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糾纏愈來愈盛,我聽得到燭炎加速的心跳,沒了平時冷靜淡漠,多了躁動。我探手劃過他的胸膛,感覺到他的力量,看來他血素傷的確好了,抿嘴一笑迎接着他的寵愛。
癡纏之間,“咚咚咚”三聲傳來。
嗯?誰來壞我好事?我睨了一眼車窗的方向,見一個戴着口罩的女人站在外面,口罩遮住了臉我看不清她的模樣。燭炎動作停了下來黑眸擡起看到車窗外站着的女人,眼中火熱瞬間化作冰冷。
“燭炎……”我低聲叫着他。
“燭炎,我知道你在。”女人柔聲道,她聲音很輕但聽得很清晰,脆生生的挺好聽。燭炎眉峰緊蹙,面無表情,沒有回答。
“她是?”我疑惑起來。
“小流,你等一會。”燭炎似乎沉思一會淡淡道。
等?
沒等我反應,燭炎起身下車,等我回過神來他的大長腿已經邁出去,車門驀地關上。剛纔還火熱的氣氛,忽然降至冰點,我不由得裹緊身上衣服,不知道寒意打哪裡來。
“怎麼,你的小女友不出來嗎?我特地來見她的,我今天一下飛機就去了D大,找到她的宿舍,一直等到現在,見她一直躲着不見我,我就找到醫院裡來了。”女人略微帶着戲謔的口吻,我聽出幾分挑釁。
原來在宿舍等我的人就是她,我思索着,心裡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莫名的有些惱火想發脾氣。
“你回來做什麼?”燭炎語氣冷冰冰的。
“想你。”女人立即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我想見你,想跟你在一起像以前一樣。”說着我看到女人靠近燭炎,我心一沉,驀地推開了車門探出身子,看着那個女人抱住燭炎,嘴角飛揚而起看着我笑。
燭炎沒動,沒有抱住她但也沒推開她,我心揪緊了有些疼,“燭炎?”我低聲叫着他的名字,燭炎低垂着眼眸看我,眸光一沉這才推開女人,但沒等他推開她,女人自動退到一邊。
“燭炎的小女友就是你?”女人笑着,她已經摘下口罩,漂亮的臉蛋妖嬈嫵媚,風情萬千,好似夜色之中盛開的罌粟。我望着她,心中起起伏伏,不知道該說什麼,女人凝視着我,朝着我伸出素手,“我叫木蘭,凌木蘭很高興見到你。”
我斜眼瞧着燭炎,笑着道,“我是江流。”燭炎表情冷淡,緊蹙的眉中像是掩着什麼心思,我一時間看不懂他,或許我從來就沒看懂過他,心思沉了沉,我伸手握住凌木蘭伸過來的手。
雖然我不是人類,但好歹也混跡人間幾千年,人類的情緒我偶爾也是能看懂的。兩人握住的剎那,凌木蘭臉色變了變,眉眼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又消失了,她視線犀利的盯着我,我看着她嘴角動了動。
“果然……”凌木蘭語氣摻些許感慨,她盯着我一會又看了看燭炎,燭炎沉默着不語,冷峻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凌木蘭像是想起什麼,再一次笑起來,眉眼好看的挑起,“燭炎,沒想到我們分開之後,你喜歡跟這些學生玩。”
玩?
燭炎是跟我玩?
我有些惱火,眼神變得飄忽,我等着燭炎說話,燭炎沒有否認,只是冷冷的個看着凌木蘭。
“你說什麼?”我瞪着凌木蘭。
“江流,你先回去。”燭炎視線斜掃我一眼。
“燭炎?”我驀地愣在那。
凌木蘭笑起來,滿臉的得意,“小同學別生氣,燭炎他經常這樣,我都習慣了,別看他一本正經的其實特別花心,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這樣。”凌木蘭低眸瞧着我,眼角眉梢飛着絲絲嘲諷。
“你閉嘴。”我冷冷的看着凌木蘭。
我一說,凌木蘭笑的更開心了,好像我講了什麼笑話,“小小年紀,脾氣倒不小。”
“燭炎,我累了,我們回家吧。”凌木蘭依舊笑着。
“好,上車吧。”燭炎答應,伸手拉開車門。
回家?
“再見,江同學。”凌木蘭跟我揮揮手坐進車裡,我整個僵在那,牙齒緊緊咬着說不出話來。
“燭炎,你……”
“你先回去,路上小心。”燭炎打斷我的話,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沒有片刻停留,說完便兀自上了車。
凌木蘭瞧着我,嘴角斜勾着,笑的神秘莫測,“忘了跟你說,我是燭炎女朋友。”話未落,車子便疾馳出去。
她是燭炎女朋友,那我……
是小三?
我驀地一笑,事情發生的太快,愣愣的看着遠去的車。不知何時,心臟發出碎裂的聲音,我急忙捂住心口,但是碎裂的聲音仍在繼續,我感覺到情緒一點點從我身體裡抽離,疼的我直咬牙。
夜色深深,風很冷,很急,我覺得眼睛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我擡手擦了擦,路燈下落在我身上的液體亮晶晶的,是眼淚嗎?
好一會,我總算理清楚了,心已經碎裂不成的樣子,我乾脆把它掏出來,看着它碎成粉末,沒了心也就沒了疼,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我晃了晃腦袋,扯了扯嘴角,以後,我不要心了……
在路邊坐了很久,直到吹來的風中夾雜着雨,冷的我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我掙扎着站起來,坐了太久,渾身冰冷僵硬,我靈力還沒恢復,我得先思考怎麼回學校。
雨勢越來越大,轉眼間就被淋成落湯雞,我擡頭望望天,心裡猜測老天爺是故意的,誰叫我做了逆天的事。正思索着,一輛黑色越野車朝這邊疾馳而來,我目光發直的盯着那輛車看着它如我所料的停在我身邊。
“小漓。”疆域一身黑色西裝,面色清冷撐着一把黑傘下了車,說着話摟過我幾乎僵硬的肩膀,黑傘遮住了雨,“上車。”疆域望着我,他身上的異香傳過來。
“你來看我笑話?”我瞧着疆域。他的出現我並不詫異,他總是第一個嘲笑我的,幾千年來都是這樣。
“沒錯。”疆域也不客氣,嘴角揚起笑着道,我想冷哼一聲但一點力氣沒有,什麼也沒說坐進了車裡。溫暖瞬間包圍了我,身體變得柔軟起來,沒了先前僵硬看。
沒了心,那些疼,那些思緒也變得模糊起來,那種沉重的感覺也一點點消失不見,我靠在座椅上,燭炎的臉也逐漸破碎。
“我說過,人類只會傷害你。”疆域望着我,眸光鋒利。
“說的好像你就不會傷害我一樣,你忘了,你以前怎麼給我找麻煩的?”我撇撇嘴,依舊閉着眼睛,我覺得很累,很想睡覺。我說完,疆域沉默很久都沒有說話,我只是感覺車子在急速飛馳,我也忍不住睡了過去,臨睡前的餘光裡只看得到那窗外一閃而過的雨絲。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始終響着雨聲提醒我這是在人間。迷茫的睜開了眼睛望着四周,觸目所及全是陌生的,頭頂華貴的吊燈閃着奇異的光,讓我睜不開眼睛不得不避開它。
“醒了?”
一個聲音傳來,疆域身着睡衣,端着咖啡走了進來,嘴角噙着一抹笑,我衝着他點點頭,低眸掃視自己一眼,我昨天的衣服被換掉了。
“疆域,你?”我一個冷眼看過去。
“放心。”疆域凝視着我,“我不會趁虛而入。”
“那……”
“我怎麼說也是鬼王,找個女鬼僕總行的吧。”疆域冷冷一哼,斜眼瞧着我低聲道,疆域停了兩秒,“不過小漓,你以前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疆域雖然是笑着說,但語氣總有種悵然若失的味道。
“我餓了。”我低聲道,沒有接疆域的話。疆域說的沒錯,我變了,變得我自己都有些不認識了,我竟然像人類那樣在意男女。
是進步還是倒退?
疆域笑了笑打了個響指,一個面色慘白但長相清麗的女鬼僕便倏忽飄了進來,聲音輕輕地,細細的說着,“先生,都準備好了。”
“走吧。”疆域瞧着我,我翻身下了牀跟着疆域走出房間。早知道疆域這個老鬼有錢,但沒想到這麼土豪,我環顧四周各種奢華裝飾讓我晃眼,我嚥了咽口水低眸瞧了瞧疆域的大腿,好想抱大腿。
想起這,我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解決呢,我驀地嘆氣,“疆域,借點錢花花。”我坐在餐桌前,掃了一眼豐盛的飯菜,便向着疆域伸出手,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借錢行,有條件。”疆域嘴角斜着勾起來,滿臉的不懷好意。
“說。”我邊說邊吃起來,但飯菜到了嘴裡一點胃口都沒有,嚼着跟嚼蠟似的,疆域這個傢伙不會把給鬼吃的東西給我了吧?我想着仔細掃了一眼飯菜,看着的確是人類的食物,但我怎麼一點胃口沒有?
難道,我心碎了,胃也壞了?
想着,我放下筷子端起水杯,準備喝點水。
“嫁給我。”疆域語氣慵懶,雙手撐着下巴,懶洋洋的看着我,“嫁給我,你就有錢了。”
嫁給他?“噗!”疆域話一落,我一口水直接噴到他臉上。疆域眼神一沉,一臉嫌棄的看我。
嫁給他,是讓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