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了兩口菜,徐斯冉覺得不過癮,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吃菜的人,“要不我們叫上點兒酒?”
林藝娟愣了一下,直直的看着徐斯冉,她記得自己喝過酒,就是那一次不服有人被留下的事情,之後的感覺並不好。見湘琴點點頭,她也點了下頭。
提議得到衆人的支持,徐斯冉裂開嘴笑的燦爛,跑了出去。
菜上完了,服務員一般不怎麼再進包間,如果還需要什麼的話,就必須自己再去點。
徐斯冉回來的時候,臉上有些紅,不知是興奮的還是跑累的,手上拿了兩瓶啤酒。
兩瓶?湘琴和林藝娟對視一眼,合着這人是準備自飲自酌呢?
馬上,兩人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還錯的離譜,徐斯冉放下手中的啤酒,並沒有坐下,後面跟着一個男孩子,抱着一件啤酒,這下,兩人的睜大了眼睛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就放這裡好了。”徐斯冉還在興奮中,自然沒有看到兩人奇怪的眼神。
“這也太多了吧?”等人走了,關好門,湘琴才動了動嘴。
“沒事。”徐斯冉拉開凳子重新坐下,“沒有開過的是可以退的。”見林藝娟有些面色不愉,嘻嘻的笑了兩聲,拉着林藝娟的袖子,“娟娟啊,我都要走了,以後兩年都見不到了,今天我們就瘋狂一把。”然後笑的極爲奸詐,“你可能還沒有嘗過那種味道吧,真的很好的。”
再不濟也要給徐斯冉一個面子,林藝娟也不想因爲自己掃了大家的興,“好,爲慶祝我們畢業。”不用徐斯冉再說話,直接拿過桌子上兩瓶中的一瓶。
林藝娟的配合,徐斯冉似乎被鼓勵了,趕緊把箱子裡的啤酒也一瓶一瓶的拿上桌。
湘琴看着這兩人,真是瘋了,好吧,這的確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瘋了瘋吧。
啤酒並不怎麼醉人,不過是圖個氣氛。這麼一喝下來,桌子上的菜沒有被動過什麼,酒倒是喝了大半,也都有些暈乎了。
林藝娟平時都是計較理性的人,今天居然喝的比徐斯冉還猛,湘琴看着有些急了,她知道林藝娟因爲工作的事情心裡有些不爽,勸着兩人少喝些。
一頓飯吃了兩三個小時,虧得人家店主沒有把他們三人給追出來。男人有酒味很正常,三個大姑娘酒氣沖天的就有些不自在了。特別是還沒有醉的湘琴。
搞了半天,原來自己是來打雜的,還好是中午吃的飯,要不大晚上帶着兩個醉鬼回去多危險啊。
有司機看着湘琴拖着兩個醉鬼不想接,讓湘琴暗自狠狠的瞪了兩個醉鬼一眼,想着兩人看不到,心裡更憤恨了。還好有好心的司機,把三人載了回去。
湘琴從後視鏡上看着坐在前面的司機看着自己可憐的眼神,心裡想蟲子在爬,暗暗的捏捏了自己身邊的徐斯冉,算是解恨,都是這個罪魁禍首。
好不容易把人給搬回了屋。一張牀,躺着兩個人,酒氣越發濃烈,湘琴更是有想扇人的衝動。
接了水,準備給兩人洗吧臉,還沒有放好,就感覺到手機在震動了。
拿出來一看,“媽。”好像心情稍微好了些。
“琴琴啊,你剛纔在幹嘛呢,媽媽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怎麼都沒人接呢?”顏母焦急的聲音毫不掩飾。以前哪次不是打了電話孩子就接起來的,
再不濟,也會發個短信告訴自己不方便或者什麼的,哪裡會這麼個樣子,讓她好生着急。
湘琴看了看手機上面的圖標,還真的有未接來電,肯定是剛纔玩的太瘋了,手機又是震動,也沒有怎麼注意,連忙安慰,“媽,不好意思,剛纔和同學吃飯呢,可能沒有聽到。別擔心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顏母的焦急緩和了些,又和旁邊的顏父說了情況,也都放心了,“你不是畢業了嘛,打電話問問。”她又遲疑的一下,又道,“琴琴,你真的不回來,廣州的發展也很好啊。”幹嘛非要留在北京啊。
湘琴正想開口,卻隱隱聽到父親的話,“孩子還年輕,想闖一闖就讓她去。”
湘琴心裡感激,“媽,我在這裡已經找到工作了,而且我還申請了奧運會的志願者者呢?”就算要回去,也一會是現在。
顏媽媽早就知道女兒的打算,不過是忍不住問一問,聽到女兒這麼堅決的答案,怕給孩子施加壓力,也不再說這個話題了,“琴琴,藝娟呢,上次聽說她也準備留在北京,還在找工作,怎麼樣了。”
湘琴看了一眼佔了半個牀的林藝娟,“還沒有找到滿意的,不過有現在還是有工作的。”
顏媽媽嘆口氣,林藝娟不時的也會給她打打電話,關心一下,想着那孩子的可憐,更是母性氾濫,“那孩子也是要強,我說讓他到廣州,讓你爸給她找份工作,愣是不願意。”以顏爸爸現在的人脈,找個工作不難。
“媽,放心吧,藝娟她有自己的打算的。”又瞪了一眼那個和自己爭母愛的人,“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在嗎。”
“好好好,你們倆從小就要好,在外面相互照顧一下。”這也是顏媽媽比較放心的,不然,女兒一個人在外面她還真的不放心。
又聊了聊天氣,掛了電話,湘琴無奈的揪氣帕子,狠狠的給林藝娟擦着臉,“真是煩死了。”嘴裡還不耐煩的嘟囔。
林藝娟似是趕緊到臉上熱熱的溫度,還有些疼,睜了下眼睛,模糊的看到一個人影,知道這是誰,小聲嘟囔“琴琴”,喚着顏湘琴的小名,又安心的趴下了。讓顏湘琴哭笑不得,手上的動作卻輕了許多。
徐斯冉走的那天,林藝娟和湘琴終於見到了徐斯冉的父母,聽徐斯冉說她父母是經商的,林藝娟卻覺得看不出來。一般的大老闆都挺着一個啤酒肚,徐斯冉的爸爸反而長着一副儒者的樣子,頗像大學教授。給女兒提着包,頗有種好爸爸的感覺。
徐斯冉後來在電話裡知道林藝娟對她父親的描述後,差點沒有一口飯噴出來,用他的話說,她爸爸就是因爲小時候條件不行,沒有怎麼念過書,後來有條件了,卻捨不得放下工作,偏偏要扮作一個讀書人的樣子,深怕別人看不出他有文化。到了現在還記掛着自己的讀書夢,然後就把自己的夢想加在自己身上了,搞得她很痛苦。
徐斯冉父母應該聽過自家女兒說起過湘琴和林藝娟,對兩人都比較溫和。徐斯冉是不願意出國的,爲此還和父母吵了兩架,後來又同意了,隱隱知道是林藝娟和湘琴勸過。加上不時從女兒口中得知兩人的情況,對女兒交到這樣的朋友很高興。以前徐斯冉的那些狐朋狗友她本就看不慣,現在可好了。
不受附近的嘈雜影響,分別的人各自在述說着什麼。
父母對着女兒一遍一遍
的囑咐着,媽媽眼睛有了些溼意,雖然出國留學是好事,不過女兒一個人過去她也不放心。
徐斯冉見母親這模樣,眼睛有些酸澀,最後不耐煩的說,“好了,不說了,不是有手機嗎,方便的很。”
然後就拉着兩個朋友到一邊。
“我們等你回來。”
“放心吧,我肯定會回來的。”徐斯冉捶了捶兩人的肩。
“在那面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啦,我爸媽還在呢,你就要變身成老媽子了啊。”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徐斯冉小聲說道。
湘琴嘴角微微抽搐。
徐斯冉離開的很利索,沒有一點兒拖泥帶水,看上去似乎對大洋彼岸很嚮往,巴不得立馬就飛過去。手也揮得挺有勁,臉上的笑容比八月的豔陽還要燦爛,讓每個人都覺得她是高興的。
送走徐斯冉後,徐斯冉的父母準備送兩人回去,兩人說想在附近走走,拒絕了。
機場的人比起以前不知道多了多少,經濟的發展,人們富裕了,總是想享受更好的,即使現在的火車也舒適了不少,但始終比不上速度快又舒適的飛機。
看着遠去的車,林藝娟輕輕嘆口氣,“哎,就這麼走了。”
“放心吧,會回來的。”湘琴以爲林藝娟是捨不得徐斯冉。
林藝娟笑笑,沒有解釋什麼,看着起飛的飛機,她是羨慕的,原來,這麼容易就到了那面,真不知道那面是什麼樣的,真的想電視裡面放的那樣麼。
“也沒有覺得斯冉有些不對勁。”走着走着,湘琴忽然開口。
林藝娟回想了下,點點頭,“她好像興奮太過了。”
旁邊出租車的“嘀嘀”聲不絕於耳,她嘟囔一聲,“這裡還真熱鬧。”
“有錢人多了唄。”湘琴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人走了,生活還不是要繼續過着。當空的烈陽即使是在北方也有灼燒人的熱度,湘琴用手擋了擋,看着路上的行色匆匆的行人,不期然的想到自己第一天來這裡問的那個問題。
“藝娟,你還覺得我們剛剛來的那天,送爸媽回去那天,我問的什麼嗎?”
第一天來北京的心情是那麼期待和緊張,怎麼可能忘記,林藝娟稍微一回想,就知道湘琴是在說什麼了,看了看比四年前更加寬敞和擁擠,但更加有序和安靜的道路,更多的人擠着公交車,還有人冒着烈日一人行色匆匆,笑容有些苦澀,“我記得,那時候我還說不想成爲他們中的一個呢?”
是啊,不想,但現實卻是那麼殘酷,並不是附和你的心願來的。
“我們以後會好的。”湘琴摟住林藝娟的肩膀,現在他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只能依賴彼此了。
林藝娟還沒有辭掉酒吧的工作,其實她也不是找不到教師的工作,只不過,那些還沒有酒吧的工資高,她轉正了之後,工資有五千塊。哪裡還忍受得了三四千的工資。
這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娟娟,上次你去面試的那所學校不是招你的嗎?”瞧着林藝娟在房間看着招聘的信息,想到上次的事情,不解的問,“雖然工資比不上酒吧的,但始終要安……踏實一些。”她本想說安全,卻怕林藝娟多想。林藝娟在酒吧工作,她並沒有告訴媽媽,以顏母的觀念肯定也覺得那是不好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