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
我覺得我那話,前面很長一段都是廢話,心裡真正想說的只有這兩個字。
但就是這兩個字,卻像是一把重重的錐子,狠狠地砸在陳雅的心上,她的步伐猛地一頓。這一刻,她的臉變得慘白,如同失血過多一樣,站在那兒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要被這冷夜的寒風吹倒。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的心裡某個角落難受的像是針扎一樣,早知現在,你當初爲什麼要招惹我呢?我死死的攥緊拳頭,咬着牙冷笑連連。
陳雅的嘴脣烏青一片,繼而又被牙齒咬的發白發紫,也許是被我的話傷到了,也許是害怕被我識破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連穿了夾克的我,都覺得刺骨的寒風中,陳雅只披了一件毛毛外套的陳雅,早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她越是這樣沉默不言,我心裡的冷意越是強烈,“是謊言被揭穿了,所以沒話說了嗎?你們這些日本女人,咋就這麼喜歡婚外情呢,你這麼勾搭我,給人家戴綠帽子,吳琅軒知不知道?”
我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在陳雅的心頭颳着,既然你不知廉恥,那我就慢慢的羞辱你。老子是差生、是屌絲,但我喜歡一個人就喜歡一個人,不會有了未婚夫,還裝着純情到處去勾搭其他男的。
“不,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陳雅捂着臉,淚水從她的臉頰、指縫裡流出,她不顧父母、家族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回到了Y縣,孤獨的等待了半年,卻等到今天這個結局。
也許,她在之前還對我存有一絲絲的幻想,可是我今晚的這番話,卻讓這份幻想徹底破滅了。
絕望的哭聲,像是無數根針紮在我的心裡,陳雅掉頭就跑,她害怕了,她想要回家,哪怕父母不在身邊,她也想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她不想和我呆在一塊兒。
可對方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恨,這是羞愧嗎,還是你太虛僞了,不敢面對我?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一把衝上去,就要抓住陳雅。
陳雅害怕了,這個時候的我眼睛裡閃爍着陌生而可怕的光芒,她哭着拼命的想要針扎,可是我根本就不管她,我的腦子裡只想着,羞辱,狠狠地的羞辱。
我猛地扯開了陳雅的外套,本來就輕薄柔軟的毛毛外套,被我一扯兩半,只穿着一件薄連衣裙的陳雅縮着身子,在寒風中哆嗦着、哭着。
“怎麼了,光是逃避就能解決問題嗎,啊?”
憋屈在心底的感情悄然爆發,我也不知道我是恨,還是佔有,亦或者是報復。這一刻,我就想瘋了一樣,陳雅臉上越來越白,整個人也越來越痛苦。
我厲聲質問,抓住陳雅的肩膀拼命的搖晃,全然沒注意到,她那痛苦到了極致的表情下,一滴滴鮮血正順着她腿內側,緩緩地滴到地上。
“啪嗒,啪嗒!”
“求求你,張瀚,我肚子好痛……”
陳雅帶着哭腔的聲音,一點點擠出來,我只當她是在裝可憐,直到陳雅暈厥過去的剎那,我才發現她的腿上已經滿是鮮血。
“怎麼這麼多血,陳雅,你醒醒,你別下嚇我啊,陳雅!”
突如其來的情況,我都快瘋了,那鮮紅的血液,刺得我眼睛一陣劇痛,我腦子裡面一片空白,我要去醫院,我要找車送陳雅去醫院!
可是這大半夜哪來的車呢,眼看着陳雅昏倒在我的面前,我恨不得找塊石頭撞死。這時候,什麼羞辱,什麼恨,都他媽見鬼去吧。
我揹着渾身冰涼的陳雅,用夾克給她披上,只希望陳雅能夠醒一醒。深夜的馬路上,根本就沒有車子,我掏出手機,“喂120嗎,我這有人昏過去了,我在東方花園門口。”
“啥,東方花園,那地方離我們醫院挺遠,要不然我幫你轉接到附近社區醫院吧!”
“我轉你麻痹,草!”
電話裡,懶洋洋的聲音氣的我恨不得把電話給砸了,媽個逼的,這些醫生沒個好東西。我揹着陳雅,沿着馬路使勁的往醫院方向跑。
我也不管陳雅能不能聽到,我一片跑,一邊對後面的陳雅喊,你放心,120不來救你,老子就是跑也要把你送到醫院去。
也許是我的話讓陳雅有了些意識,我只覺得背後有一隻漸漸溫熱的手,緊緊的摟住我的脖子,這一摟,直到我把她送到醫院,那隻手也沒有放開。
我不知道醫院到底有多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只知道這一刻,如果陳雅有個什麼閃失,我會愧疚終生。等到她被醫務急救人員七手八腳的擡上推車後,我才虛脫了一般,整個人連站都站不穩。
“病人的家屬是哪位?”
大概做地上歇了一刻鐘,我才漸漸恢復力氣,勉強能夠靠着牆站起來,剛好,急救室的們也推開了,走出一個白袍大褂的四十多歲的值班醫生。
“是我,我是陳雅家屬。”
我忙不停的跑過去,只是我現在雙腿痠軟,幾乎沒有力氣,剛一跑我就差點腿一軟,栽下去。
見我這樣,那個值班醫生安慰我,“你就是張瀚?你放心,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不過我馬上就奇怪了,這個醫生咋知道我叫張瀚?
對方似乎猜到了我的疑惑,“那個女生昏迷的時候一直說你的名字,你是他男朋友吧?”
“這個!”聽到陳雅居然一直唸叨我,我心裡一陣觸動,想想也是,我把她害成這樣,她是要恨我一輩子了!
見我一臉複雜,這個醫生又責怪道:“不過也是,你這個男朋友怎麼當的,自己女朋友經期階段,還帶着在外面過夜着涼,你不知道這階段女性如果收到太大刺激,可能會出現大出血的症狀嗎?”
“啊?經期?”
我給醫生的話整的一愣,那醫生看我這樣,有些不耐煩道,“就是大姨媽!”
“哦哦”
這下我懂了,只要陳雅沒事就萬幸了,剛纔可算把我嚇死了。說着,醫生又吩咐道,現在陳雅在掛水,等這一夜過去,明天覆查一下,沒事就可以出院,還讓我好好陪陪她,千萬別再讓她受刺激了。
當我進病房的時候,陳雅正在潔白的病牀上躺着,她一身素白的病號服,略顯蒼白的皮膚,黑色的長髮,這時候就像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天使。
我有些愧疚,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還在昏迷當中,我就靜悄悄的關上門,守在了病房外面。
咚咚,很快,走廊盡頭響起了一連串腳步聲,只見一個高瘦挺拔的身影,帶着四名保鏢朝病房這頭走過來,旁邊還跟着剛纔給我說話的醫生。
是吳琅軒!
對方臉上始終掛着若有若無的高傲,彷彿在他的眼裡,所有人都低他一等,見我也在這裡,吳琅軒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笑容,轉身就要推門進去。
我看他身後還跟着四個保鏢,走路動靜挺大,進去勢必會打擾陳雅休息,我忙站起來,冷冷的攔在了他的面前。
於此同時,剛纔那名醫生也恍然大悟,對着吳琅軒說,“原來,你纔是病人男朋友啊,弄了半天,是我搞錯了,病人現在在裡面休息,你可以進去看看她。”
說完,對方還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這種閒雜人等走開,人家纔是家屬,你一個野小子湊什麼熱鬧。
“哧啦”
鐵製的長椅被我拖得在地面上一陣摩擦,火星四濺,橫擋在了病房門口。而我,則大馬金刀的往長椅上一坐。
“現在老子說了算,病人需要休息,誰都不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