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湘琴把自己的決定告訴林藝娟之後，林藝娟興奮的怎麼都睡不着，居然在湘琴掛了電話之後又回了過去，深怕自己聽錯了。
“湘琴，你不是騙我的吧？這是真的嗎？”好久沒有把自己的驚訝寫在臉上了，面部的肌肉好像都不大活動。
等到那面傳來幾句怒吼，林藝娟終於相信了。抱着電話像腳下是火石一般，蹦的老高。
激動是一時的，之後就是滿腦子神經亂竄，既然下定了決心，就算不能做到最好，起碼也要弄出個樣子來。誰都會說，可行動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和藝文簽了約，中途辭不了職的。”冷靜下來的林藝娟耷拉着一張臉，衝着電話那邊失落的道。
湘琴還以爲對方又抽風了，哪知道聽到的是這麼一句，“哎，沒事兒，我就先在這面先看看，然後等你回來再開工不就行了？”話題一轉又問，“你那約是幾年啊？”
林藝娟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當時自己以爲的好東西到了現在怎麼就覺得是拖累呢，聲音也小了，湘琴要是不仔細聽，還真的聽不清楚，然後一下子就加大了聲音，“什麼？三年？”
好像湘琴會通過電話猛揍自己一般，她縮了縮脖子，蚊子般的聲音繼續響起，“所以，以後可能大方向就靠你了，我，我……”
“你就當甩手掌櫃是不是啊？”明明是笑着的聲音，怎麼聽都有股陰測測的味道。
“其實，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你想啊……”明明是準備找藉口，可越說越像那麼回事，有時候方法不是想出來的，而是一瞬間的靈感，“要是我在這裡有了名氣，到時候我們的寶寶不就更有了吸引力嗎？”虧得林藝娟也臉皮厚，還沒有影子的東西就開始稱之爲寶寶了。
湘琴贊成的點點頭，可馬上說出的話就沒那麼好聽了，“你覺得你可以出名嗎？”
出名是個問題，什麼特級教師、高級教師都是正軌學校評的，她一個小小的教育機構的新人，哪裡有那本事和實力。既然什麼都不行，那就另闢蹊蹺唄。
還好藝文上了正軌，招來的新人也跟上了節奏。林藝娟的策劃書雖然被拒絕了，可作爲袁莉的重點培養對象，現在也可以獨自上課了。
四年前，如果有一天有人對林藝娟說你以後會去教英語，打死林藝娟都不會相信。可現在，林藝娟教的就是英語，雖然只是教的小學生。這自然是由於林藝娟水平不夠格，拿着小學生做實驗呢。
現在林藝娟給湘琴通電話可勤了，除了問候其他，最重要的是問湘琴學英語的方法，她可沒有忘記湘琴那英語好的喲。
王媛都說林藝娟魔怔了，教個七八歲孩子的英語，很簡單，憑林藝娟的水平綽綽有餘，偏偏某人搞得自己是要教大學生似的。可她也不得不佩服林藝娟的毅力，有時候和袁莉一起吃飯的時候，少不了爲她說幾句好話。
林藝娟很忙，既要教書，又要跟着焦盛、楊凡等人聽課學習，還要自學英語，不時的還要幫着袁莉管管行政，沒一樣是跟自己專業有關的。結果和湘琴說了半天，還在比較閒的湘琴來了南京。
機場一見面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他人的眼光渾不在意，抱了幾分鐘才慢慢鬆開，掃視了一圈，“藝娟啊，你怎麼又瘦了，我媽果然沒有說錯。”前幾次藝娟看望了顏父顏母，顏媽媽一個勁的說林藝娟瘦了，這次得知湘琴要去
看林藝娟，又叫人帶了不少東西。
“這不是累的嘛？”她一點兒都不客氣的翻着湘琴背來的包，“哇，還是阿姨和湘琴對我最好。”都是她喜歡吃的。
湘琴發現有些不對勁，圍着林藝娟轉了一圈，終於知道了什麼不對勁了。林藝娟不來不高，可是現在感覺和自己差不了多少，是了，穿着那麼一雙高跟鞋，賠着一件高腰的打底裙，外面一個單薄的長外套，看上去纖細又高挑，那雙腿，在高跟鞋的作用下更顯得修長。
一點兒都不像以前的穿衣作風了，簡直看不出來啊，“很漂亮。”湘琴不自覺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林藝娟可沒有那個自覺，都是和王媛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以爲湘琴打趣自己，捏捏湘琴的腰，作爲懲罰。
機場始終不是個什麼敘舊的好地方，宿舍很寬敞，得到王媛的允許後，直接把人帶到自己的宿舍去了。
一路上很久沒見的兩人像停不下來的麻雀，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哎，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都覺得自己讀了大學就當沒有讀，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做的每一樣工作都不是我的專業。”終於有了傾聽人，林藝娟開始抱怨，細細的數着，還伸出手指頭一個一個的記着，“搞促銷、去餐館、去酒吧、當家教也不是教的語文，到了這兒吧，也沒有教什麼語文歷史的，不是出去跑宣傳就是做着別人的跟班。”
林藝娟苦哈哈的一張臉，卻讓湘琴感覺到了朋友不一樣的心境和充實，笑着傾聽。
“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出來混是要還的，在大學沒有好好學，看把，報應來了，現在我還要學英語、學其他。”
“現在不是提倡終身學習嗎？看了你貫徹的很好。”湘琴也不忘了打趣兩句。
林藝娟沒了脾氣。
放好了行李，好友好不容易來了一次，林藝娟難得大方，說是要請湘琴吃西餐，讓湘琴都睜大了眼睛。
“藝娟啊，不用了，就在附近吃點兒就好了。”其實她更想說都這麼熟了，就不用那麼客氣了吧。
林藝娟面露赧色，見湘琴不動，猶豫半天還是把真話給說了，引得某人哈哈大笑。
原來在工作的時候有人就說要去吃西餐，林藝娟沒有去過，不知道那裡的禮儀，又怕丟臉，自然是沒去，想着自己一個人先去試試，可卻每個知心人，找不到伴的林藝娟自然一次都沒去過。好不容易等到湘琴來了，怎麼能放過。
“好了，別笑了，有那麼好笑嗎？”被湘琴的笑聲弄的臉都紅了，然後就是無奈了。
“不好笑……不好笑。”說着這話的人還是沒有止住笑聲。
在湘琴你不要會後的警告中，還是去了。懷着些許的忐忑和故作的鎮定進了裝修雅緻的西餐廳，出來的時候卻是懷着濃濃的不滿和抱怨。三百塊一個人，就那麼一點點東西。沒有嚐出怎麼個好吃來，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氣。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林藝娟終於明白了湘琴的話，“你吃飽了嗎？”明明的陰着的天氣在兩人踏出西餐廳的時候太陽卻意外的出來了，好像在幸災樂禍似的，林藝娟更加鬱悶了。
湘琴憋着笑，搖搖頭。她在北京的時候和申赫邢一起去過，味道雖然不錯，可她實在不怎麼喜歡。
“天啦，那肉都感覺沒熟。”想着帶着血紅絲的肉，林藝娟覺得胃裡一片翻滾。
“那還是九分熟的牛排呢？”湘琴在旁邊添油加醋。
林藝娟不滿的瞪了好友一眼，回去的路上又買了幾個餅，這才滿足了。林藝娟決定以後如非必要，再也不要碰那東西了。
“其實吧，也不是那麼難吃，可能是他們做的不大好。”回了宿舍，林藝娟還是一臉難受的模樣，湘琴忍不住安慰。
王媛回了趟宿舍，就看到屋裡的兩人歪膩在一起，又出去鬼混了。
“沒事吧？”湘琴探出頭，看着匆匆一見之後又出去的背影，回過頭，不安的問。
“沒事。”林藝娟翻着資料，“她晚上經常出去玩的。”
湘琴拿開放在兩人之間的紙質文件，引來林藝娟的探究的目光，“你怎麼不出去啊？”
“不喜歡。”她以前也去過，他們不是喝酒就是唱歌，什麼交流感情，她完全看不出來，倒不如自己回家看看書，反正不去的也不是自己一個，也不會那麼突兀。
還是那麼直接，湘琴不知是好是壞，“其實和同事們出去玩玩還是可以的。”她不想林藝娟被孤立了，就像在醫院中的自己，她感受過，那種滋味並不好受。本來以爲林藝娟變了，看來不過是表面而已。
“知道。”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她覺得自己都做了很多改變了，看着湘琴關心的目光，忍住不耐煩，解釋了句，“一起聚會的時候，我還是會去的。” 她並不是一個初出社會的新人，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除了有能力，必要的交際也是少不了的，可以推的她也不會上趕着，不喜歡做的她還是不想委屈自己。在父母面前委屈了近二十年，以後她也想爲自己而活。
湘琴不再多說，有些事情，大家並不是不清楚，她想自己也不該再把林藝娟當做孩子看了。拿過剛纔放在一邊的文件，繼續討論起來。
“我們可以先找個房子當做教室，看看情況再說，就好像先弄個小小的實驗一樣。至於老師，我們可以先招人，不過一定不要找那種傳統型的，只知道叫人知識的人。現在廣州很多農民工雖然回去了，可也不必擔心沒有學生，他們一般都不會帶孩子來的，對孩子沒什麼影響。”
“我們可以找個居住區，這樣也方便很多。”
“現在要做的就可以先找地方，順便招人。”林藝娟寫寫畫畫，然後擡頭，“其實不用太急的，慢慢來，一步一步做好。基礎打好了，以後什麼都簡單些。”
湘琴對視着林藝娟認真的目光，笑的溫和，“自然。老師可一定要把好關，可不要出現什麼老師虐待幼兒的事情。”
“還有啊，孩子不管招的多還是少，都要認真負責。”
……
兩人越說越有勁，未來的曙光好像已經看得見了，直到王媛凌晨一點兒回來的時候兩人還沒有睡下。
“還沒睡啊？”王媛輕輕的開了門，看到裡面的燈光 ，立馬改了小心翼翼，大方的打着招呼。
林藝娟一愣神，王媛都回來了，“今天你回的很早啊。”
“不早啦，都一點了。”王媛在進衛生間的門口回頭說道。她就知道林藝娟肯定是忘了，不然也不會那麼晚睡。
明天還要上班，林藝娟招呼着湘琴睡覺，明天還有時間呢。 шшш ⊙тт kān ⊙c ○
在南京呆了三天，把事情都說清楚之後，湘琴終於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