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
這兩個字從小郭嘴裡說出來我跟金夢忍不住笑起來。小郭神情尷尬,乾咳兩聲:“凌木明是修煉邪術的,他如果在戒指裡下點邪術,我們防不勝防。而且如果那個戒指有問題,能勾人的魂,怎麼辦?你們都看到了喻周反應奇怪,我覺得不太對勁,小流要不把戒指拿回來吧。”
“喻周警官是有點奇怪,好像有什麼心事,但跟戒指沒什麼關係吧。反正我沒看出那個戒指有什麼邪氣,只是個漂亮的戒指而已。”金夢思索着說,“不過有點是對的,戒指還是早點還給凌木明的好,誰知道他想幹什麼?等真的出事就晚了。”
金夢跟小郭你一句我一句,我一旁聽着心裡默默思忖,喻周他到底是怎麼了?我得找個時間跟喻周聊聊。
正說着話,燭炎從密室走出來。
我們幾個立即迎上去。
“燭炎。”我走過去拽住燭炎的手。
燭炎攬過我,俊逸的臉上掛着一絲溫柔的笑。
“燭教授,我奶奶她怎麼樣?”金夢焦急的詢問,擔心溢於言表。
“她傷的很重,需要靜養。”燭炎道,“以後會沒事的。”燭炎補充了一句,金夢鬆了口氣,表情輕鬆一些。
“我去看看。”
金夢道。
“金夢。”燭炎叫住金夢,“密室關了,鬼婆啓動了陣法,你進不去。等她好了再說。”
“可是……”
“放心,沒事的。”燭炎低聲道。
儘管燭炎這麼說,金夢對鬼婆的擔心不減反增。
“是我害了奶奶嗎?”金夢忽然說,眼圈泛紅,嘴脣緊緊地抿着好像在強行忍耐什麼。
“金夢,你說什麼?”小郭皺眉,“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別亂想。”
金夢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沉默一會,金夢小聲道:“我去看看晚飯準備好了嗎?”說罷,金夢轉身就走。我凝神看着金夢,心思沉沉,跟燭炎說了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金夢走的很快,我加快腳步攔住了她。
“金夢,你怎麼了?”我瞧着她,“鬼婆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至今我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你……”
“小流。”金夢打斷我的話,“小流,我真是那個墜仙的轉世嗎?”
嗯?
金夢這麼一問,我不禁一愣,心裡頭一個激靈,我都差點把這件事給往了。當時解決七月的事的時候,金夢一直都在,她應該都聽到了,只是她一直沒問,沒說。
“嗯,好像是。”我撓了撓眉心,想着該怎麼回答纔好。
“七奶奶她是爲了我纔回來的,七月她也是爲了我才死的,我就是個害人精。”金夢說完緊咬着脣。
害人精?
“金夢你別胡說。”
“小流,我沒胡說,這都是事實。奶奶這次受傷,一定跟我有關係,是我害了她。”金夢越說越傷感,話音未落,淚水便滑落下來,我看得出金夢是真的傷心。
見她這樣,我心裡不好過,一時語塞。
一陣微風吹過,桂花紛紛飄落,有幾片落在金夢肩膀上,我輕輕走過去幫她排掉桂花,心裡頭思緒萬千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背叛了神。”金夢聲音哽咽。
“不是你,是飛霜。”我立即道。
“可我就飛霜的轉世,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犯下的罪孽,我一樣要承受。”金夢語氣堅決,似乎還有絲絲無奈,“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我看着金夢。
“爲什麼她要叛神?”金夢凝眸看着我。
我皺了皺眉,細細思索:“不知道,但她肯定有她的理由。金夢你不要多想了。叛神之罪,飛霜她自己已經承擔了,跟你沒有關係,她之所以選擇輪迴轉世或許是想贖罪吧,你不要過於追究。畢竟咱們連她背叛的是哪位神都不知道呢,她到底犯了什麼事,也不清楚。”
一說起這個,我就想起雷神。墜仙飛霜犯了叛神之罪,懲處她的是雷神,雷神他肯定知道飛霜的事,我要不要想辦法見見雷神。
想到這,我不由得捏了捏拳頭感受一下身上的靈力,靈力實在太弱,別說見雷神,恐怕去地府都不太行,看來在見雷神之前我得想辦法儘快恢復一下靈力。
我雖也好奇墜仙飛霜的事,但在知道金夢是她的轉世之前,我並沒想過搞清楚,但如今,就算是給金夢一個交代也好,我想搞清楚飛霜的事。
“小流,我真能做鬼婆嗎?”金夢表情失落。
“嗯?”我瞧着她,“你怎麼問這個?你繼任鬼婆的事不是已經差不多確定了嗎?”
“我曾叛神。”金夢聲音很低。
“金夢!”我瞥她一眼,“你是你,飛霜是飛霜。就算是飛霜叛神,她已經受到懲處,天界都沒再追究,你又何必執着?”說着握緊金夢的手,眼神沉沉的看着她。
金夢避開我的視線,好一會沒說話。我感覺得到她此刻的糾結,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你亂想什麼?”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我餘光一瞥,奎狼快步走過來,臉色黑黑沉沉的,很不高興。
“奎狼?”金夢看着他,尷尬的別過視線,順手擦掉眼淚,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你跑哪裡去了,到處找不到你。”
“我去採藥。”奎狼說。
“採藥?”
我瞧着奎狼,果然見他揹着一個竹簍。
“鬼婆不是受傷了嗎,我想幫忙,我記得母親說過,小瑤山上有一種藥草叫月牙草的,對受傷的人很有好處,我問過燭教授了,他也說可以,我就去找了找。回來,就聽到你們在說話。”奎狼一口氣說道,“我先說明,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月牙草?”我一臉好奇,奎狼見狀拿下竹簍,把竹簍遞到我面前。我彎下身子仔細看了看,竹簍裡的確有很多藥草,一束束的紮好放在那,藥草通體綠色,顏色十分好看,仔細看還有些透明,“這些都是月牙草?”
“對。”奎狼回答,表情很興奮,“我也沒想到能找到這麼多,多虧了燭教授了。”
“燭炎?”我瞧着奎狼。
奎狼點頭,“是燭教授說的一個地點,我按照他說的去找真的就找到了。”
“這麼多!”金夢詫異,“我長這麼大隻見過一次月牙草,但從沒見過這麼多。好奇怪啊,燭教授怎麼知道月牙草在哪的?”
“燭教授真神了。”奎狼說。
“這草很珍貴嗎?”我說。
金夢點頭:“嗯,十分罕見,療傷效果奇佳,據說這些草是……”說到着金夢忽然停下來了。
奎狼掃了她一眼,接過話來說:“瑤鎮有傳說月牙草就是那個墜仙飛霜所種的,是她從天上學來的。”
“哦。”我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是飛霜帶來的藥草,飛霜怎麼說也是個仙人,這藥草裡沾了仙氣,對人來說的確是不可多得寶物,難怪金夢他們如此珍視了。
一說起飛霜,金夢臉色就不太好,我微微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讓她不要爲叛神的事責怪自己。
“金夢,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做鬼婆。”奎狼盯着竹簍裡的月牙草,忽然認真的說道,“這點你不用懷疑,而且無論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什麼都別擔心,好好做你的鬼婆就行,別胡思亂想,那什麼墜仙飛霜是你的前世又怎麼樣和今生的你沒關係。”
奎狼話說的直白,還有些嚴厲。
金夢愣了愣,沒說話。
好一會,金夢笑笑:“奎狼,謝謝。”
奎狼臉一紅,乾咳一聲,拿起竹簍快步走了,跟做錯事的孩子似的。金夢跟我相視一笑,金夢長舒一口氣,表情稍稍輕鬆一些。
“小流,雷神是誰?”金夢擡起眼眸望着我,“我知道是他懲處的飛霜,他很厲害嗎?”
嗯?
“雷神?”
“你認識他。”金夢輕聲道。
我一愣,驀地一笑:“爲什麼這麼說?”
“你說起他的時候,表情很輕鬆,很自在,他是你朋友?”金夢眼睛始終望着我,看的我莫名有些緊張。
“不。”我笑笑擺擺手,餘光望着天,“他是我小弟。”
“小弟?”金夢愣住。
“就是我手下。”我得意道。
金夢噗嗤一聲笑出來,“是嗎?他人很好吧?”
“湊活吧,他人緣很差,他算是天界的紀委,沒人敢惹他。”我回憶着跟金夢說,“他成天冷着臉,其實挺單純。”
“小流,你……”
金夢表情嚴肅。
“什麼?”我看着她。
“小流你,你其實是神吧。”金夢突然道。
“神?我?”我笑起來,一個瞬間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緊接着一陣劇烈的疼傳來,我渾身不由的一顫,空白的腦海飛過幾個片段,很快又消失不見只剩下疼痛。
“小流,你怎麼了,小流?”金夢大叫。
我愣在那,疼痛灼燒着整個大腦,呼吸、心跳突然停止,我整個一抖,眼前一黑,就覺得自己倒下來了,緊接着意識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小流!小流!”
耳邊似乎還有金夢的叫聲,充滿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