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秦紫苑湊到李子孝身邊,順着李子孝的視線望了過去。
李子孝看到的東西位於所有展品的最裡面,不探身過去都沒有辦法發現。
“這些是……”
秦紫苑也覺得好奇直接來到那幾個同樣放在展示臺上的展品前面,李子孝也跟在她後面鑽了進來。
“你確定這個展會沒有要展出現代科技的準備?”
看着展示臺上的東西李子孝問了秦紫苑一句。
“這個……”面前的展示臺上被防彈玻璃罩罩住的分別是一紅一藍兩把顏色不一的自動手槍,秦紫苑也覺得奇怪,上面並沒有說要展示軍事武器而且這兩把槍和現在常見的自動手槍完全不一樣。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兩把槍好像並不是Z國生產的,包括外國也沒有生產過這種類型的槍。你過來看,這兩把槍的套筒和握把比例也太不均衡了,這個握把還好些手正好可以握住,這個套筒也太長了,足足長出一倍根本就不好射擊。而且這個顏色……你不覺得這兩把槍的顏色太豔了嗎?哪有槍的顏色是紅色和藍色的,我想這應該是誰做的模型一不小心被當成展品放進來了吧。”
正如秦紫苑所說,展示臺上的那兩把自動手槍顏色太過鮮豔了,就給人一種模型的感覺並且它的套筒真的很長如果不考慮重量的話拿在手裡的樣子肯定很帥氣。
“我怎麼感覺……”
李子孝沒有說下去。
“你感覺什麼?怎麼話只說一半。”
李子孝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說着又看向另外一個展示臺,比起放有手槍的展示臺這個展示臺上的東西就更加讓人費解了。
是一根暗紫色的鐵鏈,同樣是顏色鮮豔和一般的鐵鏈比起來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鐵鏈?這外面怎麼還刷了一層紫色的油漆。”秦紫苑又靠近了一些觀察,“到底是誰這麼無聊把這些東西搬來的?”埋怨了一下又看向李子孝,“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表面上李子孝是在看眼前的展示臺實際上他的腦海裡可出現了不一樣的畫面。
腦海裡的畫面是一個有着滿頭白髮看不見臉的男人,他的懷裡抱着一個嘴裡正不斷向外吐血的女人,因爲臉上也佈滿了鮮血看不太清樣貌。
“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女人的聲音。
“可以,你說,不論什麼事情我都答應你。”男人帶着哭腔,聽聲音年齡應該不會太大。
“能不能送我一程?我,我好痛苦,這是我這一生最後的請求,讓我解脫……”
“不能!不行!我不要!你忍着點,等小曦回來你就……”
“送我一程吧,沒用了,我已經不行了……我的下半身全被打爛了,她不可能救得了我。快點動手吧,我現在真的好痛苦,咳咳咳……”
男人的頭扭動着,應該是在查看女人的傷勢。畫面一點點拉遠,最後定格在男人悲痛的抱着一個從腰間被截斷身體的女人,女人只剩下上半身鮮血淋漓的傷口觸目驚心,而她的下半身不知所蹤。
“你知道嗎?其實我喜歡你……再答應我一件事可以嗎?把我這句話忘記,我怕下一世不好意思出現在你面前,謝謝你……”
女人微笑着閉上了眼睛,男人痛苦的哀嚎着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刀把,刀身已經沒入女人的胸口……
嘎啦啦……
一個同樣看不清樣貌的高大身影拖着一串長長的暗紫色的鐵鏈正一步步靠近沉浸在悲痛中的男人……
回到現實,李子孝一隻手扶着展示臺一隻手捂着額頭,瞳孔放大似乎要把眼球擠出眼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樣子十分痛苦,就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喂,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先送你回家。”
秦紫苑扥着李子孝的衣袖不知道他突然間怎麼了。
“老闆,你身體不舒服嗎?”
李子孝慢慢扭頭看了閆潤藤一眼,“我,我沒事……”說着他回過頭眼神複雜的看着秦紫苑。
秦紫苑奇怪的歪着頭有些不明白李子孝眼神的意思,“怎麼了?你怎麼這樣看着我?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
“沒,你沒有說錯話。”李子孝搖着頭眼睛恢復到原本的清澈。
“你真的沒事嗎?如果身體不舒服別硬撐着,我現在送你回家。”
“你的性格也不是那麼壞嘛,文靜起來的樣子更顯得可愛,爲什麼以前不用這種充滿關心的語氣對我?那樣咱倆會少吵很多嘴。”
爲了讓秦紫苑放心李子孝故意用略帶戲謔的語氣調侃着她。
“你這個人真的是嘴賤!我只是怕你真的出毛病回家躺半個月的話,那我豈不是要花錢僱人了?怎麼算都覺得很吃虧。”
李子孝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繞過秦紫苑向着第三個展示臺走去,經過第二個展示臺的時候他又多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一絲哀傷。
“喂!”
李子孝回過頭不解的看着秦紫苑,“又怎麼了?”
“你怎麼不反駁我?以前我說不給你錢免費用你的時候,你都是振振有詞反駁我的!怎麼今天一句話都不說了?你該不會真的哪裡不舒服吧?”
“你還說我嘴賤,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我不說話不是更好?省的惹你生氣了,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求着我跟你吵嘴,拜託!我也有累的時候,偶爾也會想想事情的好不好。”
“你看看你是什麼態度?我就是覺得你剛纔有點不對勁關心一下你,你怎麼就那麼話多,你累難道我不累嗎?你……誒,這裡面放的是什麼?還挺好看的。”
秦紫苑來到李子孝面前打算和他好好“理論理論”,可話到嘴邊眼睛卻被第三個展示臺吸引了視線。
李子孝也看向了第三個展示臺,“這個是……”展示臺上被玻璃罩罩着一朵顏色似血的花,這朵花的顏色特別刺眼,鮮紅鮮紅的真的好像被血浸過一樣。
“是什麼?這應該是一朵花吧?只是這花的花瓣怎麼這麼奇怪,細長細長的很像動物尖尖的爪子。”
秦紫苑將臉貼近展示臺仔細地觀察着裡面這朵奇怪卻無比鮮豔的花。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彼岸花……”
“彼岸花?”
李子孝點了下頭,“嗯,這種紅色的彼岸花又叫曼珠沙華,傳說是一種不吉利的花……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朵彼岸花有些奇怪,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被摘下來的,放在這麼熱的天氣裡竟然還沒有凋零反而有愈開愈烈的趨勢。”
“也可能是某個人覺得這裡太單調所以弄了這些東西放在這裡增添效果的,剛摘下來的花肯定鮮豔奪目。”
秦紫苑說着自己的看法,不過李子孝並不認同這樣的說法。
如果說這朵彼岸花是某個人爲了做襯托才摘來的那麼是從什麼地方摘來的呢?B市的氣候環境根本就不適合這種花生長,就算強行種植顏色也絕對不會這麼鮮豔。這朵彼岸花顏色很正,是從它本來的產地摘來的?那這個人是要多閒,又是怎麼保存到今天不枯萎的呢?
李子孝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想繼續糾纏這個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答案的問題,“算了,不管它是幹什麼用的,也跟咱們沒有關係,應該不會有人會蠢到過來偷一朵花。”
“也對,誰會沒事幹吃飽了撐的來偷一朵花。”
秦紫苑贊同的點點頭,然後向第四個展示臺走了過去。
李子孝扭頭又看了一眼第二個展示臺裡的那根暗紫色的鐵鏈才慢悠悠來到第四個展示臺。
比起前面三個展示臺裡鮮豔的顏色第四個展示臺就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前面的三個不是紅就是紫第四個裡面卻放着一本書。
一本頂部和下底是黑色,中間是暗黃色背景的書,暗黃色背景上畫着兩個人,他們身披帶有帽子的斗篷一左一右面對面雙手向前伸,二人手中各有一個沙漏。
左面的人手中的沙漏裡的沙子是由上往下流,右面的人手中的沙漏就有些奇怪了,他手中沙漏裡的沙子是竟然是由下往上流。
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發現這兩個人的頭頂和腳底也畫着什麼。
左面的人頭頂上畫着一個擁有一雙潔白羽翼的天使,右面的人頭頂上則是畫着一個擁有黑色肉翅的惡魔;兩個人腳下的圖案正好和頭頂相反,變成左面的人腳下是惡魔,右面的人腳下是天使。
“這本書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秦紫苑皺着眉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就好像她繼續近距離看這本書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不止秦紫苑就連李子孝也有這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看着那上下顛倒了位置的惡魔時,那雙簡直如同活了一般的眼睛似有魔力般牽引着身體裡的某種慾望,某種想要在這本書上書寫的慾望。
李子孝晃了晃腦袋不再去看這本書,他的視線再一次回到第二個展示臺。剛纔腦海裡的景象歷歷在目,雖然沒能看清那個白髮男人的臉,不過女人的倒是有點像秦紫苑?
呵,我這是在想什麼呢,就因爲秦紫苑在身邊纔會把那個女人錯看成她吧,不過,爲什麼腦海裡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景象?難道我沒睡好?也對,我根本就沒有睡,畢竟童顏欣是因爲我纔會……所以我纔不想把實情說出來……
“喂,你怎麼又走神了?快別神遊了,展會已經開幕了。”
秦紫苑的聲音再一次把李子孝拉回現實,擡頭看了一眼,發現已經稀稀落落的有人開始進來。
“記得把帽子戴好。”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