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白色的天空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將純白的世界頓時震得支離破碎。
我睜開眼,卻看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在目不轉睛的盯着我,而車已經停了。
“你可算是醒了,睡的跟個豬似的!”這美女嘴巴倒是一點不留情。她此刻還是在看着我,還是邪惡地笑着。
我擦了擦睡覺時流在嘴邊的口水,瞪了美女一眼:“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帥哥啊!”
美女白了我一眼,說:“切,確實沒見過能夠長成這樣的帥哥!我還以爲你死了呢,想看下有沒有呼吸,哼!原來還活着?”說完還一臉失望的表情,好像我活着能對她造成多大的損失一樣。這時美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車已經到站了,我還有事,要走了,你看你要不要下車,當然這與我無關,你即使是睡在這裡也與我無關,再見了,大**!……哦,不是,應該說是……”她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後嘴角斜斜的往上翹了翹,有種邪惡的感覺,“大騙子!”
大騙子?我一聽,懵了。不是說是**麼?這會兒怎麼變成大騙子了?鬱悶,難道她看出我說認識她的話是騙她的?不可能啊,要是識破了,她應該早都有反應啊,又怎麼會到走的時候才說啊!那到底爲什麼最後強調我是大騙子啊,怪了!可是若不是那件事,那又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說我是騙子啊!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一點都不錯。
真想弄個明白啊!
可惜,她一說完,頭也不回的就下車遠去了。
算了,不管她,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聯繫……連聯繫方式都沒有,還聯繫個屁!
我望着她的背影,很想叫住她,讓她停下,可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心頭忽然憋出一些鬱悶來,一時竟是百感交集。
回到M市,我渾身都有種落葉歸根的感覺,無比親切。想我高三最後的一個學期沒回過家,理由是要學習,總是回家的話就不能安心學習了。事實上,即使我不回家在學校也沒學習。我只是在想,回家的話我玩的時間幾乎也沒有,不回家的話我還能節省很多時間來玩——這想法真邪惡。
本想着,一學期家裡能有點什麼變化,可是事實是家裡一點都沒有變化。如果說真的有變化的話,就是我家以前門口賣霸王餅的攤子,現在已經開成店面了。
從車站出去,經過了好幾個十字路口,纔到我家。
我回到家,老媽一見我,馬上激動,“我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一聽到這句話,心裡就特別慎得慌,感覺跟那啥似的。那啥?不知道!
“娘啊,您親愛的兒回來了!”爲了迎合我老媽,我也來了個古典的。
不過,我一說完,就有種想吐的感覺,然後就深深地鄙視了一下自己。我爸在旁邊早都受不了逃走了。
“飛豪啊,這次高考考的怎麼樣?”我媽迴歸正題。
“算是正常發揮,沒有什麼失誤,不出意外的話,能上二本。”回答的很程序化,我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回答了。
老媽聽後也算是不太失望,這也難怪,高考前我的幾次模擬考試都非常的不盡如人意,本來老媽對我的這次高考也沒抱什麼希望,讓這次只是試試水,意思是不行再複習一年。這次雖說只是估的,但是想來也是**不離十,出入不會太大。二本的話就目前而言還是能讓人滿意的。
說起來真是悲哀,想我小學的時候,大言不慚的說,高中畢業直接去哈佛,那時大人們說你,你能考的上嗎?當時我總是會反駁說,有什麼考不上的。
後來我上初中了,現實的磨礪讓我知道了競爭的殘酷,於是我說,算了,就隨意考個清華北大就行了。當時我還是很看不起清華北大的。沒辦法,從小心高氣傲,或者說是好高騖遠。
當我剛考上高中的時候,我又把目標降了一降,說,爭取考上一本吧。
高三的時候,我完全經歷了社會的洗禮,懂得了競爭中差的就要靠邊站的道理,於是,我非常有霸氣的說,我要考上二本!!!
我媽其實對我的期望一直很高,因爲她當年高考本是想考武大的,可是最後差了8分,沒考上,後來我爸催促的緊,就沒有考研究生。於是武漢大學就成爲她終生的遺憾,老媽是想讓我這個兒子能圓了她這個曾經的夢,所謂繼承就是這個意思。而且我從小都很聰明,腦袋瓜非常靈活。可是隨着我的長大,我有些不願因將自己投身於好好學習那個大軍裡,總是想另類地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我老媽經常對我說,你就是一天生的享樂主義者。我說,是。
家裡雖說不是很有錢,可是還是能保證正常的生活娛樂,偶爾還能夠小資一下,屬於其樂融融的那種。父母恩愛,兒子天才……
我整理一下東西,回到了我的屋子裡。
我的屋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一張牀,一個桌子,一個書櫃,一臺電腦。
我把帶來的東西一個一個整理到書櫃子裡,突然看到一本很厚很厚的東西。
是什麼呢?
打開一看,是一本相冊,上面有很多的灰塵,看來是塵封多年了。
我吹了一下,塵土揚起,弄我一臉灰,我整理整理自己,就翻開了那本相冊。
大致翻一下看了看,裡面都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從還是爬着走的到上小學的都有。翻着翻着,看到了一些令我十分懷念的照片。
我小時候家不是住在現在的這個地方,那時候是住在一個家屬樓裡,我們樓下住了一個女孩子,當時覺得特別漂亮,我每天最喜歡的事就是往她家裡跑,和她打打鬧鬧,感情也是非常要好。可是後來她們搬家了,那時候我那麼小,知道什麼呢?我只知道她們是去了另一個離我很近的地方,我以爲還能夠再見到,可是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不知道她長大了是什麼樣子,只記得當初小時候的模樣……還有那個一直記在心裡的名字。
想到這裡我居然有些鬱悶了……
我鬱悶做什麼,我都有璐璐了,怎麼可以爲了別的女生鬱悶呢?更何況還是十多年沒見的……
我是出於友誼……
友誼個屁!瞎扯!
我突然覺得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回過頭來,再看看照片。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一個交警站的地方做着指揮交通的樣子,有兩隻手勢拉着的。又是一陣心酸。
這時,屋外傳來我媽的聲音。
“飛豪,昭陽來了!”