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你說施坤被纏上了？”我只覺得頭大，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候，明天就是鬼婆繼任，事情關地府和金夢，我可沒空幫施坤處理纏着他的東西。
“是的。”寒春回答，“不過主人您暫時不用擔心，那東西目前應該沒要害他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說。
“沒殺意。”寒春說道，“但施坤被影響的很深。”
該死，我忍不住說。
“主人，你儘快想起我們的事，我們就能幫您了，這些小事根本動動手指就好。”寒春感慨，“您當務之急是想起我們。”
“所以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非要我自己想？”我有些煩躁。這個寒春一有空就叫我回憶從前，儘管我每次腦袋裡都是一片空白。
“主人，您必須自己覺醒。”寒春像以前一樣丟出這句話。
切！
我撇撇嘴，沒跟他糾纏。
“你能知道纏着施坤的是什麼東西嗎？”
我問。
“主人，知道是知道，但……”
“好了，我知道你不能說。”我嘆了口氣。
“抱歉主人，您目前得靠您自己。如果我幫您太多，靈力會被發現，我也會被發現到時候會壞了大事。”寒春解釋，“但如果主人有威脅，我即使被發現我也會保護您。”
這些話，寒春以前說過。按他所說，雖然他靈力還沒完全覺醒，但也相當厲害了。但他不能用他的靈力幫我，會被什麼人發現，然後會壞了什麼大事。寒春所說的大事，他沒說清楚，會“什麼人”發現的“什麼人”他也沒說清楚是誰。
總之，我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多謝了，不過如果我有危險，你不需要保護我，保護好你自己就行。”我淡淡道。
我話一落，寒春忽然一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主人以前也說過這句話。”寒春低聲道，“每次有危險，您總是跟我們這麼說，讓我們先跑。”
“聽你這麼說，咱們以前過的挺刺激的，天天被追殺嗎？”我問。
最近，我對寒春說的過去越來越感興趣，好像自己真的經歷過那些事似的，但關鍵時候寒春就不願多說了。
好一會寒春都沒回答，我笑笑：“怎麼？不能說嗎，那就算了。”
“主人，你一點沒變。”寒春聲音低沉。
嗯？
一點沒變？
“是嗎？”我默默嘀咕。
“是。”寒春說。
被他說的，我都想看看以前什麼樣了。或許，我真的忘記了一些特別重要的東西。跟寒春說了一會話，我有些坐不住了，準備去外面逛逛。
果然我剛出門，身後就有人跟上來，我回頭瞥了一眼，應該是施坤的人但看着又不像。無所謂，我嘀咕一句。
這段時間一直在瑤鎮，附近的人對我已經有些熟悉，見到我也微笑打招呼，我也學着金夢的樣子迴應，儘量不讓自己顯得僵硬。走了一會我發覺後面的人有些不對勁，他們越來越接近我，氣息帶着邪氣，不像是施坤的人。
我裝作沒察覺，快步拐進巷子，那幾個人立即跟上來一點也沒顧忌。我驀地轉身，設下結界。
那幾個人想衝上來但被結界擋住，摔倒在地。
“死丫頭！”爲首的板寸頭怒吼，迅速從地上爬起來。
“喂，是你們跟蹤我的，怎麼還說的跟我的錯似的？難道我就該站在不動讓你們抓？”我冷睨面前的四個人一眼，他們一個個眼神邪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是凌家的人。”
板寸頭皺眉：“你怎麼知道？”
“你們身上那股臭味，我老早就聞到了，這味道只有你們凌家的人才會有的。”我斜睨着他們，“你想幹什麼？”
“少廢話。”板寸頭怒吼，說着就要衝上來。
我趕緊擺擺手：“別亂來，雖然我靈力弱但這個結界對付你們幾個綽綽有餘，你硬衝上來，會死的。”
“你嚇唬我！”板寸頭冷哼。
“那你試試好了。”我無所謂的聳聳肩。
板寸頭盯着我看了一會，又回頭看了看其他三個人。一個瘦子壓低聲音跟板寸頭說：“這個丫頭不簡單，少爺對她很看重，還是小心點的好。”
少爺？
我瞥他們一眼，忽然明白過來：“我知道了，凌木蘭讓你們過來的。”
我一說，他們幾個愣住，看來我猜對了。如果是凌木明，他根本不需要用這個方法，他會直接來見我，只有凌木蘭想見我又怕我揍她，只好用耍這些小手段。
“跟我們走。”板寸頭說，“我們沒想傷你，但你如果不配合，就別怪我們來硬的。”
“切，來啊。”我笑眯眯的說。
“你！”板寸頭大怒。
“住手！”
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來。
我擡眸看過去，凌木明陰沉着臉走過來，一路走過來，連續幾腳將那幾個人踹到在地，那幾個人一見到凌木明整個癱軟了，動都不敢動。
“少，少爺……”板寸頭嚇得直哆嗦，“是小姐，小姐的意思。”
凌木明冷着臉，一腳踩在板寸頭的肋骨上，板寸頭疼的臉都發白了。凌木明低眸看着他：“你，你們，是想死嗎？凌傢什麼時候輪到凌木蘭說話了。”
“少爺，對不起，我錯了，我……”板寸頭連連求饒。
“呵。”凌木明冷笑，“回去告訴凌木蘭，有我在，她就別想打小流的主意，否則她對小流做什麼，我會加倍還給她。”
“是，是……”板寸頭回答。
凌木明冷哼：“滾！”
說完，他收起腳，那幾個人連滾帶爬迅速離開。我看一眼凌木明，撤出了結界。
“你怎麼來了。”我看着他。
凌木明望着我：“你怎麼把結界撤了，你不怕我害你？”
“你想害我，你早就害了，用不到等到現在。”我瞧着他，“你是專門來救我的，還是巧合？”
凌木明一笑：“你覺得呢？”
“都行。”我說，“不過你來得正好，我有個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凌木明有些詫異但似乎還有些開心。
“帶我去見凌木蘭。”我看着凌木明的眼睛說道，“她不是想見我嗎，我也想見她。”
一聽到凌木蘭的名字，凌木明露出一副輕蔑的表情。
“見她做什麼？”凌木明皺眉，“她見你是想找你麻煩，你見她，你不怕出事？她修煉上雖然沒什麼本事，但這個女人手段狠辣，陰毒，你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她。”
“讓我試試。”
我微笑着看向凌木明。
凌木明抓了抓頭髮，一副無奈的樣子，還有些不情願。等了一會，他視線掃了身後一眼壓低聲音：“小流，你要考慮清楚，你還在被人監視，你跟我說話已經有問題，你再去見凌木蘭，恐怕有些人對你的誤會會更深了。”
“你發現了？”我笑笑。
“他們也沒怎麼小心，我看他們應該是施坤的人。我本來還以爲他們見到你有麻煩會出來救你，我就不給你找麻煩了，但等了一會他們也沒動靜只是看着，我覺得不對勁纔出來的。”凌木明聲音很低，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
我一開始也跟凌木明想的一樣，但沒想到施坤的人並沒現身，只是看着。不知道是相信我能擺平，還是想看好戲。
“他們想你死。”凌木明低聲淡淡道。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還有什麼好忌憚的，帶我去見凌木蘭。”我跟凌木明笑笑，“至少你們還不想我死。”
凌木明笑，笑容有些苦澀，但這一抹苦澀轉瞬即過，讓我覺得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次見他，他好像變了很多，跟以前的只會囂張，耍狠的凌木明很不一樣，他好像多了很多心事。
凌木明答應帶我去見凌木蘭，我明知道施坤的人就跟着我也沒在意還是跟凌木明走了。
“聽說你父親要把凌家交給你。”我想起燭炎的話跟凌木明隨口說起。
“他是說過。”凌木明沉聲道，“但我不想要了。”
嗯？
“不想要？”我有些疑惑，“你以前……”
“以前想，但現在不想。”沒等我說完凌木明便道，“小流，如果我現在跟你說我想做個普通人，你會相信嗎？”
“普通人？”
我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句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對，普通人。”凌木明露出笑來，“不是什麼凌家繼承人，不修煉什麼邪術，不殺人的普通人。”凌木明說着伸出他的雙手，眼神有些落寞，“我從小就殺人，早就忘了不殺人是什麼感覺。”
我吸了口氣，聽他說這些話心裡有些憋悶，爲他也爲自己。他跟我一樣，都沒什麼選擇，都是被擺佈的棋子。
作爲棋子，我們都挺可悲的。
“小流，你殺了我吧。”凌木明忽然轉過身望着我，眼神灼灼透着寒光，讓我心沉沉。
殺了他？
“你說什麼？”我迎上他的視線，心緊緊地揪着，我感覺得到凌木明他是認真的，他沒在開玩笑。
“你殺了我。”凌木明說着握住我的手腕，“我想死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