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炎,是我不想失去的,我心中暗暗道。我盯着燭炎看了一會直到小寶拽着我去玩。
我一邊陪小寶玩,一邊想着判官說的閻王要見我的事。這麼多年,閻王都沒怎麼管我,我雖然胡鬧過但也算安分,沒犯過什麼大錯,閻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今天看判官的態度,我隱約覺得不安,這個時候找我會有什麼事呢?很久沒見閻王,我心裡還有些緊張。這個事我打算讓燭炎知道,如果他知道肯定會擔心,而且他最近的麻煩夠多了。
陪小寶玩了一會,我去洗了個澡,讓自己清醒一些。瑤鎮發生地震,雖然燭炎說人都沒事,但也不知道金夢他們現在怎麼樣,金夢剛剛繼任鬼婆就遇到這些事,她能應付嗎?
越想越多,我覺得腦袋都要壞掉了。扒叔不在,我的儘量保護軀殼不受損才行,壞了的話沒人管我了。
走出浴室,燭炎已經做好飯,小寶也乖乖的坐在餐桌前,他們兩個都在等我。如果旁人來看,這大概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普通日常。看到我燭炎走過來,自然的拿過我手上的毛巾給我擦頭髮,動作一如既往的溫柔,真想永遠這樣。
小寶一邊吃飯,一邊瞧着我跟燭炎咯咯笑個不停,整個家裡瀰漫着溫馨安心的氣氛。我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安寧和幸福,心裡總害怕一睜眼一切就沒了。
“對了,那個樑宇怎麼樣了?”我仰起臉睜開眼睛看着燭炎。
燭炎低眸迎着我目光,沒等我反應他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我小心肝顫了顫心花怒放,要不是小寶在一邊,我就要更多了。
“他醒過來了,身體沒事休息幾天就行。”燭炎說。
“嗯,花柔都走了,她的禁術自然也沒用了。”我想了想說,猶豫一會我把王琛跟花姐之間的因緣告訴了燭炎,雖說結局不錯,但每次想起來心裡仍然無限唏噓。最終,他們也沒能見上一面,王琛找到酒館的時候,花姐已經遠遁人間。
燭炎淡淡道:“這麼說來,花柔選中王琛也是一個因果。”
“對,是因果。”我心有感慨的說。無論當年怎麼樣,如今花姐跟王琛已經是殊途,陌路了。
說起來,我跟燭炎也是殊途,我們的結局又會怎樣呢?想着,我轉過身抱住燭炎,緊緊地抱着他不想撒手,永遠都不想放開他。
燭炎動作溫柔的揉着我頭髮:“笨蛋,又胡思亂想。”
“燭炎,你會離開我嗎?”我小聲的說,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不會,再也不會。”燭炎沉沉說道。
嗯,我點頭,只要他說我就信。
“好了,吃飯吧。”燭炎語氣溫柔。
“吃飯,吃飯,爸爸,媽咪吃飯!”小寶叫道,“你們也太膩歪了,小寶要吃醋了。”小寶噘着小嘴,故作嚴肅的說道,引得我跟燭炎忍不住笑。
如果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多好。
燭炎手藝一如既往的好,解決這麼多事,我心情也很好一直吃個不停。小寶修爲漸長,吃人間的飯也沒問題了。
吃到一半,燭炎低眸瞧着我:“吃完飯我去一趟湯婆那裡去看看爸媽,你好好休息。”燭炎語氣溫和。
“我也去。”我說。
“小寶也去!”我話音未落,小寶立即道,小胳膊舉的老高。
燭炎一笑:“沒什麼事,我很快回來。小流你需要休息。”說到這燭炎的表情很認真,他說得沒錯,我這幾天靈力消耗的太大,我的確休息。
說來,就算燭炎答應我也不能去,我今晚還要去見閻王,想着我餘光看到小寶:“那你把小寶也帶去吧,我休息的話沒法陪他玩,小寶也想見爺爺奶奶吧。”說着看向小寶。
小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小寶想去。”
燭炎眉峰微蹙,思忖一會同意了。我衝他笑笑,心底暗自鬆了口氣,我今晚可以放心去見閻王了。
吃完飯,簡單準備一下,燭炎跟小寶出發去湯婆那。
判官沒說什麼時候過來,我原本想休息一下,窗邊一個黑影閃過,我心裡一沉,緊接着就聞到一股詭異的香氣,其實仔細聞一聞,不是香氣是腐敗的氣息。我皺了皺眉,呼了口氣:“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很久不見,屍巫大人。”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我轉過身瞧着站在那裡的杜鵑。的確很久不見了,杜鵑是疆域的手下,對我一向是表面恭敬其實很有敵意,我想是因爲她喜歡疆域的原因。
杜鵑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妖嬈嫵媚,很是誘惑,而且她還是個不死人,剛纔那股子被香氣遮掩的腐敗氣息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不死人,不會死但會衰老,雖然衰老的很慢,但幾百年過去,想保持青春美貌也得費上不少的功夫。
杜鵑嘴角輕抿:“你知道是我?”
“嗯。”我斜睨她一眼,“燭炎設了陣法和結界,但只針對鬼物,邪物。你怎麼說也是個人對你的作用不大,以你的功力想闖進來也不是問題,其他人就不行了。況且,你香水撒太多了。”
“屍巫大人沒了靈力,腦子還是有的嘛,我還以爲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你呢。”杜鵑緩緩地走到我身邊,細長的眉眼藏着殺意。疆域不在這,她也不需要僞裝尊敬我了。
“你想殺我?”我淡淡道,起身去倒了杯水。
杜鵑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沒錯,我想殺你。”
我喝了口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其實我第一次見杜鵑的時候,雖然那時候她對我畢恭畢敬,但從一開始就感覺到她對我的殺意。
“你不逃嗎?”杜鵑眼神一冷。
“逃?”我撇撇嘴,“這裡是我家,我幹嘛要逃?何況你也不一定就一定勝得了我。燭炎會讓我獨自留在家裡,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保護的我的安全。”
“你在虛張聲勢。”杜鵑冷笑。
我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到現在都沒發覺,你進入陣法裡了嗎?”
我話一落,杜鵑愣了愣,她往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腳下,無論是四周還是她腳下,都是陣圖。
“這怎麼回事?”杜鵑驚訝,“我……”
“你想說你一點沒察覺是吧?”我笑笑,“你太自以爲是了,還真以爲我放你進來,是因爲怕你?我告訴你,我們家就連判官都不敢輕易進來,何況是你呢?不過你也別怕,只要你乖乖的,陣法不會對你怎麼樣。”
“漱漓,你,哈哈哈哈……”杜鵑說着說着突然笑起來,笑聲尖細尖細的聽起來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行了,說吧,你來幹什麼?”我不耐煩的打斷杜鵑,我可不想聽她繼續笑下去。
杜鵑止住笑,嘴角揚起:“放心吧,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是來看看你過的怎麼樣,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他最近很忙抽不開身來見你,但又擔心你,所以我就來了。”
“你在撒謊。”我冷眼看着杜鵑。
杜鵑嘴角的笑,微微一僵:“你說什麼?”
“不是疆域讓你來的。”我說。
“你……”
“我瞭解疆域,他不會信任任何人,當然也不會信任你。他要來看我的話他肯定會自己來,而且你以爲他不知道你對我的殺意嗎?你太小看你老闆了吧。”我慢悠悠的說。
雖然如此,杜鵑突然跑來,我還是覺得奇怪,她對我的殺心早就有了但一直都沒行動,今天她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杜鵑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嘴角的笑冷冰冰的。看她的反應我就知道我說對了。
“發生什麼事?疆域他沒事吧?”我盯着杜鵑,手緊緊地握着杯子,心裡有些擔心。疆域他行事一向放肆,雖然他功力極強,但也不是沒出事的可能,何況他如今跟赤月教、凌家都有牽連。
“疆域他沒事。”杜鵑淡淡道,“他也的確很忙,也的確很想你。不過你說的對,我是在撒謊。疆域他沒讓我來看你,如果讓他知道我來找你,他肯定會生氣。”
我冷笑一聲,我猜對了。
“我來,是爲了殺你。”杜鵑說,她終於承認。
我冷下眼眸瞧着她,眼角餘光看着四周的陣法,燭炎已經告訴我開啓陣法的方法,我隨時都能困住杜鵑,但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看着杜鵑我思緒翻涌,杜鵑是對我有殺意不假,她也着的想殺我,但有疆域在她不敢,可她現在的確在我面前,看她眼底的殺意也真的是爲殺我而來。
難道說她根本不在乎疆域?
想到這,我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試探的看着杜鵑說道:“我知道了,你今天是受命來殺我,給你命令的人當然不是疆域,也就是說你背叛了疆域。”
話一落,杜鵑似笑非笑。
我心一顫有些訝異。疆域最恨背叛,背叛他的下場都很慘,杜鵑她真的背叛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